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祸不单行,这辆备受煎熬的装甲车立刻成为人民军袭击的对象,几颗手雷扔进了它的车厢内,装甲车的车厢是敞开的,手雷摔进去很方便,却不容易找出来。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寻找。
那些美军也知道手雷扔进了装甲车车厢,他们惊恐地大叫着,想要爬出来,但你争我夺,狭小的空间内,谁也爬不出来。根本没有人想着到他人的脚下去捡起手雷扔出去,他们想着的只是逃命,最后的结果是悲剧的。
只听“轰轰轰——”接连发生的爆炸声,将这辆倒霉的装甲车炸得火光冲天而起,那些挤成一团的美军全都被炸得飞出了车厢外,简直是坐了火箭,想不出来都不行了。火光将这栋房屋都点燃了,后面的美军坦克看得清清楚楚,魂飞魄散。
人民军的战斗意志何时变得如此坚强?冒着被房梁压死,被火海烧死的生命危险也要炸掉这辆装甲车,在以往的情形下,他们早就掉头就跑了。这是情况不一样,他们宁可死,也不愿意在落入敌人的手里,遭受那种待宰的猪样一样的命运了。
美军坦克穿墙破屋时,将不少来不及躲藏的人民军战士压在碎砖残瓦下面,一些人压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但他们吭都不吭一声。这些人民军战士忍受着被砖石压身的痛苦,甚至是坦克履带碾过手臂的痛苦,等待着敌人的靠近,遇上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
他们从破损的屋顶上跳下去,将身子骑在坦克的炮管上,将手中的手雷拧掉保险栓,塞进坦克炮管,他们挣扎着将手雷一窝蜂扔进装甲车的车厢,这时的他们真正是视死如归,有我无敌,战斗意志就是和志愿军相比也不遑多让。战场的环境就像是炼钢炉,可以将矿石练成精钢。
火光将这辆装甲车的惨象暴露无遗地展现在后面的美军面前。黑乎乎的空间内顿时一片火红,那些美军坦克手一见,连呼“上帝——”就想仓皇逃跑。可是情急之下,却发生了碰撞,人民军战士对这三辆装甲车辆发起了攻击,前堵后截,想要一举全歼他们。他们知道这些装甲武器暴露在光天化日下是何等的恐怖。既然落入了陷阱,就绝不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最后的那辆坦克的屁股上遭到了几枚手雷的轰击,手雷对付不了重型坦克,只是因为轻型坦克装甲太薄,虽然没有炸穿,也让乘员心惊胆战。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前逃跑,这和拼命想要倒车的前面一辆坦克和装甲车发生了碰撞。
“咣当——”三辆铁甲怪兽的身躯都在晃动着,不同的是中间的那辆装甲车却受不了,它可以抵挡机枪子弹的射击,却挡不住两辆坦克的前后挤压。驾驶员在车厢内把两辆坦克的车长都骂的狗血淋头,但他们却依然如故。碰撞挤压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最后是一起朝着一个光明的方向夺路而逃。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辆装甲车被挤压的侧翻过来,里面的乘员被甩了出来,一些美军士兵仰面朝天地望着坦克巨大的身躯朝着他们碾压过来,身子却被车厢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坦克的履带飞卷,履带下面是血水飞溅,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这些美军多半是大腿和胳膊被齐齐地切断,剩下半边身子蠕动着,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一个美军机枪手最悲惨,他紧紧抓住机枪底座不撒手,拼命缩着脑袋,结果还是因为位置太高,不能如愿。机枪手是站在那里射击的,比那些坐着的乘员高出一大截,身子甩出去时也是最伸进坦克下面的。坦克履带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头部碾压过来,而他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是扯开了嗓子大叫着:“停车——”
坦克手哪里能听得见这种声音,周围都是惨叫声,他也听不见。他操纵着坦克就从战友的头部碾压过去。结果这颗脑袋像气球一样爆炸了,被碾压的爆炸了。这辆肇事的坦克竟然恍若无事地冲出去,冲到了房屋的外面。那辆悲惨的装甲车连报仇心切的人民军战俘都不忍心下手,太惨了!一地的碎肉和骨头残渣,那都是人体的胳膊和大腿被碾碎的惨象。
一群穿着美军军服的人民军士兵跳到了大道上,美军坦克手也看到了他们,以为这是前来支援他们的步兵,不由得心花怒放,喜不自胜。他们放慢了速度,让这些人民军将士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他们以为有了步兵的掩护,自己将是安全的了。
谁知这些步兵竟然争先恐后地爬上了坦克,不是那种步坦协同,而是举着手雷爬上来的。那辆高大的m26潘兴坦克被受到了重点的照顾,一时间坦克上面竟然爬满了人,人挨人人挤人,看得后面的轻型坦克目瞪口呆。有这么保护坦克的吗?不对,他们是敌人!
就在他想要发出警告的时候,却是自顾不暇了,自己的坦克车身上也爬上来不少人。车长吓得紧紧地关上了顶盖。而那辆潘兴坦克的车长却做了一个糊涂的举动。他一下将顶盖掀开,将手中的冲锋枪伸出舱口,对着一个正面朝着他的人民军士兵就要开枪。
谁知他的枪管刚刚伸出去,不等端平,就被一只手,不是,是几只手抢过去托起来,他的冲锋枪就朝着天空开火了。美国人牛高马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
“shit——”他大骂一声,拼命挣扎着想缩回身子。哪有这么好的事?几只粗大的胳膊拽住他的头发和衣领,竟然将他从坦克里面硬生生拖了出来,然后拳打脚踢!这车长真是倒了霉,翻滚着惨叫,大口吐血。
就在他们围殴这美军坦克车长的时候,另一个美军士兵闻声从炮塔里探出了脑袋,一见此景,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车长的死活了,就想关上顶盖。就在他关闭顶盖的同时,有几颗冒着白烟的手雷滚进了舱内。
“圣母玛利亚啊——”美军士兵眼睛都快瞪出眶外了,玩命地想要推开顶盖,这时他却发现顶盖根本推不动,几个人民军士兵趴在上面,或者用脚踩着,他哪里推得开。就在爆炸前的一瞬间,他忽然感到上面一松,那是压在上面的人全都滚下去了,但他已没有时间逃出炮塔了。
“轰轰——”手雷引爆了坦克里面的弹药,将巨大的潘兴坦克炸得蹦了起来,然后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炮塔在众人的眼中飞出了一丈开外。那些趴在上面的人民军士兵像是得到了谁的暗示,顷刻间躲得远远的。
剩下的那辆斗牛犬轻型坦克一看重型坦克都遭到了如此的悲剧命运,驾驶员开足了马力,几乎是将坦克开的飞起来向外逃去。上面的人民军士兵再也坐不稳,稀里哗啦从上面滚落了一地。轻型坦克也顾不得收拾他们,绝尘而去,只顾逃命。
那些人民军将士却没有丝毫的气恼,而是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们自从被囚禁在这里,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没有笑脸,脸上的肌肉都僵化了,今天却笑得特别开心。这是一个人从身心获得解放后的开怀大笑。
对于放走了一辆坦克,他们已没有那种懊恼,取而代之的是战胜敌人的信心,美国人也不过如此,他们的装甲部队就是纸老虎。只要靠近它们,就有机会收拾他们。
这辆坦克逃出去没有多远,再次遇上了一群穿着美军制服的军人,战场上烟雾迷茫,视线很差,他们已是惊弓之鸟,看到这些该死的人民军到这里还不放过他们,坦克乘员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也顾不上仔细辨认。车载机枪就打出了泼水般的弹雨。
“啊啊啊——”那些穿着美军军服的军人破口大骂,他们是用英语大骂的。这回是奉命前来支援的美军步兵,却遭到了杀昏了头的美军坦克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扫射。轻型坦克就是机动性能优越,竟然可以原地打转地射击,这让那些呆若木鸡的美军步兵顷刻间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他们没想到保护的对象成了要命的祖宗。
好些美军士兵是站立着被打成了两截,血肉横飞的半空中不时有戴着钢盔的脑袋飞上飞下,这景象让身临其境的美军士兵全都吓傻了。他们几乎是毫不防备的任由屠杀。不仅如此,美军的坦克炮还加入了屠杀。
“轰——”地一声,一条血胡同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轰——”地一声,又是一片美军被打得四分五裂地飞上天去,美军炮手为了报复,近距离使用开花弹,这让美军的伤亡人数急剧上升。
直到后面观战的美军指挥官目睹了情况的不对,他才对着话筒大叫着:“混蛋,你们是什么人?”可是轻型坦克里没有回答,还在杀个不亦乐乎,他们的通讯装置被先前爬在上面的人民军士兵破坏了,根本听不到耳机里的声音,但是美军指挥官却能听见坦克里面狂乱的喊杀声和叫骂声,还都是英语喊的。
联系不上,实在是迫于无奈,美军指挥官也不管这辆坦克里面是自己人,只能将他当做是敌人看待。他狠下心来,命令火箭筒手向这辆肆意屠杀自己人的坦克开炮。
美军火箭筒手立即扑到了这辆坦克的附近,可是美军少尉却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他愕然地张开双手,大声阻止道:“长官,那里面是我们的人。不能开炮!”
“欺骗,这是敌人为了躲避我们的炮火进行的欺骗,我不能看着他将我的部下残杀殆尽。立即开炮——”但是那些准备发射的火箭筒手全听到了,他们的手在发抖,没有人敢开炮了。
美军少尉低着头说道:“长官,那是咱们的人,他们可能是被杀昏了头,分不清敌我,请给他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和他们联系上,千万不能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我们会受军法处置的。”
美军指挥官也在犹豫,但就在他迟疑的这功夫,倒地而亡的美军士兵更多了,那辆坦克真是杀红了眼,竟然追着四散而逃的美军士兵痛下杀手,将一排排美军打倒在地,更残忍的是从他们的身上碾压过去,将他们碾压的血水飞溅。
“操你妈的——你这混蛋!我命令你,亲自去干掉这辆发疯的坦克,不然别说上军事法庭了,我先打爆你的脑袋!”这次美军指挥官真的来了火气,抽出手枪顶着少尉的脑袋,眼中冒出了杀气。
美军少尉知道若不执行,这当官的真要拿自己出气了。他一咬牙,跑上去,抢过一门火箭炮,冲着这辆坦克就飞奔过去。看那架势是想和这辆坦克近身肉搏。美军指挥官看得神情复杂,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