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美国佬为抗团提供帮助,是因为本身行动力量不足,又担心暴露身份会与日本人搞僵,便想借助于黄历等人的力量。自然,对于黄历等人来说,给予回报也算是顺理成章,只要是打击日本鬼子的,即使没有附加条件,有机会,他们也是要干的。
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日本丑女在协和医院露过一面,便被迅接走,毕竟这里是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投资援助建设的,其中有大量的美国工作人员,十分的不安全。但仅仅如此,也暴露了目标的行止,美国人可以完全确定这个潜在的威胁就在北平,在美国佬和抗团,以及军统的侦察刺探下,终于在日军占领的原卫戍医院再次找到了目标。
很快,卫戍医院的平面图纸就摆在了黄历等人的面前,为了慎重起见,黄历还亲自去踩了点,然后才制定了行动计划。但这个计划却最好需要有女人来帮助,黄历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又出城来到了周二的家里。
居住在沦陷区的人们,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市井小民,除了被强加了一个名字——亡国奴之外。原来的生活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在城里,平日上街,他们必须设法躲避开大街上的日军坦克与横冲直撞的日伪轿车,不然一不留神,就做了轮下冤鬼;在茶馆酒肆,说话也必须谨言慎行,一时失言,就会马上被日伪汉j安上个“反日分子”的头衔;即使在家中,也不得过安生日子,随时可能有宪兵闯人,进行搜查与质问。即使是在乡村,原来那种朴实安稳的日子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即使想与世无争,莫问国事,你也躲不开不知时候就会遇到的鬼子和汉j。
当黄历再次看到李倩心的时候,差一点就没认出来,头没梳,脸没洗净,好象还抹了点锅灰,衣服也缝上了补丁。看着他诧异的目光,周二絮絮地诉起了苦。
“日本鬼子太不是人揍的,时不时地就进村中转一圈,得ji犬不宁。他们到村里真抢,真杀人哪!”周二摇着头不停叹息,“看到谁家有ji就抢走,到ji窝里捡起ji蛋生着就吃。前几天来了一个鬼子和一个高丽b子……”
五天前的上午,一名日本鬼子和一个高丽人闯进了村子,日本鬼子穿着带钉子的皮靴,腰里别着龟盖匣子;高丽人脚穿橡胶鞋,鞋尖处分为两半,大拇脚趾单放一半,腰里bsp;那时各村子里都有人应付公事,连忙烧水伺候,问他们要猪还是要菜,鬼子不住地摇头,大喊“花妞妞、大妞妞”。虽然称呼有所不同,应付公事的也明白鬼子是在要“花姑娘”,便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想胡混过去。
这两个家伙坐了一会儿,没达到目的,便走出来贼眉鼠眼地在各屋门口东张西望。然后,鬼子和高丽b子又爬上了墙头,上了屋顶。村内房屋都是平顶,左邻右舍房连房。两人在房顶上走来走去四下搜寻,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媳妇坐在自家院中。两人立刻狂叫起来:“花妞妞,花妞妞的给!”边叫边顺着梯子下来,闯入院里。
小媳妇儿看见鬼子,慌忙往屋里钻,鬼子边叫嚷边拼命往外拽,这个女子挣扎着哭喊“救命”……
黄历皱着眉头,明白李倩心为何如此打扮了,他有些不忿地问道:“村子里没人去救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那个时候大家伙都在地里干活,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头儿老太太,干着急没办法呀!”周二脸上有些惭愧,尽管有借口,但这件事情确实让全村人都脸上无光。
黄历不想再追问下去了,现在不光是乡下人因为鬼子的jyin掳掠而痛恨之极,在北平城里,这种情绪同样蔓延到了方方面面。
当时,在北平居住的日本侨民有五万余人,加上朝鲜人,侨民人数可以达到六万人左右。他们从军而来的较少(真正的军人是不与居民混住的)。大多是来华经商,开设洋行。或者从事行政工作,也算是属于日本的老百姓。但北平老百姓与这些日本百姓间,存在着一道很深的鸿沟。北京的胡同文化是最讲邻里走动,和谐共处的。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但对待日本邻居,即使住在对门或者隔壁,中国居民也是不敢走动的。一方面,与日本人“亲善”,容易落下个汉j的名声,更为重要的是,日本居民的很多行为,北平人也是看不惯的,避之惟恐不及,更不要谈深j了。
日军酒醉后胡作非为的事情屡见不鲜。就是普通日本人,虽然不会满大街抓“花姑娘”,醉酒后也是相当失态的,起码是相当扰民的。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他们是“一等公民”,做事比之本土,也就放d不羁了起来。许多日本男人在家里喝醉了酒,就穿着内衣内裤,拎着酒瓶冲到街上,嘴里不是叽里呱啦地说着日本话,就是扯着嗓子唱让中国居民难以入耳的日本歌,那调子活像死人出殡时候和尚念的经。有时还在街上“载歌载舞”,扰得四邻不安,完全不把在中国人放在眼里。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女人尖厉的狂叫,象恐怖,象愤怒,又象痛苦,令人骨悚然。这声音来得实在太突然,连黄历都是一愣,李倩心更是吓得一抖,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疯了,鬼子造的孽,该天打雷劈。”周二满脸的痛惜,“这就是前几天被鬼子祸害的那个女子,现在疯得连羞耻都不知道了。整天连衣服都不穿,光着脚丫满处跑。家里人没办法,就把她整天锁在屋里。真是,可怜哪……”
正在这时,屋外的水壶响了,周二赶忙起身出去倒水。
李倩心时不时偷偷瞅着黄历,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低声说道:“先生,您,您能给我把枪吗?毒yao也行,一进嘴就能死的那种。”
“你要这些玩艺干什么?”黄历奇怪地问道。
李倩心捏着衣角,低沉地说道:“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能保住我的清白,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
黄历站起身,在地上走了两趟,若有所思地审视着李倩心,李倩心抬头与他对视,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要是光想着拿枪自杀,我不会给你的。”黄历摇了摇头,说道:“枪是用来杀敌人的,不是要打爆自己脑袋的。至于毒yao,我看也用不着,想死还不容易,非要得那么复杂干嘛?”
李倩心听着这明显是奚落的言语,低下头不吭声了,前几天的事情一出,她确实受到了惊吓。现在哪里也不是平静无波的地方,疯女人的叫声让她心惊rou跳,甚至连睡觉都会不时惊醒。思来想去,她便想到了以死相抗,嗯,她还没有以命相搏的勇气和体力。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黄历的语声轻柔下来,坐在了李倩心的对面。
李倩心慢慢抬起头,看着黄历的眼睛,眼神很真诚,也很温柔,让她觉得很温暖。
“日本鬼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心里的恐惧。我给你讲个故事……”黄历象一个语重心长的老师对着小学生在谆谆教导,那种神情,那种语气,让李倩心不由自主地专心听了下去。
“……听懂了嘛?对谁都是一样的,日本鬼子也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的家伙,先磕头后说话是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的。只有硬对硬,才能让他们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负的。”黄历的话象缥缥从天外飞来,这让李倩心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哄她入睡时的情景,她点了点头,已经接受了黄历的观点。
第一次被催眠的经历,是最重要的,因为以后所有的催眠都以这次为基础。对于黄历来讲,他现李倩心是属于那种容易进入催眠状态的人,而且由于她的不平的经历,她很怀念幼时的幸福时光,并且在潜意识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现了这些秘密,黄历对于催眠李倩心便驾轻就熟,非常容易。
“你恨日本人,因为他们杀害了你的父母姐妹,并且让你以后的生活艰难而充满屈辱。”黄历的声音变得低沉,李倩心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握紧了拳头,“而你是最b的,既聪明,又勇敢,在那种环境下,你一步步走到现在,想一想,你有多么坚强。人人都这么夸你,是不是这样?”
李倩心的脸上浮现出丝许笑意,赞扬让她很受用,她已经开始认为自己就象黄历说得那样,坚强而勇敢。
“你管我要枪,说明你不怕死,对吧?”黄历继续you导,见李倩心笃定地点头,接着说道:“人若是连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鬼子,不,如果我教你功夫,或者你手里有了枪,你就一点也不怕他们,对不对?”
李倩心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对,我连死都不怕,也就不怕他们,一点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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