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平津狼烟
诡计多端由我来策划,这不是越祖代庖,而是一种策略,一种将来有大用处的策略。尼克松与现任总统钟可萍的会谈涉及到的都是官面上的、能拿到台面上的东西,而黄历给尼克松的印象则是一个隐藏在阴暗角落的阴谋家,无所不用其极,但却更具有参考价值。
以退为进,面对国内的反战浪潮,尼克松能够有所交代,至少能够先部分兑现竞选时所许诺的“让千里外的美国小伙子们尽快回家”。再想想,这样做的好处还不止这些,虽然所占的地方小了,但兵力的密度却增加了,火力也相应地增强了好几倍,原来在那么宽广的地域内,用b—52轰炸机多长时间才能铺这样大的地毯?现在呢,倒是有了这种可能性。而且地域小了,对游击队的搜剿将变得方便,游击队腾挪的空间也被限制住了。
嗯,嗯,还有,实行战略收缩,将大片土地和大批民众让给越共,无疑也增加了他们的负担,要想统治稳固,第一条便是要让民众吃饱饭吧,越共打仗是很顽强,但管理方法和发展经济的手段却令人不敢恭维。治理不好,就不稳定,不稳定就不能无所顾忌地继续进攻。而且,老挝国王虽然没有实权,但在民众中还是很受爱戴的,而对于越共来说,实现社会主义会保留国王吗,当然不会……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真是非常精僻的论断。”基辛格不由自主地将其与自己的哲学专业联系起来,赞赏道:“越共是这个星球上最暴戾的政权,给他们一个统治的机会,反而会让老挝人认清他们的嘴脸。”
尼克松的眼睛也亮了,终究找到了一个既不太丢脸,又能保持些许体面的对策了。在狂轰滥炸下实行战略性收缩,在老挝的南部保持一定的影响力,等待形势的变化,伺机卷土重来,也只有东方人才想想出如此奇妙的东方谋略。
但这需要越南王国、柬埔寨、泰国的策应,才能使越共不敢轻易进攻这三面受敌的老挝南部。而越南王国和柬埔寨对南洋联邦是言听计从,而对美国附加条件的援助越来越感到反感。还有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美国兵,在越南王国经常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越南王国的民众已经进行了好几次反美**示威,越南王国政府也不得不顺从民意,关闭了三个美军基地,并向美国政府提出了抗议。
如果想长期据守在老挝一隅,南洋联邦、越南王国和柬埔寨的物资供应也是不可或缺的条件。尼克松不是数学家,但他也知道要想由美国长期供应老挝的军队,仅仅运输就是一笔令人啧舌的费用,也就是说美军能就近花一元代价得到的东西,从千里之外运来,就可能要花上千元。
当然,哪一任美国总统也不想代替老挝政府军打仗,可是老挝政府军却是扶不起来的病入膏育的残疾人。美国驻万象大使温思普罗?布朗就曾经愤慨地对老挝副首相诺萨万说道:“你的参谋长连率领一个排去买份报纸都办不到!”这就迫使美国亲身出兵,可是美国出兵老挝,便引来了北越的参战,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中国和苏联……
亚洲战争只能由亚洲人来打才能打赢;如果成为白种人的战争,那么美国就会象法国在五十年代初那样惨败。尼克松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清醒并不都是有用的,他必须要为维护美国强大的声望作最后一次拼搏。
“老挝南部山地民族还是很彪悍好战的,还有苗瑶族的武装——”基辛格话有所指的提示着尼克松。
老挝要成为一个国家,问题既复杂又艰巨。沿湄公河左岸居住的一百多万老挝族居民,只能形成居住在泰国北部的八百万至一千万老挝族人中的一个边境突出部分。在沿湄公河左岸几条支流上溯至山区内地,居民逐步划分为四五个属于同种的所谓泰族集团。其中一个极端是已被部份同化的黑泰族,他们已信奉佛教,采用印度式书写字母,承认王公和僧侣是高于平民的阶级。于此相反,红泰族至今还没有文字,信奉一种纯粹的泛灵教。一般认为这些泰族部落迟早会被毗邻的老挝人同化。
靠近泰族部落而居住在更偏远地区的,是些五花八门的半土着居民,种族与语言同泰族相同。这些部族是人口大迁移过程中留下来的,大都比较迟钝,与世无争。被同化的高棉族,暹罗语称为“克木”,居住在湄公河下游两岸,靠近柬埔寨北部边界。他们信奉佛教,同居住在泰国与柬埔寨的高棉族属于同一种族。克木族对老—泰人和越南人都没有好感。
苗族的许多人民,可能是在十九世纪中叶中国南方魂乱时期才迁入老挝的,然后又经过几次南迁,最远达波罗芬高原。在战后的老挝历史中,苗族注定要扮演重要角色,因为他们活跃与武装冲突的双方,而且比较强悍。苗族首领费当协助苏发努冯组织巴特寮,还有两个苗族首领杜皮立封和王宝将军,现在则在为越南王国效劳。
从老挝南部招募山地民族组成队伍,明显在时间上有些来不及,而王宝和杜皮立封的苗族武装自然就成了替换美国人的最便利的选择。而且他们本身就应该属于老挝居民,从越南王国返回故乡,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很符合老挝内战的性质。
黄历对此不置可否,终究在表面上王宝的苗族武装现在托庇于越南王国,他一语双关地说道:“越南王国和南洋联邦为了安置这些苗人难民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他们的生活正在逐步稳定,能否愿意再披战甲,我也不好确定。还是与越南王国和苗族首领谈过之后再说吧!”
明白了,早就知道没有利益你就不会松口,尼克松会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岔开话题,黄历又象是无心地问道:“琉球的问题,我们很关怀,不知总统先生是怎么考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