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上的指挥官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了,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等疯狂的举动。他转身对着周围惊呆的部下大叫着:“还愣着干嘛,快跳海!”指挥官对于这些不听命令的部下,干脆撂挑子不干了。因为这很可能殃及到舰桥。
那五架飞机几乎是并排着争先恐后地对着跑道降落下来,战斗机的速度该多快啊,平时宽敞的跑道此刻变得狭窄了很多,几乎是肩并肩,相互密密地挨着的,降落时是不能加速的,因此这五个飞行员相互看着,大骂着:“婊子养的,这该轮到我降落了,你凭什么跟我争?”“狗屎,我的飞机都没油了,难道你想让我摔下大海喂鲨鱼吗?”“上帝啊,这跑道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飞机,上帝啊,我啦不起来了。”
他们刚刚破口大骂,转瞬间就变成了惨叫惊呼,这几架飞机撞在了一起,只要其中一架飞机机身发生偏离或是颠簸,就会引起连锁反应。这几架飞机立刻变成了火球,熊熊燃烧着在跑道上肢解开来,四处乱撞,碎片横飞。
有的机舱只剩下半截,后玻璃不翼而飞的机身带着脑袋都没有的飞行员的尸体撞上了一边吓得魂不附体的引导员,将这些引导员包围在烈火中,然后像剃头一样将他们全部推下了大海,海面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那几个倒霉的引导员全都炸的无影无踪了。
有的机身被巨大的撞击力撞得横在跑道上,切断了旁边的飞机的滑跑路线,那架飞机就在飞行员吓得瞠目结舌,作声不得的情况下,一头扎进了燃烧的机身,再次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就看到座舱都被炸的扭曲变形,飞行员半截身体露出来,浑身是火地燃烧着。
被撞击的飞机机身在跑道上横滚着四分五裂,将跑道上变成了人间的地狱。
旁边的高射机枪掩体内的美军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也吓得接二连三地从掩体内爬出来,向着大海跳下去。他们很清楚这份机上的弹药该发生逊爆了。这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是他们弄错了,美军飞行员携带的那点弹药早在空战中消耗殆尽,不然他们也不会光挨打不还手。机枪手是出于惯性思维,没有考虑实际情况。他们以为这接下来的爆炸会把临近的机枪掩体都夷为平地。
落在后面的两个机枪手本来还嫌同伴太慢了,其中一个稍慢一些,疑惑地扭头一看,这几架飞机只是燃烧,没有爆炸啊。他刚想挥着手拦住那些跳海自杀的同伴,刚想说:“别着急,那飞机不会爆炸。”
谁知旁边的那个兄弟等待不及,大叫一声:“你还在啰嗦什么,飞机要爆炸了,谁也活不了!”不由分说,拽住他那只伸出的胳膊,就向海面跳下去。
“飞机根本不会爆炸,他们没弹药了!你这该死的,拉着我干嘛?”
“啥——我的天,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啥时能改这慢腾腾的毛病!”两个人还在争执着,可是他们两人的身体都在甲板的边缘,身体严重失去平衡,一阵剧烈的晃动,就将这两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一块掀进了大海。
“噗通噗通——”两声传来,传出了两声极不情愿的懊悔。为什么这么急呢?凡事还得遇事冷静,见风就是雨,至于吗?这么着急难道想在冰冷的海水里洗个澡吗?这两个掉进大海的水兵到了水里,还在那里拳打脚踢,照着对方露出的脑袋招呼,都怨对方害了自己。
“哎——上帝,谁在那里拖我的脚!”在他们下来之前,下面早有不少水兵跳进了大海,有的还是受了伤的,这时就想抓住救命的稻草,捞住了他们的双腿,就想往上爬,把这两个家伙当成了桅杆,这两个家伙哪里吃得住劲。浪花飞溅,将他们的身影淹没了。
飞机没有弹药,但是那上面的钢铁燃烧起来还是很可怕的,几架飞机的残骸撞进了舰桥的内部,机体插进了舰桥内燃烧着。谁让甲板上就是舰桥最为突出呢?
那些无处容身的飞机的机体只好插进舰桥容身了。坚固的钢板都被他们插出了大洞,舰桥内的灯光立刻熄灭下来,墙壁上的电线也在燃烧,线路被切断了,那些管道向外凶猛地喷射着热流和水蒸气。舰桥内的人员惊恐万状地大叫着,恍如世界末日来临了。
电路在着火,里面的燃油也在燃烧,上面的指挥官犹如在烈焰上炙烤,浑身冒烟,无比的难受,现在他们哪里还谈得上指挥,自身的小命都要不保了。旋梯是不能用了,那下面燃烧起来了,水兵想要强行打开电动的闸门,可是手放上去,就冒出白烟,烫的他们嗷嗷直叫。有人脱下衣服包上去,衣服上转眼就冒出了白烟,烫的人皮都要脱落了。
这时候如果换成是中国人,在这种时候,会有人挺身而出,会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战友的安全。可是这是自私自利的美国人哪,他们可没有这么慷慨无私的奉献精神。有军官从口袋里掏出金条和美金挥舞着,“谁要是打开了这扇门,这些钱就全都是他的了。这些钱可以足够你们回到美国买房买车啊。”
那些美军水兵谁也没有理睬他,也没有精神面对这种金钱的诱惑,他们深知只要完成任务,必死无疑,人肉都要烤焦了。没有了小命,要钱也没有地方花,难道是作为冥钱带入地狱去画吗?军官想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时候不灵了。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怎么回事,这些小兵为什么不听你的命令,你是轮机官,要是指挥不动,你就亲自上阵,这里都快成火山了,谁还呆得住?指挥官可是在这里,难道你想害死指挥官吗?”副舰长火冒三丈,对着轮机官大叫着。
轮机官没有办法,拔出来手枪,对着这些水兵大叫着:“谁敢不听我的命令,我现在就把他杀了。上去打开闸门,让大家伙儿逃生,不然全都死在这里。”
“长官,你们向来争功在前,享乐在前,这种要命的活还是你自己上吧,我们都有老婆孩子,我们的命也是命,不比你低贱。”
“就是,你个狗杂种这时候还狐假虎威做什么,有本事你自己上去打开啊。”水兵们不服,七嘴八舌地大骂道。
轮机官一听也红了眼,“娘的,你们这是公然违抗命令,我杀了你们!”谁也没想到他会真的开枪。随着两声枪响,两名最后面的美军水兵紧捂着胸膛,怒视着他,倒在血泊中。
他为什么敢开枪,那是仗着指挥官的威势,还有就是水兵们都没有武器,也用不上,他们就是有开炮开机枪的,也不能搬着大炮和机枪到这里来。他眼中的水兵都是手无寸铁,可是他还是想错了,这时候的士兵的怒气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只要有点前奏,转眼就可能爆发。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声,“狗日的竟敢开枪,打死他们啊。”水兵们虽然手中没有武器,可是地上到处是铁器。他们大骂着大叫着,抓起什么是什么,朝着轮机官就扔了过来。
轮机官愕然看到一片扳手和螺丝钉向着他雨点般地飞过来,里面居然还夹杂着水兵的水杯和打火机。水兵是抓着什么铁器就扔什么,其结果就像是下了一场钢铁的暴雨。
他没有想到水兵是用这种方式回击,到处是铁骑横飞,哪里也没有安全的角落,他的头上和肩膀上重重的挨了几下,痛彻骨髓。他的手枪坠落下去,刚想直起身爬上楼梯,就惨叫着从台上摔了下来,他的后背插进了几把水手刀。水兵们将他们的水手刀当成飞刀扔过来。
“哎呀——你们竟敢反抗,这是背叛——住手!”副舰长也没有想到这点,他的眼睛都被飞来的螺丝钉打得横飞出去,不知去向,眼眶上都被打出血来了。
“长官,水兵们叛变了,我们待不下去了,快往回跑吧。”他转身一看指挥官,吓得险些跌坐当场。
只见指挥官的脖子上嵌入了一把锋利的太平斧,将他的脖子劈得只剩下薄薄的皮和脖颈连接着。指挥官的脑袋都斜斜地挂着,眼睛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悲哀地看着他,嘴角边上哗哗地往下淌血。不知哪个水兵的力气真大,竟然将太平斧当做暗器扔过来,指挥官猝不及防,被凄惨地劈死了。
“上帝啊,你们干了什么,这是反叛,你们都要下地狱的。”副舰长悲哀地吼道。
可是接下来,他却吓得连连后退,那些水兵操着铁器,面目狰狞地向着他所在的位置扑上来,小小的旋梯上一下子挤满了人。前面的人踩着后面人的头顶,后面人推着前面人的屁股,向着舰桥攀爬上来。就像是见到一群史前怪兽,个个眼中闪烁着凶狠的目光。
我的上帝,这是要将我乱刃分尸吗?“不许上来,统统给我下去——”副舰长掏出抢来,对着身后大叫着:“快开枪,不能让他们上来——”一边向着水兵开枪,手枪里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却拦不住那些水兵向他扑过来。
他还指望那些军官会帮他一起对付这些群情激奋的水兵呢,这些水兵上来不是要将我们碎尸万段吗?他们对我们恨之入骨啊。
然而背后却没有人回话,他扭头一看,舰桥内早已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连雷达兵轮舵兵都消失不见了。他明白了,那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刚才趁着混乱,砸开了舷窗,从舷窗里钻出去逃生了,他还看到有人就站在舷窗上向着大海跳下去。
“啊——”他惨叫一声,背后被人推倒了,那些爬上来的水兵径直从他的身上踏过去。没有人向他动手,他们手中的铁器是用来砸玻璃的,却把副舰长吓得魂不附体。几双大脚在他的身上踩过去,他听到了骨骼碎裂崩断的脆响。一时间还感觉不到疼痛,都痛的麻木了。
“别,别杀我,兄弟们,有话好好说——啊——”他还想乞求饶命。可是这些水兵谁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顾着向着舷窗涌过去。副舰长瘫在地上,就像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别碍事,去你妈的老东西!”一个高大蛮横的水兵险些被他绊倒,恼怒地大吼一声,抬起那只小船似的大脚将他一脚踢到了柜子的下面。这一脚真狠,踢得副舰长觉得五内俱焚,痛彻骨髓啊,鼻涕眼泪哗哗地往下淌,肝脏可能都被踢破了。
水兵们没有精神杀他,只想着逃命,只是觉得他碍事,就将他像踢皮球一样踢得横飞出去。副舰长想要挣扎出来,可是这一脚够狠,将他的筋脉都像踢断了,他浑身软的像面条一样,哪里使得出半分的力气。当官这么久,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想到有一天士兵们会这么对待他。
“快跑啊——火势蔓延到下面的舱室了,会引起炸弹殉爆的。快跑啊——”爬出舷窗的水兵看着下面的火势惊恐的大叫着。副舰长悲哀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