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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失陷,郡守战死,五毒教攻占了巴陵城?”

深夜,大帐之内,陆渊不得不从自己躲避的营帐中出来,接见眼前从北方疾驰而来的使者后,脸上全是震惊。

“是的,将军。”

下方的使者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此时风尘仆仆,头发上还沾着露水,此时喘着粗气道:“就在五天前,五毒教突然发兵,包围了郡城。

该教圣女蓝彩儿亲自出手,一击打破了巴陵城门,致使城防大开,五毒教苗兵遂攻入城中。

接着蓝彩儿继续出手,以宗师之身,大肆屠戮城中守军,郡守大人也遭此女毒手,死在了城中。

如今巴陵城已被五毒教所夺,岳阳府也遭入侵,如今怕是已经沦陷了。

如今长沙府内苗兵再动,下官受长沙知府所托,恳请将军立刻率兵北上,防备苗人南下。

若是长沙府再失,衡阳、邵阳两府,也将门户大开,苗人之势再难遏制矣。”

这魁梧汉子说到这,直接跪了下来,冲着陆渊叩头请求。

如今整个洞庭郡内,或者说岳阳府以南区域,唯一能有力量阻拦五毒教者,唯有眼前这位奋武将军了。

长沙、衡阳、邵阳、庐阳四府之安危,皆系于对方一身,陆渊不发兵,那长沙就真的危了。

“你先起来。”

陆渊看着跪在地上的使者,眉头皱了皱,心中稍稍消化了消息,厉声问道:“我记得巴陵城中,有五千郡兵。城外更有北疆精锐,如此雄兵在,如何能丢了郡城?

还有那五毒教圣女蓝彩儿,她又何时成了先天宗师?五毒教的先天宗师,不是一直都是该教教主蓝照云吗?”

自从一年前,五毒教和李雄一起刺杀了武阳侯李轨后,该教有一位先天宗师的消息,就在江湖上广为流传。

但虽然确认五毒教有先天宗师,但这位先天宗师是何人,却一直没能得到确认。

不过江湖上,大多还是认为,五毒教的先天宗师,应该是该教教主蓝照云。

毕竟蓝照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是练通了四条经脉的一流高手,如今十年过去,以五毒教的底蕴,此人突破先天,是有极大可能的。

至于蓝彩儿?

此女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据传突破一流,也不过五六年时间。这点年纪和修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突破先天的样子。

而对于这么一个流言,五毒教在得知了之后,也没去否认,反而愈发推动,宣扬五毒教的先天宗师乃是蓝照云。

如此一来,便等于官方承认了。

于是蓝照云乃先天宗师的消息,便在天下人的眼中得了肯定。

毫无疑问,陆渊便是这则官宣的受害者。过往一年,他都是一直认为,蓝照云才是先天宗师,也一直主要防备对方的。

但此时看来,这竟然是个烟雾弹?

听到这般询问,下方那个使者哭诉道:“五毒教一直都骗了我们。他们真正的先天宗师,是他们的圣女蓝彩儿。至于教主蓝照云,不过是迷惑外人视线的罢了。

至于郡城那边的北疆精锐。

在半个月前,北方周国襄阳郡的周兵,突然南下,起兵十万,包围了天门府。

天门府乃是重镇,西边就是巫山府,关系着平蜀大军的后路,不容有失。

于是为了抵御周兵,郡城外面的五万北疆精锐,便北上天门府救援去了。”

使者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而陆渊听完,心头大震的同时,也立刻恍然。

‘原来这都是一场算计吗?’

他此时已经清楚了,所谓的周兵南侵,所谓的南北夹击邵阳府,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五毒教算计竟如此深,那教主蓝照云,根本就是推出来的诱饵。

他让外人以为他是先天宗师,主动带兵入侵邵阳府,造成一种五毒教的精力,放在了打通南北两股苗人联系的假象,借此迷惑郡府判断。

背地里则派蓝彩儿带领奇兵,趁着北疆大军被周兵调走的机会,突袭郡城,一下子打下了巴陵城。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成功。

不仅成功骗到了陆渊,还骗到了郡府,让郡城附近的五万大军调走,成功的创造了奇袭夺城的机会。

想到这一连串的阴谋,还有阴谋所造成的后果,陆渊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五毒教算计太深了。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这场烟雾弹所针对的对象,从郡城换成了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面对一个遮掩实力,迷惑性极强的圣女。恐怕十有八九,我会栽吧?’

陆渊并没有小看其他人的智慧,也并不认为自己就比别人聪明到多少,面对精心算计的阴谋,并不认为自己能应对的多好。

好在这次五毒教针对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郡城,是城里的那位郡守。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我一直提心吊胆,左防右防,警惕着五毒教的偷袭。

可这一切,不过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说到底,在外人眼中,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一流武者,顶多就是会打仗,手下有万把人罢了。

这点份量,放在地方上,或许不错了。

可在五毒教眼中,又哪里比得上一郡首府,一位封疆。

只要能打下巴陵城,杀死郡守,对于五毒教来说,所获得的好处,远胜过杀死我和夺取邵阳府。

这么大的好处在面前,对方又怎么可能因小失大,浪费精力和机会在我身上呢?’

陆渊心中自嘲,然后看了看下面的使者,挥了挥手道:“好了,消息我已知道,你先下去吧。”

“将军,军情紧急,长沙府危在旦夕,请将军……”那使者见陆渊没什么表态,连忙急道。

“行了。”陆渊声音大了几分,看着不知趣的使者,语气冷了些:“该如何行事,本将自有决断,不用你来教我。你此来送信,连日兼程赶路,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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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使者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退下。

……

看着使者离去,大帐内就剩下陆渊一人,他继续坐在位上,神情不断变化,阴晴不定。

今夜得到的消息,对陆渊而言,实在是个晴天霹雳。

五毒教这番奇谋,不得不说,是打中了洞庭郡的七寸。

巴陵城所在的岳阳府,扼守长江水道,控制了这里,就能截断洞庭郡南方以及东边下游流域的粮草,彻底断了朝廷北边天门府以及西川郡,近二十万大军的后勤。

而大军征战,粮草被断,会是什么后果?

陆渊领兵也有些年头了,当然清楚此事的严重性。

要是朝廷不能在短时间内,夺回岳阳府,那么那二十万精锐大军,就将葬送在西川郡和天门府。

甚至同时葬送的,可能还有那位武安侯白梦阳。

一下没了二十万精锐大军和一位先天宗师,如此重大的损失,哪怕放在大越朝廷巅峰之时,也是一记重创,数年都缓不过气来。

对于如今已经走向衰落的朝廷来说,那就更是一口气去了半条命,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过不去了。

但对于大越朝廷来说,这些后果可能还有个数年的时间,才会慢慢显现。

可对于洞庭郡的各方势力来说,巴陵城的沦陷,那恶果却是立刻出现的。

最简单的一点。

丢了岳阳府之后,北边天门府的五万精锐,就没办法从江北回来。而没了这五万精锐保护,在江南这边,朝廷的实力就将急剧衰落。

洞庭郡一共十府之地,除了江北的天门府外,南边共有九府。而如今这九府之地中,还被朝廷掌控的,就只剩下了长沙、邵阳、衡阳、庐阳四府。

这四府中,长沙府算上民团乡勇,不过万余兵马。邵阳府算上衡阳府支援的五千兵马,估计能凑出三万人。衡阳府经过几次抽调损失,剩下兵马,可能也就两三千人。

而庐阳府这边,就不必说了。

就算算上陆渊刚刚释放,已经着手由俘虏改编成的民团,加起来也就三万余兵马。

这么算一算,整个朝廷四府之地,所能凑出的兵马,也就七万人左右。

而这七万人中,真正的精锐可能只有两万,其他的都是只能守守城的民团乡勇。

而五毒教呢?

对方全力之下,估计能出二十万大军,差不多是这边的三倍。更不要说,对方还有一位先天宗师的优势了。

这力量对比,怎么看怎么悬殊,怎么看怎么绝望。

“如今形势,对朝廷太过不利。五毒教此番奇谋,一下子就扭转了郡内局势,甚至影响了大越和周国的胜负。

后路被断,遭此重挫,西川郡肯定是守不住了。

后续朝廷要是不能派人来支援,尤其是派出先天宗师过来主持大局,那么这二十万平蜀大军,还有整个洞庭郡,也肯定要跟着丢掉。

一下子连失两郡、损失二十万兵马,战死一位先天宗师,这么大的损失,我要是朝廷,绝对无法接受。

所以朝廷肯定会派人过来救场。

那么现在的局面,就是看朝廷派救场的人,实力够不够了。

要是份量够的话,还能挽回大局,至少也能保住洞庭郡不失。

要是不够的话,那真的就是满盘皆输,提前走向灭亡了。”

陆渊慢慢整合诸多信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推导此时形势,心中慢慢有了结论:“所以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朝廷派来援兵之前,尽可能稳住地方局势。

同时在此时候,保存实力,寻找后路,为一切无法挽回之时,及时抽身做准备。”

对于后路的问题,陆渊倒是不怎么担心。

因为庐阳府旁边,就是豫章郡的庐陵府,也就是陆渊刚穿越时的老家。

别看洞庭郡这边乱的不像话,可在豫章郡那边,朝廷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不仅地方上没什么大的动乱,而且每年还向朝廷输送大量钱粮,如今朝廷将近三分之一的赋税收入,都要依靠豫章郡供给。

而在豫章郡地方上,还有六阳派那位先天宗师尹回轩坐镇。此人也是老牌宗师了,乃是先天第二境的修为。

有这位尹宗师在,洞庭郡这边的五毒教,还真不一定有胆子敢打过来。

毕竟照这位尹宗师以往的行为作风来看,他虽然并不怎么和朝廷亲近,但对于豫章郡地方,也是当做几分自己的地盘的。

当初黑风盗祸乱庐陵府,最后还是靠这位宗师出手,南下南海郡,一一打服岭南群豪,亲自平息的。

有着这么个例子在,五毒教真打过来,谁敢说这位宗师不会出手?

一位先天第二境的高手,那威慑力,可抵数万大军,足以保证地方安宁了。

所以对陆渊来说,只要形势不对,那么大可往豫章郡跑。

从庐阳府最西边的义昌县往东,走个百余里,便就是庐陵府的大庾县。大军全力赶路,也就两天的路程罢了。

逃跑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能够不跑,陆渊自然是不想跑。

他好不容易在洞庭郡这里打下一点基业,刚刚成就一流巅峰,正准备大展拳脚,积累突破先天的资粮呢。

现在突然说放下一切,返回豫章郡,谁又怎么可能甘心?

“好在巴陵城被五毒教攻破,这虽然是件糟糕的事情,但也并非没有办点好处。

最起码借由此,我能确定,五毒教的那位圣女宗师,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来寻我麻烦了。”

以上面提到的巴陵城的重要性,五毒教打下这片地方之后,肯定要牢牢守住,不让朝廷抢回去。

而想要抵挡朝廷的反噬,守住巴陵城,那位五毒教圣女肯定就要在城中坐镇,根本离不开身。

她就和大越其他三位被钉死的先天宗师一样,成了坐镇一地的吉祥物,要镇压地方,无法轻易动弹。

这也就意味着,在彻底打退朝廷反扑之前,五毒教圣女是没办法做其它的事情了。

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没办法刺杀陆渊。

失去了这么位先天宗师的威胁,原本束缚陆渊手脚的枷锁,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以他的实力,先天之下,根本毫无畏惧。

只要那位五毒教圣女不出手,其他什么五毒教主蓝照云,根本不足为道。

“所以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积累提升实力的最好时期。错过了,下次再想遇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陆渊明悟。

没了先天宗师威胁,他就是实质上的洞庭郡第一高手。

手中又握有数万兵马,这么好的实力条件,不趁机狠狠捞一笔,都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蛰伏努力。

“趁此机会,先破了庐阳城,灭了七星门,然后再寻机会,去捞其它好处。”

陆渊站起身,然后让人换来自己的诸多弟子,开始进行连夜军议。

接下来可以预见,他将进行一个大的战略转变,这么大的事情,不和弟子们商量,是不可能的。

陆渊并没有独断专行的念头,他知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的道理。

一人之力何其有限,再没有得道成仙前,集众人之智慧,才是身为凡人的正确选择。

他能走到今天,有如此地位,可不是全靠自己,众多弟子的帮助,也是少不了的。

当夜,主帅大帐灯火通明,诸多弟子们从睡梦中被叫醒,齐聚于自家师尊帐中。

……

第二日。

天边鱼肚白才升起,大军内号角声就响,士兵们从营帐中爬起来,各自分列队伍,排队去吃已经被火头军准备好的早餐。

而更早一些得到通知的队伍,更是已经列好军阵,按照营级单位,在庐阳城外枕戈达旦。

冬冬冬!

沉闷的鼓声擂动,将台上的陆渊下达军令,然后一队队被赶起来的临武县先登营,就在后方刀剑的逼迫下,扛着攻城器械,慢慢朝着城墙涌去。

这些人一边走着,一边也按照得到的交代,大声朝着城上喊着。

“师兄们,我是门中的外事弟子刘承啊!大家都是同门,请师兄万万不要痛下杀手啊!”

“七星门的大侠们,我是临武县的,家就在源罗山脚下,城上的赵师兄在不在?我是你邻居呀。”

“兄弟们,如今朝廷官兵已经围了城池,整个庐阳府都投降了。城中就你们那两三千人,守不住的,投降吧。”

“师兄们,朝廷已经承诺了,只要大家投降,绝不会追究性命。”

“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儿,想想自己大好性命,弟兄们,投降吧。”

这些七星门弟子往日的亲朋故友,此时一番劝说下来,顿时动摇了城墙上守军的军心。

那些城中本地人就不用说了,他们本就是被强抓而来,对七星门可没什么忠心好感。

就连那些七星门的核心弟子,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那动情的劝说,手中紧握着的剑,也不免松了几分。

当然,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些七星门的高层长老们大怒,直接喝令左右放箭投石,杀死那些叛徒。

但这般命令下来,应者寥寥。

除了稀稀落落,几十支箭失飞出,放倒了城下十几个人外,就没有其它效果了。

谁都看得出,如今的七星门,是完蛋定了。

没人想跟着陪葬。

甚至在听了下面熟人的劝说后,一些七星门的高层长老,心中都开始动摇。

就如先前的冯知节一样。

这些七星门高层,年纪更大,拥有更多,自然也就更怕死。

在知道有一条后路的情况下,知道自己可能不用死,原本坚定的抵抗心思,自然也就澹了。

投降,或许并不是不能考虑。

反正对于他们江湖人来说,被人打服了,然后尊奉对方为盟主大哥,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嘛。

大不了,就任那位奋武将军,当个武林盟主又如何?

一些七星门弟子中,心中这般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