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那一轮的光圈像是会变化一样，时而大，时而小。
仿佛会随着动作变化莫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如同酒香醉人的,混着滚烫的灼热。
将人的清醒一点一点地烧干。
秦烟抓着靳南野的手臂,盯着他上面的青筋一直凸起，随着手上动作的小幅度摆动，时隐时现。
房间内的暖风机呼呼地吹着,声响轻微。鱼缸里面的水声清脆,还带了点黏腻。
她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床头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耳廓、脸颊、脖颈。
全是通红一片。
耳垂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牙印。
浅浅的，有点红。
不仔细看。
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靳南野埋在她的颈窝里，手上力道不减，却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
秦烟转头看向他。
刚好对上靳南野那双染上了浓重情.欲的眼。
男人桃花眼眼尾微翘，眼眸黑而深,静静地被他看着时，都感觉像触电了一样，盯得人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她不敢看他了。
刚好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就被他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掰扯了过来。
粗糙指腹捏着下巴,大拇指还在上面按了按。
“怎么都不敢看我？”
秦烟不说话。
“不舒服？”
她摇头，赶紧搂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没有不舒服。”心跳如擂鼓,“只是有点点奇怪，你怎么会这个......”
手上的力道加大。
靳南野轻轻地啄了啄她的耳垂,“你说什么？”
秦烟大气不敢出。
“要是我告诉你，”靳南野用舌尖叼了一下她的耳垂，“四年前就想对你做了,你会怎么想？”
肩膀被人打了一下。
秦烟喉间咕噜了两声，“你当时还那么害羞，碰一下都不敢，你现在居然......”
靳南野换了个姿势。
同时，重重地深吸一口气。
“当时是很害羞，但是我想了想，你那会儿不也是什么都不会。”男人低头凑近。
“可现在却什么都会了，还敢勾我了。”
秦烟不看他了。
只是那种异物感怎么都无法排解，让她想转身都转不了。
秦烟只好轻声跟他商量道：“能不能不弄了？”
她的样子有些可怜。
“我功力不够。”
靳南野没理她，单手撑着头，斜着身体看她，还轻微地摇摇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先勾我的，现在怎么放弃了？”
他目光下移，示意道：“那我怎么办？”
秦烟喉间呜呜两声，重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弄了好不好？你都不疼我的，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不好。”
“靳南野。”她嗓音里染上了一丝小声的啜泣，凑过去啄他的唇，样子简直惨极了。
“我害怕。”
“......”
静默了片刻。
暖风机运作的声音明显轻缓下来，就连鱼缸的水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沉寂如荒芜的虚空。
靳南野轻叹了一口气。
随即起身，用另一只手拉过被子遮盖在她身上。
男人走出房间。
没多久，卫生间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里面慢慢地传出了水声。
秦烟低头看了一眼，看完赶紧将被子盖上，满脑子都是那漫天的红。
想起刚刚。
靳南野牙齿咬着肩带，头颅一低，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由她掌控了。
脑子空白一片。
头顶的天花板映照着夜灯的一盏小小光圈，夜里的静谧也逐渐放大、扩散，将人的思绪逐渐笼罩、包围。
镜子里的女人眼圈红了一片。
身上也是惨兮兮的，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痕迹。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只是想起靳南野刚刚那副，明显沉沦其中，不同于以往冷静自持的模样。
秦烟就感觉好奇妙。
他居然有这么一面。
要是他们来真的，岂不是......
秦烟唇角轻微上扬，随后又下拉，根本抑制不住那股微妙的窃喜。
她不敢想了。
轻微地转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枕头里，脸都还烫着。
靳南野洗了好久。
水声潺潺，点滴都带着重量，一阵阵地打在人的心尖上。
这个天气这么冷，玻璃窗上居然一点热蒸汽都没有。
秦烟捂脸。
突然有点点后悔。
她从被窝里出来，伸手拉开了床头柜。视线突然停在一个小方盒上。
顿了顿。
秦烟赶紧将柜子推了回去，刚刚才压下的燥热又又又腾升上了脸颊。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
也在这时，靳南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带着一身寒气，故意钻进被子里蹭她。
“来，摸摸我。”
秦烟扭到一边，远离了靳南野，一边躲还一边露出一双眼睛瞅他。
男人像个刚讨到糖吃，却眼睁睁看着糖掉在地上的孩子一样，凶巴巴地硬是要跟她挤在一起。
他还伸手挠她痒痒。
她咯咯笑出声，“不要，你好冷。”
听到她的笑声，他心头那不得纾解的气又上来了，抓着她的手，一把扯在怀中。
“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靳南野伸手去摸她的脸，“你倒是暖和，嗯？”
他将她扯过去，“来，你过来，暖我一下。”
秦烟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感受他胸腔里那颗，沉稳跳动的心脏。
“怦怦——怦怦——”
男人的胸膛坚.挺，身上有股让她沉迷的气息，刚洗过澡，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微凉的水汽，锁骨上有几滴没擦干的水渍。
她伸手去擦了擦，再抬头对上靳南野漆黑的双眸。
脑海中快速闪过刚刚零碎的片段。
秦烟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跟他对视。
靳南野的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揽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两人都不说话。
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躺了半晌，秦烟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明天我送你个礼物吧。”
“嗯？”靳南野将手放在后脑勺，“送我什么？”
秦烟掰着手指头，“领带、戒指、钱包和西装，你选一样。”
“......”
靳南野不做声。
“嗯？”她蹭蹭他，“想要什么？”
被蹭得有些反应，他这才轻声道：“这么直接的吗，让我四选一？”
秦烟笑道：“你也可以全部都要。”
“......”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秦烟哄人难免有些笨拙。
但是停都停了，总归是要有点表示才能哄好这个男人的。
她起身，低头在他的喉结上啄了一口。
“怎么样嘛？想要什么？”
靳南野居然扭过头，不看她，也不回答。
秦烟继续在他的侧脸上啄了一下，“怎么样嘛？理理我。”
男人反身将她压住，恶狠狠道：“我要你。”
“......”
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不过靳南野接下来没对她做什么，还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声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嗯？”
不等她说话，靳南野直接起了身，朝房间外走去。
秦烟也想跟过去，于是穿好了衣服，从被窝里出来。
脚尖刚碰到地面，差点就要摔了。
她愣了愣。
不是吧。
这......这都没干什么就这样了。
她快步跟过去，像个小贼似的偷偷摸摸地走到厨房。
靳南野站在冰箱前，三两下就扭开了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下去。
喉结上下滚动。
上面还有一圈浅浅的牙印。
秦烟走到厨房。
察觉到她的动静，靳南野朝她看来。
她走过去从后搂住他，晃着他的腰身，用下巴蹭他宽厚的背，轻哄着叫他的名字，“靳南野。”
“嗯？”
“靳南野。”
“嗯。”
“靳南野噢。”
矿泉水瓶见底，靳南野拖着后背的小东西，走到垃圾桶旁边将矿水瓶扔下去。
“哐当”一声。
他反身看过来，伸出手指勾住秦烟的领口，将她一把把地扯过去。
这个动作有点野蛮，也有点霸道。
但是被靳南野做起来，却带着一种撩人的欲。
秦烟被他抱住。
很快，他的头就低了下来，薄唇含着她的唇珠。
吮一下，再吮一下。
靳南野的双手互相交叉相握，环着她的腰肢将她箍住，不停地将她往自己身上压。
唇舌再次沾染上他的味道。
浓烈的，炙热的。
这次的吻带着点急，从唇角到舌尖，搅弄得舌根都在发酸。
秦烟很努力地去回应他。
可一直跟不上他的速度。
不得不说，这四年不见，男人的吻技真的提升了好多。
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可当彼此再次熟悉之后，那吻技是肉眼可见的增长。
不止亲吻。
想起刚刚，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秦烟开始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有些喘不上气来。
靳南野缓缓松开了她，吻上她的脖颈，左右两边各一下。
像是收尾一样，俯身又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浅尝辄止。
他轻抚一下她的额头，将两边的碎发撩到耳朵后面，用粗粝的指腹擦了擦她泛红的眼角。
“算了——”
秦烟抬头，局促不安地看向头顶的男人。
靳南野将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像是安抚，又像是预告。
“不着急。”他说。
“鱼鱼要养一养才会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