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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李穆完全没听说过,不是去建个庄园吗,怎么变成要塞了?不过想一想这也不奇怪,既然湖边有个华人聚居地,那当然要妥善利用,把它转变成为矿山的后勤基地,无疑是收益最大的一个方案。不但免除了千里迢迢运粮食到矿场的烦恼,还增加了安全性,获得了预警时间。最重要的是,这里本来就有一个阿摩尼亚国籍的华人聚居地,周围的黑人都知道这一点,也默认他们存在了,所以这儿就具有了合法性,这一点非常难得。
“这样吗?”宋奕秋想了想说,“军事要塞我们是没见过,一般的碉堡土楼没问题。我要去现场看过才知道工程量有多大,然后才能找做设计出图纸定预算。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和你们过去,给你们一个大概的预算。”
“你去?”徐明光连连摇头,“这怎么能行呢?实在是太危险了,路上有很多劫匪,还有很多收过路费的,还有狮子豹子,万一你要是受了伤,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就算你打死我也不行。”
“你和李特使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宋奕秋很不服气的说,“难道我一个人的命,比你们两个还要金贵?徐叔叔你为国家流过多少血,受过多少伤,立过多少功。李特派员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但是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做特使,显然也是想要为国争光的。不论怎么说,都比我这个靠着福荫的强多了。你们两位能到阿摩尼亚来,亲自深入不毛之地,怎么我就不行呢?”
“我们两个怎么能和你比!”徐明光很着急,“你听我的劝吧,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要是出了事,那就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在儿女手中?”宋奕秋引用了一句古文,“虽然我不是男儿,不过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为国家牺牲那是再好不过,我觉得这比我父亲在国内那些争权夺利的行为,有意义得多。”
徐明光又劝了好久,宋奕秋还是坚持己见,甚至还说要是徐明光不陪着去,她就自己开车去看现场。徐明光一发脾气,就说要把这个工程交给别人做。宋奕秋不慌不忙,说就算交给别人做,她也要去现场看——现在只有她们基建团有现成的建筑队,就算交给了别的公司,人家要赶时间,还是会把工程转包给基建团,就算不全部转包,至少会转包一部分。徐明光没有法子,只好答应宋奕秋这就送她过去。于是宋奕秋喜孜孜的回去收拾东西通知工程师,徐明光跟李穆诉苦。
“你说这帮官二代,在国内贪污腐败享受人生不好吗?再不济出国留学也行啊,跑到非洲来干什么啊。”徐明光唉声叹气的,“他们自己是不怕死,可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老子老娘难道不追究责任?上头要追究责任,下面那是鸡蛋里挑骨头啊!就算一根骨头没有,相关责任人也没有前途可言了。”
“宋奕秋的父亲是谁啊?”李穆问,“真的那么厉害?”居然能够让徐明光说出‘我们两个怎么能和你比’这样的话来。李穆自己也就算了,也就是百亿富翁山南省横着走外加认识中纪委常委,还让中纪委副书记欠了个人情而已。徐明光可就厉害了,不知道为国家立了多少功劳(李穆确实不知道),现在还被派来主持阿摩尼亚拉巴德这边的局面,居然还比不上宋奕秋,她父亲多大的来头?高级领导里面,有哪一个是姓宋的来着。
“宋奕秋跟她妈姓。”徐明光知道李穆在想什么,“具体哪一个,你也别打听了,知道了也没好处。我现在警告你一句,严重警告你一句,非常严重的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对宋奕秋下手,她爹有四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宝贝的要死。王显儿已经怀孕了,你又不可能娶宋奕秋,要是玩一玩的话,她爹知道了,一巴掌就拍死你!”
李穆现在这个身份地位,要说能够一巴掌拍死,那至少得副国级才行,还得有实权那种。要不然的话,李穆把马千竹和林风搬出来,怎么也可以抵挡个一两回合。不过徐明光可能不知道林风还欠着李穆的人情,只算马千竹的关系,那么正部勉勉强强也可以拍死李穆了。要是把洗黑钱拉到的关系全算上,大概要正国级才能一下子把李穆给拍死了,不过这边的关系不牢靠,平时固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碰上什么事情要见真章,那就软了。比如说富贵地产要上市,除了马千竹这条线以外,李穆也托了不少人去说,人家压根就不理。
过了一会儿,宋奕秋就带着一个工程师来了,皮肤犹如风干老树皮,又干又硬,还黑的要死,要不是面目依稀有些华人的模样,李穆还以为是本地的非洲黑人呢。看见李穆和徐明光,咧嘴一笑,这个工程师就打了个招呼,说自己的名字叫做孟飞,别的也没什么话。宋奕秋换了一身的迷彩服,头发扎了起来,还带了口罩,完全看不出是女人了。“孟工程师具有十分丰富的基建经验,特别对于工程造价的评估,那更加是一看一个准。”宋奕秋一边解释,一边和孟飞一起把好些仪器搬上了车,“我们赶紧去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幸好非洲日照时间很长,虽然路上绕来绕去的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是在傍晚赶到了图图湖边的木屋小区。血红色的阳光映照之下,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刮来,与湖边的稻浪相映成趣,远处是望不到尽头的草原,“真是漂亮!”宋奕秋说,“难怪要建要塞,这么好的土地,如果不能占下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是图图湖最美的时刻,雨季过去不久,湖里水还很多。”徐明光打消她的幻想,“旱季水量蒸发很快,不久湖面就会萎缩下去,这里取水也会很困难。稻谷和蔬菜都要赶在没水之前首歌,要不然就会被太阳晒死。旱季要持续半年,最严重的时候,图图湖是完全干枯的,只剩下一片烂泥塘,狮子角马什么的都要守在烂泥塘旁边,要去打水可危险了。到雨季的时候就更加糟糕了,一下雨就发洪水,那时候这里整个平原都会被水淹,根本跑都没地方跑,所以才没有黑人在这边居住。”
“原来是这样啊,”宋奕秋问,“旱季的问题,我们可以搞一套水利系统,从湖中心抽水上来,这样就不用每天去取水了。只要湖中心还有水,就能够抽上来。我们还可以建一套地下水窖来藏水,雨季的时候蓄水,旱季的时候再用。不见太阳没有蒸发,能够储藏很久的。用来种菜不敢说,给人喝绝对没问题。雨季的问题比较大,这附近地势太平坦了,也不知道水有多高,地下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打地基很难办,要堆高的话,工程量肯定很大。”
“不用很大。”孟工程师忽然开口了,他指着木屋区旁边的一个弯角说,“那边底下是石头,应该很稳固,可以做地基。只要在那一片石头上面建一个水泥钢筋基础,然后把周围的泥土推到中间去,不但可以做高台,还能引水进来,形成一条护城河。还可以用那些水泥钢筋作为基础,扩建出巨大的地下室来。”
“这个法子不错。”徐明光说,“你算一下大概要多少钱。首先我们要堆一座高台,比湖面至少要高五米,大概要600亩左右,正中是要塞,周围是住宅,要200户大约一千多人。还有仓库办公室等等,再加上配套的水电道路。标准是遭到围攻的时候能够支持几个月。这样的工程,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嘛,工程量很大啊。”孟工程师低头算了一会儿,“光是堆高台就要一两千万了,基建要三千万,要塞也要一两千万,住宅要一两千万,其他的配套措施要一两千万,算起来差不多是一亿。这都是在道路畅通的情况下,如果道路不通的话,运费还要上涨。如果工人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那么安保费用还要上涨,拖延了工期,最终价格可就没数了。”
“一亿吗?”徐明光看着李穆,“你看这个价格能不能接受?这里放上一亿,我在调一批枪支弹药过来,还有几个教官,兵员一部分用这里的华人,一部分用招募的黑人,很快就能够训练出一支两三百人左右,有战斗力的军队。有这么一只尖兵在,不论谁想去打矿场,都很难使用偷袭的作战方法。就算偷袭了,也要派几千人来这边看着,大大地分散了他们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