这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的战俘双手乱摇,“别开枪,我带你们去,我们有一座地下仓库,那里除了堆积如山的弹药,应该会有不少吃的。”
“那你们为何吃的这么差?”小军官喝问道。有吃的怎么会不先享用?这是没道理的。
“这座地下仓库是战备仓库,储存了很多的重要物质,不是一般人知道的,我是唯一剩下活着的,其他人都死在乱枪之下。我负责看守这座仓库,自然不能透露这消息。”中年战俘低着头说道。
七师官兵大喜,一窝蜂尾随在中年战俘身后,就想去地下仓库大快朵颐,就是没有吃的,不是还有那么多的物质嘛,谁不会赚个盆满钵满的。怀着这种心思,也无人看守战俘了,都争着去地下仓库。
曹震又叫过那中年战俘:“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只有你知道地下仓库?难道这些战俘中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吗?”火光映照下,他发现这中年的战俘目光闪烁,闪着诡谲和奸诈,心中一动。
中年人又说了一遍,“长官,我只是后勤处的老兵,掌管着秘密仓库的钥匙,他们不是管理员,自然不清楚。三师有严格的纪律,不能泄露这消息。”
“那好,你指出方位,把钥匙交出来,就行了。如果真有吃的,也少不了你们的一口。”
“长官,这恐怕很难,开启仓库的大门,还要密码,错了一个数字,整个仓库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开门有顺序,错了一个步骤,仓库也会被夷为平地,还是我亲自去吧。”中年人摇头不答应。
“啧啧,多新鲜哪。”曹震笑道:“吃顿饭还有性命之虞,那还是不吃了。为了一顿饭玩命,太不值得了!”有吃还得要命,没命了吃饭也不香。
中年战俘把手一摊:“我没啥意见,只怕各位长官不会答应呢。”他说着环视着周围的七师士兵。这家伙真会挑拨,仅此一句话,那些七师的士兵不干了,不能厚此薄彼,只便宜了法国人,法国人又不是咱爹。他们也跟着吵嚷起来。
曹震把手一摆:“各位,稍安勿躁,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不是崇洋媚外,法国人被三师折腾的够呛,精力体力都小号过甚,补充一些也是应该的,更主要的是……”
他压低了嗓门:“我获悉三师残部正火速地赶回来,接下来是一场恶战,是他们挑大梁,难道各位会开炮吗?”韩国人不会,美国人没有把他们教的精通十八般兵刃,没有什么武器都会使用的本事。
三师尚未全部消灭,什么情况都是难以预料的,望着错落有致,排列的井井有条的大炮,粗粗一看,就有上百门。韩七师官兵都望洋兴叹,他们摆弄不来。啊,这是将法国人当牛当驴使用啊,他们的心理都平衡了,感觉上那是断头饭,不吃也罢。
谁知就在曹震说话的时候,那中年战俘忽然借着黑暗,冷不防撞开人群,滚下了斜坡,像兔子一样隐没在黑暗里。七师官兵一愣,都明白了这混蛋想要干什么,他想炸毁地下仓库,顿时十几只手电筒照射过去,又有十几个兄弟跳下去猛追。
可是斜坡下是一人多高的茅草,茅草中还遍布着坚硬的岩石,兄弟跳下去就摔得鼻青脸肿,脚踝脱臼,手臂上也皮开肉绽,个个哇哇大叫。真不知那家伙怎么能忍受的住这种痛苦,还能藏得鬼影不见。
站在斜坡上的士兵举枪就要开火,可是往哪儿开枪呢?啥也看不见,风吹茅草前合后偃,似乎下面全是人,又看不到一个人。这些士兵就在斜坡上大喊大叫,声音嘈杂,却没有立即再派出人马下来搜索。
那个中年战俘根本不是什么仓库管理员,而是三师炮团的副团长,更是老牌的特务,他也确实知道地下仓库的所在,这家伙在慌乱中,打死了自己的警卫,换上了他的服装。他杀警卫,不仅是为了化装,还为了杀人灭口。
这老家伙知道地下仓库里储存着三师的一批美军新运到的化学炮弹,而这是绝密的。一旦公布于众,盟军在国际上的形象将大受打击,美国拯救世界的光辉将蒙上厚厚的灰尘。老家伙在修建仓库后,就秘密处死了一批三师士兵和朝鲜战俘,警卫员算是最后的知情者,因为他常年是不离副团长左右的。
美国在朝鲜战场上用过生化武器吗?抗美援朝的历史上记载着美军使用了除了原子弹之外的一切武器,这当然包括生化武器,美军在中朝战俘营里,也用毒气弹镇压过战俘的骚动。因此使用化学炮弹也不足为奇。打急了杀红了眼,什么武器不用?
不敢用核武器,那是因为太骇人听闻了,而且污染的面积太大,会污染整个朝鲜海域,波及到己方的军队身上,那可是相当于一次大战役的损失,等于中国人不费一枪一弹,获得了胜利。
当然更主要的是中国人善于隐藏,三八线上大挖坑道,建起了地下长城,核武器对于地下的生命杀伤力并不理想,原子弹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投资核武器的高地,核污染严重,他们自己人不敢占据,中国人无知无畏,泰然处之,所以用核武器只会加强盟军的失败。
老东西黑灯瞎火跳下去,几乎把几辆都摔断了,内脏像火烧一样,手掌上是血肉模糊,小手指都被折断了,老东西将嘴唇都咬的稀烂,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往外喷着带血的鼻涕,涕泪横流啊,但他不敢呼痛出声,一瘸一拐地强撑起来,向着地下仓库的方向摸去。
“发射照明弹——”曹震一声令下,几发照明弹悬挂在空中,将半空照耀得耀如白昼,老东西赶紧俯卧在地,一动也不敢动。他一不动,上面的人就很难找到他的踪迹,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茅草。
“把下面的弟兄们全拉上来!”曹震又喊了一声,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摔得口鼻流血的兄弟拉上来,“准备燃烧弹,我看他还能上天入地吗。”曹震的声音很大,传出了很远。
“下面的老东西听着,我数到十,你再不现身,就把你烧成焦炭。别以为我们贪图什么物质,就是上面缴获的这些也堆积如山,我们根本拿不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要付之一炬的。你快滚出来吧。”
下面毫无反应,曹震就开始数数了:“一……二……三……”依然是只有风声飒飒,并没有人影出现,而照明弹也快熄灭了,奇怪的是曹震没有下令再次发射照明弹,旁人以为都要使用燃烧弹了,也用不上照明弹。火烧起来,那不是一片光明嘛。
老东西的心理素质真不错,竟然一直按耐不动,等到周围暗下去,而新的照明弹没有升空,燃烧弹也未发射时,他早已看清了通往地下仓库的方向。
他心里并不相信七师的人会发射燃烧弹,打仗不为了缴获,又图什么。那些巨额的损耗从哪里弥补?这次双方都惹恼了盟军总部,想要损失多少,补充多少,那是做梦。难道美国人的钱可以随便放鞭炮玩吗?他们自相残杀,还得美国人埋单?美国人为了朝鲜战争,都已经开始动用战略储备物质了,这是赔本的买卖。
周围暗了下来时,他一跃而起,忍着钻心的疼痛,向地下仓库通道口扑去,那是一块一间屋子大小的岩石,估计得有几吨重,难道他会“芝麻开门”,还能让岩石自动敞开一条通道吗?
他自然不会什么法术,摸到那块岩石后,他几乎要软瘫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两条腿像发疟疾一样抖个不停,脊梁都感觉要断成两截了,但只要他进入密道,外面的人就拿他无可奈何了,除非将这座山都搬开,那是不可能的。
开启通道的开关藏在岩石的一个缝隙里,这里准确地说,不是地下仓库的大门,而是一个边门,一个遇到危险时转移的侧门,换作白天。他早已打开了,但到了夜间,周围一片漆黑,连星光都是惨淡的,就像渴睡人的眼,有跟没有差不多。
他这时急切地盼着能再有一次照明弹的照射,哪怕是上面发射的燃烧弹也行,本来就是老眼开始昏花,这时跟雀盲症差不多,急的他到处乱摸。
哇,他摸到了一处软绵绵的凉嗖嗖的躯体,那东西一动,他魂飞天外,感觉好像摸到了一条大蛇,黑暗中透着无穷的恐怖。不等他看清,肚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像面口袋一样倒飞出去,后脑勺撞在泥泞的湿地上,幸好后面是茅草,没有摔伤,却也被锋利的草渣子将脖颈和后脑勺都扎的血肉模糊。
一条黑影扑上来,紧紧扼住他的喉咙,掐的他直翻白眼,眼冒金星,但他很清醒,这不是七师的,而是三师的,是自己人。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他们要杀人灭口呢。
“松……开,我是……副师长。”他拼命地挣扎着,但那双大手却几乎要掐进他的喉咙了。副师长拼命地抓挠着,却抓不到对方的脸,只是两手乱抓乱挠,对方却纹丝不动。
副师长以为自己这下要玩完了,这时忽然有人低声说道:“别一下结果了这老家伙,原来他是假扮咱们兄弟的老混蛋。”另一个黑影在副团长眼睛暴突,舌头伸出老长的时候,制止了黑影的出手。
老家伙坐起身来,手捂着喉咙,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上面的人发现,不住地咳嗽。他愕然发现身旁站着黑乎乎的一群人。好家伙,这些人都藏在这里啊,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都是三师炮团的残兵败将。
“不要,不要杀我,我带大家一块去地下仓库,那里就是大炮也轰不开,普通的炸弹拿它根本没着。”老家伙妥协了。
“那你还磨磨蹭蹭的干啥,动作麻利些,别像跟女人鬼混了半夜,腰都软了的那种恶心的样子。”这些人很急,低声咒骂着,推搡着。
斜坡上还传来曹震的大喊声:“老家伙,你藏不住的,等到天明,你就无所遁形了。那个什么地下仓库会暴露无遗的,你还是乖乖地出来吧。要是你老子心情不好,就用燃烧弹把你烤成全羊了。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这是最后期限。”刚才说数到十,现在变成五分钟了,他在等待什么呢?
副师长心中暗暗冷笑,接着就听到曹震的大骂声:“什么,照明弹用完了?为什么不多带一些出来?都给我去找!”原来他还想用照明弹,看来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逃跑的副团长。
副团长老东西正在得意,猛地听到了身旁有人低声说道:“不好,那边有动静,看来有人向咱们这边搜索过来了,我说老东西,再不赶快打开仓库大门,我们活不了,你也别活了。”
说着还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真是落汤凤凰不如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