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两国在三十年来一直在走向冲突,由于美国错误地相信英美在远东的威慑战略,因而使这场冲突不可避免。而开战初期,指挥的失误和情报的失误使美国措手不及。
使人心灰意冷的失败消息象潮水般涌向白宫,又散播到世界各地,失败的气氛笼罩着华盛顿和伦敦,东京却沉浸在一片狂欢之中。每取得一次新的胜利,市民们就排着长队,挥动着旗子,踏着冬雪,来到皇宫前举行庆祝大会。
大东亚共荣圈正在异常迅速地确立,似乎显示了帝国军事力量的不可战胜。他们狂飚似的武力征服,为日本赢得了一个广袤的帝国。这个帝国有着丰富的食粮、原料和潜在的市场。世界上很大一部分的稻米生产,地球上多半的天然橡胶,四分之三的锡矿和很大一部分不可缺少的石油资源,现在可以用来满足日本工业和这个工业为之服务的战争机器的贪婪胃口。
1941年12月8日,日军开始向新加坡投弹轰炸。随后,英国的“威尔斯亲王”号和“反击”号被击沉,打破了新加坡“永不会失陷”的神话。
12月11日,山下奉文率军在马来半岛发起了猛烈进攻。防守马来亚的霹雳河防线顷刻崩解,英印军队仓皇奔逃,日本步兵使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紧追不舍。多数人骑着自行车,又说又笑,象去看足球比赛。数以百计的车轮卡咯作响,汇成一股嘈杂的声音,溃逃的英印军队惊恐万状,以为是坦克在追赶他们。枪支弹药和装备又一次落入日军手中。山下奉文现在有把握地命令手下的军官,依靠敌人的给养,穷追猛打,毫不放松。
12月14日,香港总督号召驻军英勇抵抗,“为英王和英帝国坚守这座城市”,但抵抗是毫无希望的,日军已经突破了“酒徒”防线,分割英军的阵地。
12月22日,日军在威克岛登陆。
12月23日,麦克阿瑟登上“唐埃斯塔班号”轮船,渡过海峡,来到蝌蚪形的雷吉多尔岛,这座岛屿扼守着马尼拉湾的门户。此时,乘客的绝望心情和马尼拉湾一片银色月光的美景形成尖锐对比。
上帝没有保佑美利坚,至少在今年的圣诞节前后没有。
1941年12月30日,新加坡华侨抗敌动员会成立,主席陈jg,下分设总务、财政、劝募、调查、宣传等部,选举各部委员多人。12月31日,总会委员举行第一次会议,分配工作,推定重要职员若干。
英政府已经意识到新加坡恐怕难保,便想利用占新人口大多数的华侨力量,再做最后的挣扎。于是,英政府除大赦政治犯外,试图让华侨社会自己团结起来抗日,以助英政府。
而当时,被众华侨公认的侨领陈jg德高望重,只有他可召集、凝聚人心,完成此任务。于是,英方派人想方设法使陈答应。在种种原因下,陈只好同意担此主席之职,尽力完成好英政府所托三项任务。但“所有工作,余只限定介绍游击队员与政府而已,其他概辞绝也。”对于危急的局势,陈有比较清醒的认识,不想成为英政府的帮凶,而后贻害华侨。
在微微的细雨中,忙碌了一天的陈jg回到了住处,疲惫不堪地坐在沙发上,自己问自己:“马来亚行将全部沦陷,只隔着一道柔佛海峡,新加坡能守得住吗?”
回来的路上,他看到的是一副混乱的形势,这让他更认识到所临危险的程度。越来越频繁的空袭引起了几场大火,而由于没有防空洞,生命的伤亡也是惨重的。城外的沟渠成了扒满苍蝇的尸体的墓穴,衣衫褴褛的逃兵在街上逛荡,洗劫炸塌的房屋,眼看就要成为难民的队伍在码头排成了长蛇阵……
“先生,劳工部林主任来了。”佣人阿满走了进来。
心思沉重,话说得也很简短。
不大一会儿,抗敌动员总会劳工部林谋盛主任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走了进来。林谋盛先后经营砖瓦厂、饼干厂等企业,与兄弟和谐协力,事业得到顺利发展,他本人还是新加坡建筑业公会会长、新加坡中华总商业协会董事、新加坡福建会馆执委兼教育主任,乃是新加坡华侨的一个杰出的青年领袖人物。现在又出任出任新加坡华侨抗敌动员总会执委兼劳工部主任,并参加了组织华侨抗日义勇军的工作,并任星华义勇军的副主任。
“陈主席,这两位是西婆罗洲华侨筹赈祖国难民分会的沈干事和钟干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前来通知。”林谋盛白天和星华认勇军的正主任林江石进行了激烈争吵,但现在脸色已经和缓起来,并带着轻松的笑意。
“二位请坐,阿满,上茶。”陈jg客气地招呼,仔细打量了一下,指着钟可萍说道:“我们见过面的。”
“是的,陈先生,去年我来过星洲,参加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的会议。”钟可萍笑着行礼,并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说道:“时间很紧,我就不客套了,请您先过目此信。”
陈jg点了点头,展开信读了起来,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半晌,他放下信,有些狐疑地望着钟可萍和沈栋,开口问道:“这位国府的黄少将?恕我孤陋寡闻——”
“真名字,相信没多少知道,但提起他干的大事,恐怕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沈栋笑着解释道:“汪逆精卫在上海被刺杀,便是出于他的手笔。而这只是其中之一,殷逆汝耕,池逆宗墨,也皆是他亲手除奸。”
“哦,哦”陈jg悚然动容,刺杀汪精卫,当然是大快其心的一件事情,想当初,在国民参政会第二次大会上,就是他提出“敌未出国土前,言和即汉奸”的着名提案。
当然,黄历自称少将也不是瞎掰,刺杀汪精卫成功之后的两年时间里,他并只是在上海呆着,也回过胶东两次,为张渊提供了极大的帮助,水涨船高,保安团升格为保安旅,正副司令也都晋升少将之职。当然,黄历的晋升也有鼓励其继续在上海展开行动的意思。自然,除奸是除奸,钱呢,黄历也是不肯松口。而在即将展开行动时,民族自由党经过会议,认为极迫切地需要一个英雄名义的号召,黄历自然是首选。
“国府有意开辟海外战场,牵制日寇之兵力——”陈jg有些相信为何有这样一位国府干将突然来到南洋了,他沉吟着说道:“从新加坡输运热血华侨至西婆罗洲,现在为时尚早吧?”
“等到日军用海空优势完全封锁了新加坡,那时就为时尚晚了。”沈栋直言不讳地说道:“信中说得不甚明白,但黄将军对局势有深刻的分析,我来转述一下。陈先生,新加坡的防御是针对海上进攻的,岸炮只有极少数可以作大角度旋转,所以对付侧后的登陆毫无用处。虽然新加坡现在还有英、澳、印联军几万人,但士兵士气低落,无制空、制海权,败势已定,星洲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星洲成立抗日义勇军,又有之前华侨支持国内抗日的踊跃捐献,日军一旦入境,血腥报复不可避免。”钟可萍接着补充道:“日本人之残暴,陈先生不会不了解。为了使这种惨痛的结果不致出现,提前转移人员也是必要的。”
陈jg转向林谋盛,探询地说道:“谋盛,义勇军近日便要应英国人之命,奔赴前线,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林谋盛冷笑一声,说道:“就因为此事,我与林江石大吵了一架。武装民众,我华侨素无此经验,若重新训练义勇军,须数月方能毕事,实属缓不济急。且政府如需要军队,从英澳美调来,月余便到,何须我华侨武力帮助。当初组建义勇军,也不过想起到维护治安,及后援的作用,而不是给英人当炮灰。”
“彼等敌忾同仇,诚属可嘉,而年少寡经验,不计防守此岛屿殖民地,非我侨武力帮助可能有效,而参加此有损无益之工作也。”陈jg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道:“以此等乌合之众抗敌,当无效力,而英兵至少尚有数万人,何须派此绝未训练之华人往前线。不但此数千人将就死地,敌人入境必因此多杀许多华侨。英政府此举,实可痛心。”
林谋盛苦笑一声,说道:“可惜我是副主任,正主任林江石不计后果,我也无能为力。义勇军分裂,我又不能做这样痛心的事。”
抗战动员总会的职员中除无党无派者外,有国民党员,如劳工服务团主任林谋盛;也有gcd员,如民众武装部主任林江石,及保卫团副主任陈锡清等。由此,形成了当时华侨各党各派与无党无派之间的大联合阵线。但在某此问题上,产生分歧也是不可避免,林谋盛自然要偏向于国府的意旨,而且黄历的分析和陈jg的判断也是不谋而合。
历史上,新加坡沦陷后,据有关资料记载,义勇军也进行了一些游击战,但其成员大多还是最终难逃厄运,不幸被陈jg最初的顾虑言中。历史的教训是沉痛及深刻的,但由此也可反映出了陈jg先生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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