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当北越军向溪山集结的情报来到“轰雷”行动前线总指挥沈栋中将的手中时,他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个“好消息”使得“轰雷”行动可以按照原计划继续进行,越共终于要自己钻进“绞肉机”了。
作为联合指挥司令部的参谋长,美国的威蒂少将看完这份情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脸上露出复杂的笑容。对于北越是否会大举进攻溪山,他是抱有怀疑态度的。当然,指挥部还有一个备用计划,那就是在北部湾挑衅,找到打击北越的借口。但事态还是向着对联军最有利的方向发展,这令威蒂感到欣慰的同时,也觉得异常惊讶。
南洋联邦的黄大总统是人还是妖?他的战略预见性实在是太可怕了,威蒂少将把情报递还给沈栋,伸出了大拇指。越共碰上这样的对手,实在是一种悲哀,五零年是朝鲜人被匪夷所思的仁川登陆所击败,现在轮到越共品尝钢铁之雨的残酷了。
溪山,离老挝边境只有六英里,离军事分界线十四英里,是当时越南王国沿非军事区防线西段的终点,距“胡志明小道”最大运输站车邦仅三十多公里。在没有胡小明小道前,这里是不引人注目的,但现在溪山基地成了切断北越的战略生命线——“胡志明小道”的桥头堡,是阻止北越向南越渗透的关键之地。
溪山基地象一把封锁北越从老挝向南越渗透的五条通道的“大锁”,而且还是整个防线西段的重要支撑点,它的存在,使越共如鲠在喉。另外,黄历说服了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将溪山基地的守卫交给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二团第一营和南洋联邦陆战二师一团一营。换句话说,这些大鼻子蓝眼睛的美国佬就是一个诱饵。按照越共的心理分析,越共是无法容忍美军在溪山基地的长期存在的,因为那样在向他们表明美国人已经取得胜利。
“越共因为政治方面的需要,很可能情愿承受巨大的伤亡去争取希望渺茫的军事胜利。”黄历曾对沈栋耳提面命地解释“轰雷”计划的细节,“越共对战争的规划、操作从来都立足于改变和重新塑造政治形势这个大局,而从不拘泥于军事上的得失,那个教书匠武元甲曾说过这样的话‘…每天死一千、一万、十万都在所不惜,只要能达到政治目的…’。诱使越共围攻溪山,使之放弃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的游击战术,弃长扬短正是我们最希望出现的情况。”
是的,越共夺取溪山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这与以往用小分队袭扰是完全不同的。尽管越共咬向了诱饵,但能否守住溪山,能否拖住这条大鱼,依旧是指挥部要谨慎对待的事情。
当然,越共选择溪山作为攻击点也不是心血来潮,闭眼蛮干,他们也有他们的考虑。溪山基地虽然坚固,但过于前出,远离后方,属于孤立性战略据点,除去空中支援,陆上的补给通道只有一条:从卡卢到溪山的九号公路。而九号公路修建在悬崖峭壁边,每一座桥梁和涵洞被破坏,都将使运输受阻,而且越军随时可能对通过公路的运输卡车打出枪榴弹,车队极易遭到伏击和火力打击。因为这些不利条件,使得增援溪山变得很困难。
越共在集结,在行动,联军指挥部也立刻做出了应对。南洋联邦陆战二师的两个团穿着越南王国军队的衣服被飞机迅速运至溪山基地,使溪山基地的守卫力量达到了六千人,这个兵力规模是根据确保防守需要及联军能够提供的有效后勤支援能力计算出来的。
与增兵同时进行的是物资的抢运,运输飞机几乎是一架接着一架地在机场起落,堆积如山的弹药补给充实着溪山基地的地下仓库。一支强大的运输车队赶往溪山,其中包括十六门175毫米自行火炮,这种远程火炮可以用来对抗部署在老挝的越军炮兵。
自从五八年黄历访问越南王国之后,对溪山基地的加强便一直在进行。地下仓库已经囤积了巨量的武器弹药和食物医药,与日本人的血战也使南洋联邦的工兵掌握了丰富的修筑坑道工事的经验,八百余座掩体和数公里长的坑道,以及外围绵延的壕沟与带刺铁丝网,溪山基地象一只随时要发怒的“刺猬”,等着敌人撞上它的尖刺。
越共显然以为在溪山可以重蹈奠边府的辉煌胜利,沉重打击美国参与越南事务的决心。嗯,在他们眼里,奠边府是一场胜利,但在黄历眼中,却是一场用人命垒起来的政治上的胜利。
对于溪山,黄历志得必守,并要用这架绞肉机将北越军队撕成碎片。北越低估了他的决心,以及战争的规模,他们还以为即便失败,也不过是多死些人,他们可以再退回北纬十七度线北侧,舔着伤口再等待机会。但黄历已经决定要出手就打他个半死,让北越几年来的建设化为乌有,正规军遭到重创,在几年之内再无法实施军事行动。当然,最理想的便是在越共内部掀起斗争,将那个讨厌的好战的黎笋赶下台来。
为了将溪山变成越共的坟墓,南洋联邦和美国作了充分的准备,在越南王国的各个机场已经停放着几百架战斗轰炸机,充足的炸弹、燃烧弹和导弹,这还不包括上千架美国、南洋联邦和越南王国的各式直升机。而美国第七舰队正游弋于南海,准备扑向北部湾助战。泰国的军事基地内,美国的同温层堡垒b—52轰炸机也整装待发。
这是一场现代化的战争,空地一体的狂猛打击将使北越军队尝到超过二战最大轰炸强度的密集炸弹。这是一场钢铁和意志的比拼,成千上万吨钢铁迎头倾泻,不间断的飞机呼啸,即便是最顽强的战斗意志也只能奏响一曲悲壮的失败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