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就肢解尸体，做的就像分尸案那样。阿芳还说，还要留下一点线索，让人觉得这个尸体是她。”
“所以她就切掉了自己的拇指，好让你们确定，尸体是她的。我们故意找了个有很多人出入的地方，把尸块丢在那里。”
“然后又故意留下一滩血迹，使你们顺着血迹，好找到手指。以为是凶手弃尸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不得不说，他们的做法相当的成功，如果不是后来宋昊从乐高当中得到了灵感，恐怕到最后也不会知道，那具尸体不是李文芳的。
当然了，是在李文芳不死的情况下，人死了，警方自然也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宋昊开口道：“死者的头颅和下体部分，你们丢在哪了？”
“在我朋友屋子后面的草丛里。”方晋杰说道。
……
头颅和下体部分找到了。
“我们证实了死者的身份，她叫陈彩玲，二十八岁，她致命的原因，是头骨受到猛烈的撞击，导致头骨爆裂而死。跟方晋杰的口供基本吻合。”
“由于死者的家人全都移民到外国，剩她一个在这里，所以没有人报警。”
听到他们的话，萨莎点头道：“好，联络她在国外的家人，让他们尽快来认尸。”
“是，探长。”
“这件案子差不多破案了，但关于李文芳被杀案，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萨莎问道。
大雄说道:“现场找到的凶器，指纹比对结果暂时还没出来，暂时还不能确认谁是凶手。”
“这里有一份从案发现场附近调取的监控，上面拍到十二点半左右，方晋杰曾经过那里。”萨莎说道。
“验尸报告显示，李文芳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这岂不是说，方晋杰的嫌疑很大？”小雄飞快说道。
“是该再去找方晋杰问话了。”
审讯室。
萨莎他们到的时候，方晋杰正在闹着要走。
“警官，我老婆死了，我还没有见过她，我要给她办后事的警官。”一看到萨莎他们，方晋杰情绪激动道。
萨莎点点头，说道：“好，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在案发那晚十点到凌晨一点，你在哪里?”
方晋杰回道：“我去看我老婆，她打电话给我，说身体不舒服，有点感冒。所以我一下班就去了药店。但在去的路上，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是跟踪你，可到了药房之后，你就不见了。”小雄没好气道。
方晋杰说道：“我特地从药房后门走的。”
“你自己开车去的？”
“没错。”方晋杰点头。
“你整晚都跟老婆在一起？”
“我和她一起吃完晚饭，等她吃了药上床睡觉，我就走了。”方晋杰回道。
萨莎点头道：“那个时候是几点？”
“十一点半左右吧。”
“从那里你自己开车回家，应该十二点左右就回到家，但我们调查了案发现场附近路段的监控，拍到了你十二点半左右还出现在附近。”
“还有，我在你家楼下等到一点你才回来。”小雄也补充道。
方晋杰无奈道：“真的，信不信随便你们，倒霉起来什么事都会发生，我的车子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爆胎，我换胎耽误了很长时间。你们打开车厢，就看到我那个烂胎了。”
“就算你的后备箱里有换下来的车胎，也不能证明是你那晚换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还是怀疑是我杀了我老婆？”
萨莎沉声道：“方先生，你太太的验尸报告出了，因为胃里的食物和药物还没消化完，所以法医推断她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而在那个时候，你没办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杀死你太太李文芳，所以我们必须拘留你，不能保释。”
“我没有，我没有杀我太太，你们冤枉我！我老婆切断手指的目的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杀她？”方晋杰又急又气道。
“你布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险金吗，你老婆一死，你就可以一个独吞这笔保险金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虽然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起诉你杀死李文芳。”
方晋杰怒道：“我没有杀我老婆，我没有。”
从审讯室出来，宋昊朝萨莎问道：“你真的觉得是他杀了李文芳？”
“从他刚刚的表现，以及见到尸体时的情形来看，不像是装的。但不是他的话，凶手会是谁呢？”萨莎说道。
宋昊开口道：“如果凶手不是方晋杰，那么情妇和情夫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萨莎点点头，说道：“好，你们分别去调查刘展华和黛丝。”
大雄和阿南去调查刘展华，宋昊则到了黛丝家里，小雄和阿媚去了案发现场，再去查一查，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刘展华那边的调查很简单，他当晚有手术，从十点多一直做到了一点多，完全没有时间作案。
黛丝家。
“又是你啊警官，这次又想问什么？”
宋昊一到，替他开门的黛丝就开口问道。
“哦，是想问问你昨晚上十点到一点这段时间，人在哪里？”宋昊没有隐瞒，开门见山道。
“昨晚？”黛丝想了想道：“哦，我去YY健身房健身了。”
“那么晚健身？”
黛丝说道：“反正也睡不着，就去出一身汗，回来好睡觉喽。你不信的话，可以查喽。我每天都去的，那里的人一定认识我。”
“我们会去核实的。”宋昊点头道。
“你们不是已经对外宣称要起诉方晋杰了吗，为什么还要查来查去的？”
“例行公事嘛。”宋昊随口敷衍了一句。
黛丝点头道：“老实说我觉得晋杰太傻了，就算为了和我在一起，也不用这么狠心，杀了他老婆啊，还在她背后捅那么多刀。”黛丝感叹道。
宋昊皱了皱眉，诧异道：“是我听错了吗，你说方晋杰为了和你在一起？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分明为了和老婆复合，甩了你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李文芳背后中刀？”
听到宋昊的话，黛丝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又忍住了，她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之所以知道她背后中刀，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每家媒体都是这么报道的。警官，难道你不知道吗？”
从黛丝家出来，宋昊没有回警局，而是去了黛丝提到的健身房。
在健身房门口，他看到一个负责看守停车场的老人，忙走过去问道：“请问你认识照片里的女人吗？”
接过照片看了两眼，老人十分确定道：“认识，黛丝小姐嘛，他是这里的常客。”
“你记不记得她昨晚是不是来过这里？”
“来过。”老人想也不想道。
看到他的态度，宋昊好奇道：“怎么这么肯定？”
“哦，她昨晚一到，就和人家因为抢停车位吵了起来。当时还有很多车位，她非要跟人家争这个，最后她抢赢了，人家把车位让给了她。”
“那个时候大概几点？”
“十点多吧。”
“她是几点走的？”
“半夜两个多。”
“又记得这么清楚？”
老人笑道：“因为那天是我值夜班，她出来的时候，说谢谢我替她看车，给了我一笔不菲的小费。其实这里这么多车，我哪有功夫专门替她顾车。但她给了，我又不可能不要，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
嗯？
有车位却和人家吵架，故意争车位，走的时候却大手笔打赏停车场工作人员，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在替自己找时间证人啊。
警局。
宋昊把调查结果和萨莎他们汇报之后，又得知刘展华没有作案时间，他开口道：“看来这个黛丝真的有很大的嫌疑了。”
“而且她还知道李文芳是背后中刀，还说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胡说，我们只是告诉媒体李文芳中刀，从来没有提过李文芳背后中刀的事。除了我们，不可能有人知道李文芳是背后中刀。”
宋昊说道：“凶手当然也知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忽然响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小雄说道：“凶器上的指纹比对有结果了，是方晋杰。”
“竟然真的是他。”
这样的结果，显然出乎宋昊的预料，他忍不住皱眉，如果凶手真的是方晋杰的话，那就没办法解释黛丝身上的这些嫌疑了。
不过不等宋昊开口，小雄又接着说道：“我和阿媚还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说看到了凶手的背影。”
“安排证人认人。”萨莎下令道。
大雄他们随即安排好认人工作，方晋杰自然也在里面，但经过证人辨认后，认出来的却是穿着西装的阿南。
嗯？
“大婶，你真的确认他是凶手？”
“没错，我不会看错的。”大婶说道：“我当时看的很清楚，凶手的下摆拖到这儿，就是这样的。”
这……
他这描述的，分明是因为不合身的情况啊。
阿南因为身材比较一般，穿这套衣服就显得比较宽松，下摆拖的比较长。
如果是方晋杰，他当然没必要去换一套不合身的衣服去行凶，那么…宋昊想到一种可能性，但让他不解的是，凶器上为什么会有方晋杰的指纹呢。
“探长，认背影这种事，显然是没办法作为依据的，但凶器上的指纹，方晋杰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抵赖的。”
“如果那把刀不是凶器呢？”宋昊忽然说道。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他，宋昊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方晋杰是什么人，那么复杂的分尸案都没有出差错，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在杀人之后，把凶器丢弃在极易发现的垃圾桶呢。”
“昊哥，这些只是你的猜测。”阿南说道。
宋昊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会想办法证明，那把刀不是凶器。”
“昊哥，你有什么想法？”小雄好奇道。
“真正的凶器连刺李文芳那么多刀，还刺到了骨头，刀刃一定会有磨损。”宋昊说道。
小雄激动道：“我明白了，如果那把刀的刀刃没有，就证明它不是凶器。”
“我去找趟布塔，希望我的运气不错。”
刀刃的比对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布塔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朝宋昊说道：“你猜的没错，刀刃基本完好无缺，就跟新的一样。”
得到结果，宋昊立刻回到了萨莎的办公室，没想到那把竟然真的不是凶器，除了阿南，众人看向宋昊的眼神，满是感慨。而最夸张的阿媚，简直全是小心心。
“刚刚证人在认背影的时候，她描述的状况，分明就是衣服不合身。这显然不符合方晋杰的情况，更可能的，是有人穿上了不合身的衣服行凶。”
宋昊道：“如果凶手是黛丝的话，她这么做的目的，无疑是想嫁祸给方晋杰。再加上黛丝知道李文芳是背后中刀，这些种种，都说明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因为凶器的问题，现在所有人无疑都认同他的判断，萨莎毫不犹豫道：“我去申请搜查令，搜查黛丝的家。”
“是，探长。”
黛丝家。
宋昊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碰到黛丝回来。
“你们想干什么，一次次来还不行，这次竟然来这么多人？”在看到宋昊他们这么大阵仗，黛丝皱眉说道。
“黛丝小姐，这张是搜查令，现在要搜查你的家。”
“我犯了什么罪，要搜查我家？”
宋昊看着她，没有说话。
黛丝只好把门打开，但同时说道：“我告诉你们，搜没有问题，但请你们小心一点，弄坏了什么，你们赔不起的。”
“还有，手脚最好干净一点，要是我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见的话，我一定会告你们的。”她说话的时候，把戴在手上的手表摘了下来。
一些人确实有这样的习惯，到家之后，就会把身上的首饰、领带等等，全都摘下来。
“怎么了？”见宋昊站在原地发呆，小雄凑到他身边问道。
宋昊想了想道：“把她那块表也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