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的所有资料，包括社会关系等等资料，都放在了京曼警局的会议室里。
他小时候家境贫寒，八岁的时候，母亲忍受不了父亲好赌、酗酒等等的恶行，一走了之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三年后，他的父亲死于一场大火，赛维不在家，所以幸免于难。大火最后被定性为意外，是醉酒的赛维父亲，不慎引起火灾，但因为醉倒并未发现，等火势起来之后，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这之后，赛维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几年前爷爷死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赛维性格内向冷漠，几乎没什么朋友。
他先后在两家公司任职，但时间都不长，就选择了辞职。之后就买了辆二手车，跑起了网约车。
一开始警方以为，他离职是因为性格问题，和公司又或者同事闹了矛盾，但调查之后才发现，公司好多人都记不得曾经有这么一个同事。
赛维在公司的存在感极低。
所以他辞职只是个人选择，并不是因为和人产生了什么矛盾。
“报复，绝对是为了报复。”度郎大声道：“他因为母亲抛弃了他，唯一的亲人死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魔鬼，所以报复女性，报复社会。”
好赌、酗酒往往还会伴着暴力。
他母亲之所以会离开，恐怕也和不堪折磨有关。这种暴力很大程度上是无差别的，并不会因为赛维是孩子，就逃过一劫，不被家暴。
那场大火实在疑点重重，如果真的和赛维有关，那那些失踪者…宋昊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毫无根据的猜测甩到一边。
“阿昊，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度郎皱眉道。
宋昊的摇头幅度有点大，时机又有点巧，以至于让度郎认为，他是在否定自己的推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推翻自己推理的人，是萨莎。
度郎看了眼坐在萨莎旁边的宋昊，这就是近墨者黑？
“没有，度郎探长，我只是有点累，提提神而已。”宋昊连忙说道。
“这样也可以提神嘛。”度郎做了个大幅度的点头动作，朝宋昊说道。
“……”
宋昊无奈点头。
会议结束之后，审讯赛维的任务，由度郎带队负责，而找寻失踪者的事，则落在了萨莎的头上。
“你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从会议室出来，萨莎朝宋昊问道。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宋昊笑道：“今天本来就准备熬通宵的，走吧，是去赛维的家吗？”
今天原本轮到他和萨莎保护路小星的，所以他说的通宵，确实是事实。案子到了这时候，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萨莎说道：“嗯，只能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宋昊开车。
赛维住的地方，是间狭小的公寓，大厦一共九层，他住在六楼。这样的地方，立马就断绝了宋昊关于他把人藏在地下室的猜测。
天台？
站在路边的宋昊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上面全是天线一类的东西，还有什么飘来飘去的，像是晾晒的衣服。这样的地方，显然也是没办法藏人的，还是那么多人。
“怎么了？”萨莎好奇问道。
宋昊摇了摇头，道：“只是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对了，他家被大火烧掉的房子后来怎么处理的？”
发生了火灾，还烧死了人，那房子有很大的可能荒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宋昊的思路还没展开，就被打断了，只听萨莎说道：“我已经查过了，那间房子简单修复之后，已经被低价处理了。他爷爷拿着卖房子的钱，买了这间公寓，还养大了他。”
已经卖掉了？
就像六楼没办法拥有地下室，因为那是五楼一样，这条线也断了。
公寓的空间十分逼仄，但就像度郎说的，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些被翻乱的抽屉和物品，应该是度郎他们之前搜证的结果。
这间房子里，真的是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找不到。
或者说除了保证可以住、可以做饭等等，房子里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他不仅有洁癖，似乎还有强迫症。
没有照片、没有书籍、没有日记…宋昊完全不理解，正经人不写日记，赛维这种人，不需要日记这样可以宣泄情绪的渠道吗？
“如果不是有周围的邻居的证词，说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我真的会怀疑，这里是他用来蒙骗警方的。”萨莎眉头紧锁道。
宋昊叹了口气道：“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点不害怕了。”
赛维在审讯室里，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无疑就是清楚，警方不可能找到任何的证据，也根本找不到那些失踪者的下落。
无法定他的罪。
“度郎探长有从这间屋子里带走什么吗？”
“没有。”萨莎回道。
宋昊道：“他连安迪的手机卡都留着，很可能也有可能留着其他人的手机卡，这里没有，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它们都放在让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说车上？”
赛维是开网约车的，每天在车上的时间，比在家里还长，车就是他第二个家。
猜测了一句，萨莎皱眉道：“他就是被度郎手下的警员在车上抓到的，当时就没有找到安迪的手机卡，就算有其他的卡，可能也被他处理了。”
宋昊点头道：“只能希望，情急之下，他处理的不像这里这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赛维的车在警局。
凌晨一点出头，对京曼这座都市来说，夜生活也接近了尾声，整个城市缓缓静了下来。看着后视镜里偶尔闪过的霓虹，握着方向盘的宋昊忍不住感慨，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警局。
赛维的车锁住了，车钥匙在度郎手里，宋昊和萨莎再度来到了审讯室。站在审讯室外面，让两人有点意外的是，里面不仅有度郎和鼻头，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就在宋昊猜测对方身份的时候，只见他把手里的本子拍到桌子上，看向赛维道：“这些不光是性格测试，从你一系列的回答，我基本可以判断，你是个**功能障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