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人操舰的水平那是不堪入目的,连初学者都算不上,完全是瞎猫撞着死耗子,全凭运气和大胆。军舰走的路线也是歪七扭八,蛇字形机动,有几次转弯的幅度太大,险些没有侧翻过去。
舰上的土耳其人哇哇大吐,晕倒了一片,就是有经验的水手遇上这么糟糕的驾驶员,也会晕船,何况是这些初学乍练的家伙。这好比刚学会骑摩托,就敢开法拉利赛车,估计跟找死差不多。好在军舰不是那么容易倾覆的,平衡性不错,不然这些草原蛮子全要到海里喂王八了。
美国人急的不得了,他们不知道土耳其人这是不会驾驶军舰,还以为这是要夺路而逃,慌不择路呢。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野蛮人大闹仁川军港,满头大汗地想要瞄准射击,却总是跟不上土耳其人的节奏。想要打中他,那也只有凭运气了,也是瞎猫撞死耗子。
“婊子养的,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们有意放水,想要放过这些食人的生番吗?”美军少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名堂,却为部下迟迟不动手暴跳如雷。
刚才不让你们开火,你们张口骂爹操娘的,现在让你们放开来射击,全给我哑巴了,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也不能怪他,他是仁川军港的警备司令,原是陆军参谋出身,却来临时指挥军舰,外行看热闹,也看不懂其中的道道啊。
美国人在朝鲜海上没有对手,不需要有经验的海军军官,那些二战的海军军官大都在欧洲或是本土花天酒地,尽情享乐,基地的司令只能是陆军军官充任了。大批的货物要通过岸上,难道海军军官还能管到陆地上来吗?
美国人心急起来,哪来的那么多的修养,泼妇骂街那是常事,巴顿就是代表。美军少将对部下很不满意,又为军港陷入大乱心急火燎,他索性将那些犹豫不决的舰长痛痛快快地骂个狗血淋头。不仅是他们的祖先,连他们的子女都算上了,就差几辈子为奴为娼了。
“狗屎,你们再不开火,就让你们的老妈、子女都交给土耳其人尽情蹂躏吧。”美军少将看着那些军舰转来转去,和孤单单的一艘土耳其军舰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怒不可遏。
“娘的,开火就开火,再这么下去,野蛮的土耳其人溜之大吉不说,我快要发疯了!”这是那些舰长共同的心声。基地司令命令开火的,就是打偏了打歪了,也有他顶缸。
这种情况下负气出手,还能有好吗?军人失去了理智很可怕,何况是一群军人失去理智,那就是灾难了。
美军的炮火铺天盖地的发射过来,原以为土耳其军舰会被炸得樯倾楫摧,千疮百孔,舰只沉没。没想到硝烟散去时,却发现土耳其军舰毫发无损,还在那里优哉游哉地飘飘荡荡,倒是对面的自家兄弟被打的浓烟滚滚,或是起火爆炸。
美军军舰只顾着追着土耳其军舰射击,可是人家走的不是常规路线哦,忽左忽右,神出鬼没。倒是周围的大小舰船为了躲避凶猛的炮火,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土耳其人这时不是狡猾,而是真的吓得魂不附体。饶是他们凶悍勇敢,面对那么多的炮火攻击,随时会粉身碎骨,灰飞烟灭。要说不怕,除非这人是疯子。土耳其人是人,当然也会害怕。只是害怕也没用,他们在竭尽全力想要逃出火网。这艘战舰在他们的手里笔走龙蛇,美国人也闹不清他的路线,正常人哪里跟得上疯子的思路。
掌舵的那位像喝醉酒一样,东倒西歪,若不是指挥官将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会儿他早就一头从舰桥上跳下来,投进海里去了。指挥官也怕,但他不会水,下海就成了秤砣,掌握军舰还有一线的生机,放弃军舰必是死路一条。
纽菲思号护卫舰一炮发射过去,土耳其人转个弯,亮出了左侧,后面却出现了他的姊妹舰旧金山号。这顿炮火一点没有浪费,全砸在旧金山号上,眼看着舰桥爆炸起火,眼看着上面浓烟滚滚,水兵像下饺子一样往下蹦。纽菲思号的舰长几乎要拔出手枪自杀了。
再看那艘土耳其军舰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转了回来,就从密密麻麻的落水的水兵的头上碾过去。巨大的吸引力将周围那些飘荡的水兵卷过去,撞在了军舰的舰体上,撞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土耳其军舰开过去,螺旋桨飞转,后面就像下了一场血雨,好些水兵的肢体和脑瓜子都被螺旋桨绞成了肉酱。
好些瞄准追杀土耳其军舰的美军舰船并没有看见这一幕,土耳其军舰所过之处都是弹落如雨,“轰轰轰——”水面像开锅一般沸腾,但那些漂浮的水兵连同他们的舰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水面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碎衣片和救生圈。
“兄弟们,我害了你们哪。”手腕颤抖的纽菲思护卫舰舰长却看得清清楚楚,再也受不了良心的打击,那旧金山舰的舰长是他割头换颈的兄弟,今后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他毅然将那颗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子弹打进了自己的脑壳中,顿时鲜血迸溅,死尸栽倒在地。他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这艘军舰却群龙无首了,士兵们不知所措,只得向岸边靠拢,慌乱之中,一路横冲直撞过去,又将不少的渔船和小船撞翻了不少,引来了一路的嚎啕大哭声,海面上更加的混乱热闹了。
那些对同胞痛下杀手的美军军舰这时才明白他们是这次事件的肇事者,一时间士气像雪崩一样垮塌下来。
一艘重型的商船晕头晕脑地闯进了炮火的阵围中,此时一艘驱逐舰正向那艘土耳其军舰发射几发大口径的穿甲弹。土耳其军舰行走的路线鬼神难测,那商船却撞上来,迎接这顿炮火。驱逐舰上的水兵看得魂飞魄散,那是一艘运载炮弹和子弹的商船啊。
可是他们没有办法让飞到半空的炮弹停下来,屏息凝神,眼睁睁地看着商船的舰桥被打的轰然起火,然后哗啦一下倒塌了。
舰桥被打烂了,里面的人员非死即伤,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哪有人还会理会商船的操作啊。失去控制的商船在海面上横过来了,将那些射向土耳其军舰的炮火统统拦截下来了。那是多少发穿甲弹和高爆炮弹啊,全招呼在商船上面。这艘巨无霸型的商船再也忍无可忍,愤怒地发作起来。
别看商船不是战舰,可是他的爆发力绝不逊色任何一艘战舰。那上面可是堆积如山的炮弹和高爆炸弹哪。只听天崩地裂般的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这艘军舰像过年的烟火一样四面开花了。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上了天空,再从天而降,像下雨一样落在那些早就吓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水兵的头上。
就看到近前的几艘军舰顷刻间就是满身的大火,那上面装填炮弹射击的水兵这时哪里还顾得上土耳其人,都在大火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扑打着满身的火焰,实在忍不住了,就向大海跳下去。军舰一艘接一艘地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炸得海面上到处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余下稍远点的军舰无不魂飞天外,纷纷掉转头来,向着四面逃散。这又是一次无组织无纪律的行动,场面混乱不堪。那艘纽菲思号护卫舰失去了指挥,灰头土脸地向岸边撤去,谁知拦腰撞上一艘高速奔驰的汽艇,汽艇将纽菲思的腰部撞出了一个大洞,自己随着一道火光,化成了碎片。
可是纽菲思号的动力舱却被他撞坏了,燃气轮机也被炸坏了。舰体摇晃了一阵,完全停顿了下来。祸不单行的是,他停下来,同伴却还在逃命呢。又是一声巨响,一艘驱逐舰撞上了他的舰首,直接将这艘护卫舰的舰首撞掉撞烂了。纽菲思的上半身深深地没入了水下,那些鬼哭狼嚎的水兵不等翻出栏杆跳水,就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粉身碎骨了。
撞坏他的驱逐舰哥本哈根号也受了重伤,动弹不得,那些从天而降的炮弹顷刻间就将他的身影淹没了。那可是穿甲弹和高爆炸弹啊,炸得驱逐舰上的建筑像雪崩一样垮塌下来,炸得船舷的装甲漏洞百出,烟火从里面冒出来。
周围的船只还来不及散开,驱逐舰就发生了爆炸,爆炸的威力像飓风卷过的海面,那些飘荡的小型舰船顿时消失不见,这块海面上只剩下几艘孤零零的大型军舰在漂浮着。海面上到处是挣扎呼救的人群。其场景就像再次回到了珍珠港的那次劫难,凄惨无比。
土耳其军舰上的士兵这时也发现混乱会给他们带来生机,更是落井下石,四面开火,制造更大的混乱。没想到还有人不开眼,居然敢对那艘怒气勃勃,自身不爽的商船开火。
商船上面四处乱飞的炮弹让他们大惊失色,若不是他们背对着商船逃跑,也难逃噩运。就是这样,还有十几名士兵在近处海面爆炸的气浪中,被掀飞到空中,再重重地落进海里。活着的再也不敢开炮,而是继续乱闯乱撞。
基地司令官都快崩溃了,他狂呼乱叫:“快,停止射击——”那些舰船没有人回应,美军少将快要发疯了,再次呼叫,还是没有回应,那些舰长非死即伤,活着的也逃之夭夭,哪有功夫回答他的命令。
他眼看着那艘到处惹祸的土耳其军舰居然还在那里飘荡着,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了,牙根咬的都快咬断了。他抓过话筒呼叫埃斯托加号航母:“舰长先生,你们能够眼看着土耳其人胡作非为吗?请你们快些派出飞机,将他们早些送进海底吧,求求你们啦。”
按照军阶,基地司令官根本没有权力调动航母,航母的舰长的军衔和他一般高,享受的待遇还要高些。这时他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苦苦哀求。
最有效的干掉乱闯乱撞的土耳其军舰的办法,就是空中的轰炸,这样无论他逃到哪里,都会被送进海里。舰船上的高射炮是无法对飞机构成有效威胁的,充其量就是垂死挣扎。即便是巨型战列舰大和号也不行。
埃斯托加号航母的舰长早就看在眼里,他不是冷血无情,而是有心无力。这种战斗行动他也无法独立授权,还有更高的长官管着他。动用航母参战,那是什么情况?那是大型的战役。即使是美国人也得写出书面报告,要得到上级的审核批准。
“你他妈的真是懦夫,挽救军港内的舰船,就是立下了大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你再畏首畏尾,恐怕到时上军事法庭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要为见死不救负全责!”美军少将声嘶力竭地大喝道。
美军埃斯托加航母的舰长浑身一颤,醒悟过来,这说的不错啊。现在唯一能够救军港的就是我,我不出手,军港就完了。管他的娘的军纪,这次我做次主吧。没准还能获得一份勋章呢。
他们想的不错,对付军舰最好的办法就是空袭。一架架的轰炸机、鱼雷机忙碌起来了,后勤兵像竞赛一样开足了马力装弹,土耳其军舰将要面临灭顶之灾了,土耳其人却茫然不知,可是有人却替他们暗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