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的保罗开始还炸的韩国人东躲西藏,炸的韩国人鬼哭狼嚎,那些篝火都成了轰炸的目标。但实际的效果并不好,视线太差,从上面看不清下面的情况,炸弹扔下来,有些就顺着山坡滚到了山坡下面去了。
保罗毕竟是年轻的飞行员,黑夜里钻山沟是非常危险的,几度与突出的岩石或是树枝擦肩而过,保罗出了一身冷汗。正想拉起机头,可是韩国人却还手了。他们本来是不敢射击的,这是反叛。但是看到中国人打下来那么多的飞机,这些孙子竟然像自己打下来一样欢呼着,大叫着跳跃。
他们见到只有一架飞机还敢对他们进行轰炸,顿时生出同仇敌忾之心。韩军的美式武器可比中国人缴获的多,他们的重机枪阵地也不知是谁最先射击的。“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奔着保罗的那架飞机飞上去,其他的机枪阵地忽然猛醒一般,争先恐后地向着保罗的飞机射击。保罗悲剧了。
保罗的飞机转眼间就遭到了上下左右的射击,他像在火网里挣扎似的,摇摇摆摆地飞行着,机身上多出了不下上百处弹孔。连机舱盖都被打飞了,碎玻璃将他扎得满脸是血,胳膊上也中弹了。
“救命啊,快救我,妈妈救我——”真是长不大的孩子,这种时候想着的却是自己的妈妈。看来世界人的心目中,母爱都是最慈爱博大的。保罗的同伴不是他的妈妈,见到韩国人如此凶猛的射击,也浑身发抖,面无人色。
就在战友们惊骇万分的眼中,保罗的飞机被打的在空中起火爆炸了,临死前保罗喊着:“队长,替我报仇,克伦,替我报仇——”远方的妈妈救不了他,他期盼着队友为他报仇。
队长是眼含热泪地看着保罗的飞机坠落下去,咬着牙却不敢下令为保罗报仇。可是几个保罗生前的好友忍耐不住了,调转机头向着韩七师占领的山头扑去。
队长来不及阻止了,索性大喊一声:“跟我回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往死里整,给我炸!”刚刚送了他们那么多军事物质,反过脸来,就用这些武器打他们,谁能接受这个事实。队员们个个红了眼了。
几十架美军的轰炸机围着山头轰炸,只是有一个不利的形势,那就是美国人轰炸是按照严格的编队的,这在空战中很重要,以免发生碰撞,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但是韩国人是会还手的,而且散布在各个山头上。一处遭到攻击,各处群起响应,都来帮忙,美国人就像陷入了高射火力的陷阱,处处挨打。
杨根思哈哈大笑,走出了掩蔽部,站在外面仰望天空,哈哈大笑,不住地喊道:“给我狠狠滴打,不要让这些龟孙子逃回去。”这么喊还不够,他冲上了一处机枪阵地,推开了机枪手,亲自操纵着机枪,对着美军的轰炸机扫射。
直到通讯员在后面大叫:“团长,你快回来,师长在骂人哪。”他才悻悻地扔下了打得冒烟的重机枪,不住地叹息着:“好久没练了,手艺生疏了,不然我会至少打下三架飞机的。”
小金想要接手,却被他骂回来了,“你小子就是我的通讯宝贝,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向团长怎么交代?我和团长还怎么联系?给我滚回来!”
美国人遭殃了,山上山下都是对空射击,打得他们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美国人就像置身在火山喷发口,被打的慌不择路,东躲西藏。但他们毕竟是二战的胜利之师,调整队形之后,决定首先解决山上的韩七师阵地。相对于中国人来说,他们更恨韩国人。
这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是美国人训练和装备的。现在韩国人对他们大打出手,徒弟打师傅,师傅自然要饱以老拳,拳脚交加。任何国家都会更恨叛徒,在他们的眼中,韩国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叛徒。这比中国人恨越南人还要厉害,美国人简直就是韩国人的再生父母。
韩国人是跟美国人学,但哪有只挨打不还手的道理?法不责众,出了事还有师座顶着呢,师座尚且不把美国人放在眼里,还骂美国人的娘,当兵的都是跟长官学的,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士兵。长官骄横跋扈,士兵就横行不法,不把军纪放在眼里。
美国人的飞机不是炸一处韩七师的阵地,整个山头都在他们的轰炸范围。韩国人当然不肯坐以待毙,群起而攻之。黑夜里,美国人在明处,韩国人则在暗处,不住地偷放冷枪,弄得美国人四面八方都是飞来的子弹,招架不迭。好些美军的飞机上都穿了好些窟窿。
韩国人向来很狡猾,他们发现美国人为了超低空轰炸,冒着极大的风险钻山沟,这在夜里几乎是自找死路。师座在那里不闻不问,当兵的就乘机对美国人发难。他们携带着照明弹爬上了山顶,看着脚下掠过的美军轰炸机,冷不防对着机群发射照明弹。
“噗噗噗——”半空中像挂起了灯笼,照耀的耀如白昼,美国人眼前一片光明,什么都看不到了,这种黑夜里猛然亮起几千瓦的照明灯,比太阳还亮的燃烧镁条,谁的眼睛受得了?美国人哇哇大叫,恐怖到了极点。
“轰轰——”两架轰炸机毫无疑问地撞上了山崖,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机身摔成了碎片,熊熊燃烧起来。灼热的气浪将后面紧随而至的轰炸机掀翻到了山崖上,又是两架轰炸机在山梁上撞碎了。那些躲在山顶发射照明弹的韩七师士兵吓得躲闪不迭,有的失足摔下了山谷,山谷中都传来凄惨的呼救声。
“不好——该死的韩国人,赶快拉起——”飞行队长大喊着,他在队伍的后面,见到前面的兄弟都乱了套,他的手脚也抽筋了,浑身战栗,面无人色,大喊大叫。他慌乱的喊叫声越发让部下慌不择路。
两架轰炸机在拉起时,因为看不见,角度有偏差,在韩国人眼中就像空中亲密的恋人一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双双发出了最耀眼的炽热火光,然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化作了天边的尘埃。
因为短暂的失明,有些美军轰炸机竟然是翻转过来,头下脚上,肚皮朝天地对着山石撞去,整个山梁上像打雷似的,不是滴发出响彻云霄的爆炸声。照明弹的光度就是闭着眼睛,也是无济于事的,还是一片刺眼的光芒。
美军的飞行队长大哭起来,对着电台大叫着:“该死的韩国人,你们真该千刀万剐,我要回去向盟军告状,是你们害死我们这么多人,这个仇我不报,誓不为人,你们等着。”说着,不住地揉着泪水涟涟的眼睛,或许是被照明弹刺激的热泪横流,驾驶着飞机,带着侥幸逃脱的队员逃之夭夭。
林飞冷笑着:“你去告吧,是你们先向我们开火的,难道让我的部下束手待毙,任由你们轰炸屠戮?都是当兵的,不至于打败了就哇哇大哭吧,你们真他妈的不是男人。”
韩七师的指挥部里一片鸦雀无声,就是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那些指挥官全傻了,没想到部下竟然干出这等事。这时听到了师座不卑不亢的回话,整个指挥部里传出了阵阵欢快的笑声。有些年轻的军官竟然跳跃起来:“太棒了,我们竟然把美国人打败了,真是好样的。”
三个团长围在林飞身边,面面相觑,浑身发抖,手脚冰冷。他们瞪了一眼那些狂喜的军官,大骂道:“你们知道惹下了多大的祸吗?美国人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报复的,难道你们想让我们师座吃不了兜着走吗?都给我闭嘴!”
林飞若无其事地笑笑:“你们放心,没事的,美国人现在还用得上咱们,如果咱们崩溃了,他们连部署防线的时间都没有,就会全军溃败的。至少在目前,他们不会也不敢动咱们,这笔账只会算在中国人的头上,毕竟中国人也打下了很多的美国飞机。”
“师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团长望着林飞,脸上冒出了冷汗。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想着,如果美国人真的不肯放过咱们,咱们就投降金日成去,这也算是战场起义,将来咱们还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有部队就有说话的权利。美国人要是报复,大家就一拍两散。
二团长却说道:“长官,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恐怕咱们承受不起,美国人就是现在放着不管,将来也会追查责任的。不如在他们发难之前,咱们先将几个带头闹事的家伙抓起来,等着美国人收拾,也好让他们出口气,这也好过整体受罚啊。师座您是不知情,不负主要责任。”这话说得太没志气了,但也有道理,过去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将没用的小兵推出去当替罪羊。
林飞冷笑着:“当兵的和咱们一起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也是咱们的兄弟,怎么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美国人的命是命,咱们的命也是精贵的。你们不要再说了,现在咱们粮弹充足,可以向山下的志愿军开火了,要打出气势来,让美国人认为咱们还是很英勇的。”
三团长说道:“长官,黑灯瞎火的,中国人都在阵地上,他们没有进攻的迹象,咱们这时开火,没有目标,这是向中国人挑衅还是向中国人出气?”
林飞皱着眉头说道:“三团长,你就这种死脑瓜啊,怎么能当团长?我说的是打给美国人看的,中国人向来喜欢夜袭夜战,这么做表示我们正在反击中国人的夜间进攻,美国人就会越发器重咱们,越发不敢动咱们,明白了吗?”
他一声令下,山上就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远远地看去,好像山上在燃放节日的礼花似的,光彩照人,五颜六色,交相辉映。韩七师的官兵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地谈笑着,全然没有半点战场的气氛。
他们谈的眉飞色舞的自然还是痛击美国飞贼的胜利,一些下级军官还将美国人空投的啤酒和饮料分发到部下的手中,对他们的英勇表现,表示慰问。美国人要是知道韩国人用这种方式庆贺他们的胜利,一定会气的七窍生烟的。
还没多久,电台里就传来了美国人的大骂声:“七师长,你这混蛋,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命令你的部下对我们的轰炸机编队开火,还造成了惨重的损失,你居心何在,难道你想通共叛变吗?”
林飞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们的小兵混蛋,难道你们当官的也是混蛋?明明是你们的人首先对我们狂轰滥炸,我的部下只是自卫反击,却成了我们向你们进攻,你最好睡醒了在和我说话。”
电台里传来了阵阵的粗喘,美国人鼻子都气的生烟了,林飞又大声说道:“你说我通共,证据何在?难道你们没听到我正在指挥我的部下英勇地反击中国人的夜袭吗?我没时间和你们扯淡。你们认定我通共,是不是想逼迫我干出不愿干的事情啊?”
电台的那边传来了美国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半晌没有说话,在场的韩军指挥官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师座抓准了美国人命脉,为所欲为,但也大涨韩国人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