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团长已经知道自己的部下再次被韩国人欺骗了,他恨得牙根紧咬,将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他恶狠狠滴大声喝道:“再次遇上韩国人的小股部队,不分北韩南韩,一律杀无赦。”这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了。
参谋长头上冒出了冷汗,连连摆手喊道:“团座,请冷静,请三思,如此一来,我们和韩国人的误会会越结越深。这是中朝联军小分队在其中捣鬼,我们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美军团长恶狠狠地说道:“这帮该死的韩国人本来就和我们面和心不合,现在又迟迟不与我们联系到位,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敌人钻空子,让他们每每偷袭得手。我的决心已下,谁也不要阻拦。”
美国人本就不把韩国人放在眼里,这会儿又几度被所谓的韩国人偷袭,早就对韩国人深怀不满,对韩国人疑虑重重。为了保护自己,干掉韩国人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若不是奉上级命令援助韩国人,他们早就打道回府了。
这其实是冤枉韩五师了,韩五师的官兵处在水深火热中,在极力想要和美国人取得联系,但是他们派出的小分队不是被人民军收拾了,就是被何志强带来的志愿军消灭了,更糟糕的是连美国人都对他们翻脸无情,大加杀戮。
参谋长见劝阻不了团长,苦笑道:“师座,这样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误会,韩国人会被我们逼上梁山的。现在天色已晚,大雾弥漫,行进路程受阻,不如就地安营,等待明天天气转好之后,我们再前进吧。兄弟们也累了一天了,该休息休息了。”
美国人的驻营方式通常是以坦克为外围,步兵驻扎其中,靠钢铁堡垒保护无防备的步兵,但这次有所不同,他们是在行军状态下转变成驻营的,狭长的山路使得他们无法构筑圆形阵地,坦克装甲车只能是拱卫在其中,呈一字长蛇阵。不是美国人不想找一处合适的地形,而是大雾限制了他们的行动,美军不想在迷雾中被敌人袭击。
入夜时分,美军团长还在帐篷中和参谋长品酒夜话,美军团长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更是忧虑重重,他仰靠在折叠椅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长叹道:“没想到我们美国人还会被天气打败,那些没用的韩国人难道像蚂蚁,寸步难行吗,他们为什么不派人和我们接触?”
说到这里,美军团长斜视了一眼正在焦急踱步的参谋长,微微一笑:“艾佛里,你不死已经布置好了防御吗?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又何必坐立不安呢?你晃得我眼晕,岁月不饶人哪。你最好能够坐下来陪着我喝两杯,两军交锋,真杀实砍,那是士兵们的事。”
参谋长摇着头说道:“团座,我们在此宿营,实非本意,地形太不利了。共产党的军队擅长游击战、山地战,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这等天气简直就是中国人的天气,正是他们偷营劫寨的好时机,我担心我的士兵会损失很大。”
“呵呵,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过去我们在硫磺岛、冲绳岛也经历过日本人的夜袭,那时可是太疯狂了,遮云蔽日,黑压压的一片哪。还不是杀得他们尸横遍地。来吧,我会让他们照样血流成河的。”
美军团长自信满满地说着,凝视着酒杯中血红的酒水,轻漾着好似血水,他好像看到杀得中国人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他举起酒杯,就要仰脖倒入喉咙里。
“轰轰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参谋长疾步走到帐篷门口,看到了远处山坡上冒出的火光,将树林都照耀的如同白昼。不等他开后询问,外面闯进来一个哨兵,惊呼着:“长官,我们布置的警戒地雷炸响了,有敌人来袭了!”
参谋长还未回答,各个美军的帐篷和装甲车里就伸出了无数的枪口,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就密集地响起来了,美国人还没睡,也不敢睡,就等着中朝联军的夜袭呢。可是参谋长却气的满脸通红,不住地跺脚。
“混蛋,谁让他们开枪的,暴露了火力点啊,暴露了我们的意图。中朝联军就会像惊弓之鸟一样飞走了,哪里还会再闯入我们的包围圈?”
美军团长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不是很好吗?我们明天还要继续前进,哪有功夫陪我们捉迷藏?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准备,就会知难而退的。赶走了他们,我们也好睡觉啊。”说完,他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
参谋长这时已钻出了帐篷,看到了外面像过节一样的礼花般的爆炸火光,看着密如蛛网的弹幕,他苦笑道:“共产党的部队比老鼠还顽强,看不清目标,胡乱开枪,只会白白地浪费弹药。这就是我们国家再有钱,也不是这么折腾的,全部停火!”
他连喊了几声,枪炮声才停下来,几个美军跑来说道:“报告长官,埋设地雷的地方没有发现敌人的尸体。倒发现了两具被炸成碎块的黄羊尸体,长官们要不要尝尝烤羊肉啊?热乎乎的,很新鲜。长官们也辛苦了。”
“去你妈的烤羊肉,浪费这么多弹药,被敌人发现目标,你们给我滚——”参谋长扯着嗓子大叫着,口沫横飞,那几个美军虽然挨了骂,却乐滋滋的,拉着血淋淋的肥羊腿跑走了。美军团长却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
“团长,怎么啦,折腾一阵子,您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副官在一旁劝说道。
“不对,黄羊是非常机警的动物,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而且脚步非常轻捷、敏感。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踏响我们埋设的绊雷呢?”美军团长脸色凝重地说道,紧接着大声命令道:“不许睡觉,注意警戒,敌人就在附近!”
像是印证他的话,远处的山腰上“嗖嗖嗖——”飞来了几道火光,正打在美军的营地上,这是敌人在山坡上向他们发射火箭弹,“轰轰轰——”营地的一角火光熊熊,几顶行军帐篷被撕成了碎片。不少美军满身是火地乱闯乱撞,有的美军就地打滚,惨叫声、哀嚎声响彻山谷。
美军根本没有休息,一遭到火箭弹的袭击,立即以暴风骤雨般的弹雨还击,朝鲜战场上就是这样,美军一处遭到打击,立即以十倍百倍的力量发疯般地还击,也不管炸没炸到敌人。即便真的消灭了敌人,恐怕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美军再次派了小股部队进行搜索,可是他们找到火箭发射阵地时,却惊讶地发现他们根本找不到尸体,连带血的碎布片都找不到了。只找到几根被炸得弯曲的不像样子的变形的火箭筒,还散发着炙热的焦糊味道。拿在手上都觉得快要把皮肤烫焦了。
“咦——怎么会是美式火箭筒,而不是苏式的?”参谋长看着呈送上来的几件残破的武器,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这有什么稀奇的,战场上互有伤亡,各有缴获。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嘛。”美军团长叼起来他的烟斗,“我们就曾缴获过中国人遗弃的九二式步兵炮,不过那是他们从日本人手里夺过来的,还有隐约的五角星。”
中国入朝作战时,不仅是武器,就连个人物品都不能带有国内解放军的标志,那门炮上有五角星,恐怕是战士们太珍惜了,舍不得掩盖掉。其实这纯粹是四野的王牌部队,美国人连苏联人参加朝战的空战都清楚,还在乎几门解放军的火炮吗?那门火炮没有炸毁,或许是这个炮班的战士全部牺牲了。
参谋长摇着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和中国人武器装备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相差了一两代,他们的坦克部队虽然已入朝,数量却极少,火箭筒是他们重要的反坦克武器,来之不易,打完了炮弹,他们应该是带着逃走,而不是留给我们看。因此我现在开始怀疑这是韩国人干的,他们装备了这种武器。”
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忽然营地上空再次响起来枪声,还带着雄壮的喊杀声、军号声,声震山谷,响彻九霄云外。“怎么啦,发生什么了?”
美军团长懊恼地问道。他暗想,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兄弟们明天不用打仗了,干脆集体睡大觉好了。高度紧张高度疲劳,明天哪来的精神?中国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精神,难道他们是铁打的,不需要休息吗?中国人当然不是铁打的,也会疲劳,但是他们在暗处,还会轮流休息,精神当然总是饱满的。
可是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他们愕然发现,喊杀声和军号声似乎绵绵不绝,毫不间断,但弹雨却始终是从自己的军营里发射出去的,对方一枪未发,雷声大雨点小,或者就是干打雷不下雨。不仅如此,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真是见鬼了吗?
美军上下疑神疑鬼,左侧的山林里再次传来了喊杀声和军号声,美国人又是一阵大乱,这次的距离更近了,就在他们上方的悬崖上,就是扔几颗手榴弹也能炸得美国人鸡飞狗跳的。美国人埋设的警戒地雷为何没起到作用呢?
美国人虽然疑惑,却不敢怠慢,他们害怕遇上了从天而降的手榴弹雨,屁滚尿流地逃到了安全地带,然后架起机枪和小炮,对着悬崖上一阵猛轰,只是喊杀声和军号声早就消失了,等到侦察兵费尽艰辛,爬上了崖顶,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只有被轰的遍地都是的碎石,还有横七竖八、倒伏着燃烧的树木,真是见鬼了!
美军团长听说搜索又是一无所获,气得暴跳如雷,这一晚算是睡不了了,谁经得起这么折腾哪,白白浪费了无数的弹药,却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看见。再看部下无精打采,都在打着哈欠,揉着红肿的眼睛。团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部下的营长命令道:“你们各自派出一个连,分成三组,便于相互策应,围绕营地四周布防,绝不能再让这些无耻的鼠辈有可乘之机。各位辛苦了,明天你们的这个连都可以休息,什么都不用干了。”
一个营长打着哈欠说道:“师座,咱们不是安排了警戒地雷吗?何必兴师动众的,弟兄们早就困得要死了。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敌人的踪影啊。”
美军团长冷笑道:“就是你们的懈怠才使得敌人频频有可乘之机,你们到现在还盲目地相信你们的警戒地雷吗?那就是一个摆设,只会炸到野物,却炸不到狡猾的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