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目瞪口呆的奴隶战士甚至忘记了战斗还未结束,他们呆呆的瞪大双眼注视眼前这无法让人置信的一切,听凭劫后余生的匪徒们狼奔豕突,嚎啕奔走,这突如其来如同天变一般巨大冲击让他们精神差一点崩溃,从未见识过这等魔法威力的半兽人全身发软,再没有半丝气力去追击逃脱的敌人,纵然是像法兰和包令这等曾经目睹过柯默发威的诸人一样被柯默最后这一招变异后的“金蛇之舞”震得呆若木鸡,仅仅相隔不到十天同是一招,威力却变得如此强悍惊人,连伊洛特和普柏都不能不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柯默。
柯默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运用精神力控制变化那一招是多么的危险,巨大魔法反噬力如同汹涌而至的怒潮一般疯狂冲击着柯默心中那道摇摇欲坠心灵防线,这个时候柯默才知道老师为什么让自己不要轻易使用高阶魔法,尤其是在自己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控制使用这种需要极高精神力修为的大型高阶魔法。
柯默的脸上露出时而痛苦时而绝望时而欣喜的神色,他发现自己再也抵挡不住一浪高过一浪的魔法反噬力,但是他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他直到自己就会变成一个白痴或者疯子,魔法反噬力会将自己的精神撕成碎片。绝望之间,一阵阴凉的寒意从贴身的无名晶石处慢慢浸透了进来,从胸腹处,慢慢向身体上部蔓延,最后直至头部。从颈项处升起慢慢向整个面部延伸的青气让柯默的脸变得异常狰狞,豆大的汗珠渗慢了整个额头和胸背间,不过此时的柯默已经感受到了心灵间那道长堤逐渐变得稳固起来,任凭海啸般的反噬力如何翻滚,但始终未能突破心灵长堤,柯默更是全神贯注的用心将拿到阴性灵力与自己自身原有的精神力融为一体。
的反噬力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已经精疲力竭的柯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的倒了下去。
直到柯默脸上的青气渐渐消退,守候在柯默身边的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伊洛特几人都知道这是魔法师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使出了超过自己能力的魔法术,那必然要面临魔力的反噬,如果不能抵御魔力的反噬,魔法师只有变成白痴和疯子,甚至当场身亡。
在柯默全力压制魔法反噬力这段时间里,帮不上忙的普柏早已指挥着幸存的几名半兽人奴隶战士将战场打扫得干干净净,除开被当场烧成焦炭的三十余名匪徒,还有二十余名匪徒在战斗中被斩杀,得以逃脱的仅有十余名头脑灵光反应敏捷的家伙。
一边埋怨着柯默的魔法术不够精通,竟然连同匪徒们身上的财富都一道玉石俱焚,这等焚琴煮鹤之举足以证明自己老大不是一个合格的财务官,普柏一边指挥着几名半兽人士兵挨个将匪徒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只可惜这帮匪徒显然不是什么有油水可捞的主儿,除开少数人身上揣有几个金盾外,其他人大多都是些穷鬼,好在这些家伙在盔甲和武器上还留下不少,也不顾得其他,未来得领地财务官从现在就开始精打细算,命令半兽人士兵们将敌人尸体身上保存完好的盔甲全部斜掉,又将收集起来的武器和箭矢全部打包抬上马车,掏出一把小型算盘的普柏已经蹲在一旁开始计算着这一仗从中可以挽回多少损失。
让普柏最为开心的是匪徒们狼狈逃窜时丢下的几匹战马,这可是难得的宝贵财富,光是马鞍至少就值三十金盾,而每一匹战马至少价值在两百金盾以上,既然残余的战士中没有人会骑马,那这笔多余的物资完全就可以变为现金了,普柏又轻轻的拨动一颗算盘珠将这笔财富计入收入帐上。
当柯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一行人已经越过了达尔曼山口,正式踏入了高加索境内。为了压制巨大的魔法反噬力,柯默用尽了全部心神,最后还是在那块奇异晶石中散发出来的魔力支持下成功的压下了反噬之力,但这也让柯默疲倦得甚至连手指也无法动弹一下。
三十多里地在法兰和包令二人的紧催慢赶之下,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便跨越而过,虽然知道对方重新组织反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处于安全谨慎的考虑,大家都还是希望能够早一点踏入自己的领地,虽然这片领地比起利昂地区来说更加荒凉偏僻,但毕竟这已经属于高加索,对利昂的匪帮们来说这同样是一块陌生的地区。
躺在马车上的货物堆中,柯默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精神力过度消耗就是这种感觉,几天前柯默同样有这种感觉,只不过这一次的力道来得凶猛得多。
天色已渐渐的暗了下来,马车也越发颠簸,进入高加索地区后,这道路状况就变得极其糟糕,很显然没有商业价值的道路谁也不会来考虑,而已经很久没有领主过问的高加索就更不用说,完全沦为了自生自灭典型的半蛮荒地区,照这样下去,也许要不了十年,这里就会蜕化为野蛮人或者兽人甚至是魔兽的栖息地。
骑在缴获战马上的普柏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地势,一边唉声叹气,这样荒凉的鬼地方,难怪没有人愿意来,在这样荒僻之地当领主还真不如在赛普卢斯城里当破落户,至少那里能够嗅倒一丝人气,而这里,周围除了丛生的灌木林和杂草外,就是稀稀疏疏分布着的一些常绿和落叶乔木林了。偶尔可以看到裸露的火红岩石带,普柏开始还颇有兴致的去察看一番,看能否从中看出一些奥妙,他很希望能够通过自己敏锐的双目和勤劳的双手发掘出一个巨大的矿藏所在,令他失望的是,每一次得到的结论都是否定的,除了那些可以作为建筑材料的青山石外就是到处都有毫无价值的火山岩,只是作为建筑材料,要想运送出去,只怕运费都足以超过石材本身的价值了,尤其是在这交通困难的荒野之地。
十二名奴隶士兵在战斗中有四人战死,好在其余八人伤势都还不甚严重,两名长枪步兵和一名剑盾兵在战斗中丧生了,证明了在这种小规模的短兵接战中,剑盾兵的生存能力要远远强于长枪步兵,而另外一名阵亡者则是那名凡人弓箭手,倒霉的家伙在初一接战便被对方一名骑匪用飞斧集中头部,当场死亡,让法兰颇为惋惜,虽然这个家伙箭术不佳,但培养一名弓箭手相当不易,除非遇上像另一名半精灵弓箭手这种天生箭手。
在法兰的建议下,普柏勉为其难的给予了剩下的八名奴隶士兵每人两枚金盾的作战奖励,这让从来未曾享受过这种特殊待遇的一干凡人和半兽人士兵欣喜若狂,除了那名半精灵箭手矜持的以鞠躬表示自己的谢意外,其他其人更是直接半跪在地,向普柏表示效忠,美得普柏觉得自己连骨头都轻了几两。当然柯默已然在这些半兽人和凡人士兵眼中已如同天神,望向乘载柯默的马车时眼光都是充满了崇拜和敬畏,他们也许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制造出如此恐怖的场面,在他们心目中大概只有战神阿瑞斯和阿瑞斯的使者才可能有此神力。
柯默的醒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大气,虽然他们也都相信柯默不可能如此脆弱,但毕竟施展如此宏大规模的魔法,即便是法兰和伊洛特这种久经战阵,参加过抵御外族战争见识过魔法师施展魔法场景的战士也少有见到如此霸道凶猛的魔法术,而这仅仅是柯默这样一个刚刚行了成年礼的青年独自施展出来,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