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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抓住秘笈后并没立刻飞回姬家,而是去了皇宫,看着手中的秘笈,听着金雕凄厉的叫声,姬冥修知道乔薇出事了,即刻跟着金雕去了现场。

乔薇已被好心的路人送去了医馆,也是巧,附近便有一家灵芝堂。

灵芝堂的掌柜认出了自己的少东家,二话不说喊了把人抬去了最好的厢房,又叫了资历最老、医术最高明的大夫给少东家治伤。

姬冥修赶到灵芝堂时,一名头发花白的大夫刚给乔薇把完脉,坐在一旁写方子。

姬冥修一眼看见了不省人事的乔薇,乔薇身上染了血的衣裳已被侍女换下,但那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的脸,看得姬冥修心里一片拔凉。

“姑爷。”大夫认出了姬冥修,起身行了一礼。

姬冥修浑身冰冷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隐忍着说道:“她情况怎么样?”

大夫叹道:“不瞒姑爷,我十岁给人做药童,十七随师父出诊,二十五岁出师,这么多年疑难杂症我也见了不少,就是没见过少东家这样儿的,她没有皮外伤,却吐了血,应是内伤才对,可我给她把脉,又什么都把不出来。”

没人看见乔薇是怎么受伤的,只知那姑娘好端端地突然将手中的秘笈扔了出去,随后身子一僵,像是被什么给定住了似的,再之后就成这样了。

还有人传她是中邪了,也有人说她是被什么高手暗算了,众说纷坛,诡异莫测。

姬冥修宽厚的大掌轻轻地落在她额头上,前一秒还在你身边蹦来蹦去的人,下一秒就倒下了,早知如此,那句“我不生气了,我们好好儿的”又有多难说出口呢?

以金雕护主的性子,不会轻易地撇下乔薇,除非乔薇命令它离开。

它本可替她挡下一击,她却让它带走秘笈。

为了秘笈,就不要命吗?

姬冥修死死地捏住秘笈,太大力的缘故,指节都隐隐泛出了白色。

忽然,他抬起手,一把将秘笈丢进了火盆!

“喂!你干什么?!”

燕飞绝一跨过门槛,就看见这一幕,飞身一扑,将秘笈抢了回来,扑掉边角的火星子,用袖子擦了擦,说道:“你疯了!这是她拿命抢回来的!你说扔就扔?!”

姬冥修捏紧了拳头,颤抖着声音道:“不是这东西,她也不会出事。”

燕飞绝晃了晃手中的秘笈:“那又不是它的错!你把气撒在它头上!它冤不冤呐?!”

窗台上的金雕赞同地叫了两声。

燕飞绝追随姬冥修多年,深谙他品性,知他是最理智不过的人,自己的生死关头都没如此慌张过,也是碰上这丫头的事才这么失了理智。

叹了口气,燕飞绝低低地说道:“你先别太担心,我已经通知姬无双了,他很快就到了。”

姬无双不是寻常大夫,或许他能有办法。

姬无双到的很快,他这段日子一直住在京城,接到消息即刻从煞血盟赶了过来。

他给乔妹把了脉,检查了伤势,与灵芝堂的大夫一样,他也没诊断个所以然来。

“怎么样了,老鸡?你说句话啊!”燕飞绝催促道。

姬无双神色凝重地蹙了蹙眉,掰开乔薇的眼皮,看了她瞳孔,再次捏住她手腕:“怪,真怪!”

燕飞绝忙道:“哪里怪了?你倒是说呀!”

姬无双没着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她方才流过血?”

“咯,你自己看!”燕飞绝指了指一旁盆子里的血衣。

姬冥修看得双瞳一紧!

姬无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出了这么多血,应当伤势严重,可我从她脉象上看不出什么毛病。”

这说辞,简直与灵芝堂大夫的一模一样,要不是这俩人不认识,燕飞绝几乎以为二人串通好了。

“你难道都没办法吗?”燕飞绝问。

姬无双抱歉地说道:“实在是古怪得很,请少主恕我无能为力。”

姬冥修抱着乔薇渐渐失去温度的身子,眸光冷成了一片冰海。

燕飞绝挠头:“这、这……这怎么办呐?要是连你都不行,还有谁行?难道……非得乔老爷子来了才能救她?可乔老爷子去哪儿了呢……”

姬无双摇头:“乔老爷来了也未必有办法,她不是寻常的伤病。”

只是究竟是什么病,他又答不上来。

姬冥修用薄毯裹住乔薇,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二话不说朝门外走去。

燕飞绝与姬无双齐齐一愣,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去哪里?”

姬冥修道:“有个人,或许能治她。”

二人先是不明白他说的是谁,可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后,约莫猜出是哪个家伙了。

燕飞绝叉腰一叹:“哎呀,少主去找那家伙,不等于是找死吗?”

姬无双无奈皱眉:“走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燕飞绝与姬无双坐在外车座上,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显然并不看好少主自取其辱的行径,那人当年可是发下狠话,这辈子都不会替少主办任何事,少主公然求上门,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啊。

马车停在了青楼外。

老鸨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哟,这青天白日的,哪家老爷这么有闲情雅致啊?”

燕飞绝不耐地将她拨到了一旁:“去去去!”

老鸨被拨得倒退了好几步,幽怨地瞪了燕飞绝一眼,目光落在姬无双的身上,比起凶神恶煞的燕飞绝,一袭青衣的姬无双就显得温文尔雅多了。

老鸨再次扬起笑脸,正要与姬无双搭讪,姬无双却跳下马车,打开了车帘。

一个身着重紫官袍的男子抱着一名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女子的脸埋在男子的怀中,被男子保护得极好,男子肌肤如玉,戴着一张半脸玉质面具,一双冰冷的眼睛深邃如泊,只一眼,便让老鸨当场摄住了。

除了她背后的主子,她还没见过这般令人胆寒的人物。

像帝王,也像阎王。

她只是这么看着,腿肚子都软了。

老鸨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该有的眼力劲儿还是半点不少的,本朝律法严苛,禁止官员嫖娼,当然了,官员不嫖娼是不可能的,只是人家都低低调调地来,谁穿着官服来?

穿着官服上青楼,不是来砸场子就是来砸场子。

这么想着,老鸨的腿肚子更软了。

在本朝,九品官员的官服是为青色,八品为深青色,七品为浅绿色,六品为深绿色,五品浅绯,四品深绯,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穿紫色。

要不怎么说红得发紫呢!

而身着重紫的,全大梁只有位极人臣的那一位——当今丞相。

丞相亲自来砸她场子?她没这么倒霉吧?

不对呀,砸场子怎么会带个昏迷的姑娘?

就在老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时,燕飞绝不耐地开口了:“让啊!”

“……是。”老鸨战战兢兢地让开了,之后,诡异地没她什么事儿了!

燕飞绝早年嫌那家伙不服管教,曾大张旗鼓地来过几次,都被那家伙收拾得很惨,后面改成悄咪咪地来,奈何也被那家伙揪了出来,总之他是没在对方手中讨到过任何便宜,要说唯一的收获,大概是过(被)来(揍)得多了,把路径给摸清了。

燕飞绝带着一行人穿过青楼的地道,去了另一处阁楼。

此处阁楼虽未悬挂任何牌匾,但道上的人全都清楚它的名字,醉生阁。

醉生阁白日不做生意,大堂内冷冷清清,连个看门儿的小厮都没有。

“也不怕有人偷他东西!”燕飞绝不屑一哼,抬手顺了一盏桌上的小金灯,哪知还没塞进袖子,金灯便突然一炸,无数枚细小的银针自灯内爆了出来。

燕飞绝吓得心都跳出嗓子眼了!

要不是自己也是个玩暗器的,这会子都被射成筛子了。

姬无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吃了那么多亏,还不知道他的东西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