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路比较好开，十多分钟后，宋昊就到了路小星住的公寓楼下。
一进大厦，宋昊先抬头看了眼大厅的监控，这才走到电梯门口，乘电梯到了路小星所在的楼层。
“是谁？”宋昊按响门铃后，门里传来了路小星的声音。
宋昊回道：“是我。”
听出是宋昊的声音，路小星连忙将门打开，俏脸上还有些着急之色。她连外套都还穿在身上，一副随时准备出去的样子。
“你的眼睛？”
“还没完全恢复，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影像。”路小星说了一句，就急忙道：“你快跟我去楼上看看吧，我担心再晚会出事。”
宋昊原本想问再问清楚一些情况的，但看到她的样子，只好把手伸给她，让她像之前一样抱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上楼。
眼睛没有恢复的路小星，再加上现在天黑了，没有拒绝。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宋昊问道：“走楼梯？”
“嗯。”回了一句，路小星一边走，一边主动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因为讲述和比划，胸口有几次不小心碰到宋昊的手臂。
那突如其来的弹力，险些让宋昊分神。
“我很确定，我听到的脚步声，它的主人至少有一百三十斤，虽然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但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而且我还闻到一股特殊的肥皂的味道。”路小星说道。
特殊的肥皂？
宋昊连忙悬崖勒马，把危险的思绪拉回来，对于她的听力和嗅觉，不止宋昊，整个京曼警局都是认可的。
“可是楼下的管理员，却说离开的是个女人？”
路小星点头道：“住在我楼上的女人叫万安宜，她是个报刊记者，平时经常深更半夜出去工作。接警的警员因此相信了管理员的说辞。”
“按你说的，我那些同事在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敲门确认过，又有管理员作证，无凭无据，他们也没办法进去调查。”宋昊解释道。
“你不会也告诉我，要等明早再跟进吧？”听到宋昊的话，正在爬楼梯的路小星，忽然用力的抱住他的手臂。
那一瞬，宋昊感觉他的胳膊，好像陷入了一片沼泽，只凭他自己，根本出不来，还可能越陷越深。
应该是觉察到不妥，路小星忙松开他的手，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
她还道歉？
这么讲究的人，宋昊还是头一次遇到，他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赶过来了。”说完，宋昊握住她的手道：“先上去看看再说。”
虽然有过几次抱着他胳膊的经历，但那都是因为她看不见，是以此代替导盲杖，这么被他牵着手还是第一次。
路小星的身体有些僵硬，但并没有摆脱宋昊的手。
从楼梯上去，宋昊和路小星站在了万安宜的家门口。宋昊先按了门铃，之后又用力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怎么办？”路小星问道。
宋昊道：“我在想，我们吵了一架，你无理取闹，我一生气，一脚踢在门上，不小心把门锁踢坏了，这个理由怎么样？”
“你才无理取闹。”路小星回了一句，又道：“你能踹的开这扇门吗？”
宋昊淡淡道：“如果没有发现异常，你准备事后跟这家的主人道歉和赔偿她家的门。”
“哦，那你快踹吧。”路小星点头道。
看着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宋昊笑了笑，伸手牵住她的手道：“我开玩笑的，坐电梯去楼下找大厦的管理员。我进来的时候看过了，大厅的位置是有监控的，他有没有说谎，问一问就知道了。”
一回生，两回熟，这次宋昊牵手的动作十分自然。
大厅的监控虽然有很大的死角，但路小星口中的女记者要是出门，显然不会刻意避开监控。
被他牵着走到电梯门口的路小星古怪道：“你那些同事怎么没去查监控？”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按了下楼的按键的宋昊开口问道。
路小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好烦，当然是真话。”
她现在虽然看东西还很模糊，却丝毫不影响眼神流转间的魅力。宋昊回道：“平心而论，一个工作多年，有丰富经验的大厦管理员的话，和一个刚做完手术，眼睛还看不清楚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的人，两人的话，你更相信谁？”
“假话是什么？”跟在宋昊身后进了电梯的路小星没好气道。她这么问，显然很清楚正常情况下，大家会选什么。
宋昊正气凛然道：“我从来不说假话。”
“果然很假。”
“……”
叮。
一楼到了。
听到电梯的声音，坐在围栏里的管理员立马把头抬了起来，看到下来的人是路小星，他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
宋昊没有绕弯子，走到他面前后，亮出证件，开门见山道：“我是京曼警局的警员，之前接警的同事了解的情况我已经很清楚了。你说看到万安宜女士出门，我想检查一下监控视频。”
电脑屏幕上，以九宫格的形式，显示着大厦所有的监控情况。虽然有两块黑了，不知道是没有监控还是监控坏了，但大厅的显然是好的。
宋昊还能通过屏幕，看到自己现在正站在管理员面前。
这让管理员想谎称监控坏了都不行。
等宋昊说完，管理员急的汗都下来了，他急道：“警官先生，我承认我说谎了，我当时太累，就眯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到。你们能不能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我肯定会被开除的，我都快退休了…”
“希望什么事都没有，那就没人计较你有没有睡觉了。”都不容易，宋昊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谢谢，谢谢…”
很可惜，他谢早了。
等宋昊牵着一脸焦急的路小星再度乘电梯上楼后，宋昊一脚踹开门，顺手打开屋子里的灯后，就闻到里面一股酒味，地毯上还有散落的红酒瓶和酒杯。
旁边还有一块暗红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