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一开始,我想过了要公平,可是一旦当我想起了两年前,老师您当时率领的我大奉八十万大军,就是在这巫神教的靖山城前折戬沉沙,当时他们可没有想过要公平,见不是老师您的对手,居然还无耻的召唤他们神灵的力量,所以,弟子这么做,也是在为老师您报仇。”
如果有谁能够资格,当得起已经身为女帝的怀庆的老师。
那么肯定只有,摘星楼上的监正,以及,已经死于两年前,大奉打更人衙门的老大人魏渊。
没错。
正是魏渊。
才刚刚重新活过来,获得新生的魏渊。
生前的弟子,如今已经是贵为大奉女皇的怀庆长公主,此刻正一脸真诚的看着他,说着以上的这些话。
魏渊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此时表示什么。
感激涕零?
满怀欣慰?
好吧。
这些好像也都没有。
最终.....
也只都化为了幽幽一叹:“陛下啊!臣当年所教导你的,看起来,你已经都融会贯通。”
什么是帝皇心术?、
哪怕临战,势必也一定会倾尽全力,发动攻击,但仍还要用它来收买一波人心。
这便就是帝皇心术。
其实吧。
说白了,魏渊感动不感动都不要紧,但是同在这一艘船上的,随其一起御驾亲征的满朝文武们,有哪一个.....是不感动的?
“吾皇圣明。”
“陛下仁慈,如此体恤魏渊老大人,连老臣也都被感动了。”
“是啊!”
“真羡慕魏渊老大人,人死了,都还能够复生,而且这一次,为了能够替魏渊老大人你报仇,陛下可是尽起大军啊,唉,如果是老臣,能得到如此殊荣,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报答陛下您的知遇之恩。”
看看。
。
果然,朝中大臣们已经开始死舔了。
你魏渊可以清高。
那是你曾睡过人家的妈,是人家她妈的老情人,可是我们这些老骨头们不行啊!
如今,乃千古未有之大变局,眼看一统天下已经在即。
未来,大家都只需要坐享其成,谁若能够在女帝陛下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谁就有可能从此以后平步青云,身居高位都还只是一方面,甚至于就连人类那最憧憬的追求,长生,也都不是不可以想象。
毕竟,在这之前,谁又能够想的到,人死了,还是被挫骨扬灰,还能够再复活呢?
哦。
还有,这脚下的大船,谁又能够想的到呢,还可以在天上飞的。
这些都是自从女帝登基以后才有的改变。
怀庆看向众人,道:“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朕与老师情同父女,但是对诸位朝中的老大臣们,也是一样的敬重,未来也还需要诸位臣肱们,与朕一道,共同建设这一片辽阔的大地,好了,都下去吧,下面已经是收割时间,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臣等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众人异口同声。
兴奋在脸上已经都写的很清楚了。
接下来......
收割,只想下了这飞船去收割,辽阔的草原上,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势力可以阻挡他们所带领大奉八十万大军。
因为,靖山城已经成为了焦土。
无数的舰载导弹,电磁动能炮,已经杀死了这靖山城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的生灵。
说不客气的。
连地里的蚯引都没有放过。
当然,要不是怕破坏了这大陆的地壳,导致九州各地也都连累的灾难多发,怀庆甚至有打算,使用加马射线激光,高能粒子束,星际鱼雷,次声波氢弹,等等只在星战之中,才可能会使用到的常规武器。
哼!
如果真的狠心这样做。
那么这脚下的靖山城之中,恐怕就不是只死伤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以上的生灵,而是连萨伦阿古这老头,巫神教的一品大巫师,以及身后的被封印的巫神凋像,恐怕也都休想要逃过一劫。
“死了......”
“全都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未来会没有提示?”
“巫神,伟大巫神,连你也都抛弃了你的子民了吗?”
萨伦阿古现在模样很凄惨。
头皮上一根头发也都没有了,统统都是被炙热的电磁光给削的,衣服也都一条一条,像烧焦了一样的披挂在身上。
最关键的,连他手中的赶羊鞭也都断了。
这是巫神所赐予他的啊!
乃巫神教的第一神器,它可以无视距离,强行将目标的元神,抽打至离开敌人的肉体,又故称:“打神鞭”。
萨伦阿古的表情也很茫然。
他费尽了力气,不惜毁了这“打神鞭”,可是,仍还是没有能够救下,这靖山城里面的任何一个生灵。
唯有,身后的茅草屋。
或许,这也便就是他的执念吧,毕竟数千来,好几十万个日落月升,他可是一直都是睡在这其中。
巫神,同样也没有给他回应。
但是巫神的凋像,以肉眼可见,也同样已经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裂痕。
巫神,难道,已经要脱困了吗?
“陛下,你可有把握?”
云层中的星舰上,魏渊也在此时扭过了头来。
怀庆摇摇头,回答道:“巫神毕竟是超品,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老师你也可放心,这些星舰的防御,也绝非是一个区区的大陆之上的超品可以攻破的.......”
“哼!”
“巫神若不强行解开封印。”
“那也就罢了。”
“她若敢强行解开封印,想必也一定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那本女帝也只要勉为其难,哪怕是发射加马射线激光,高能粒子束,次声波氢弹,也需得送一送,这位自远古时期起,人族的超品大能者归西。”
怀庆说的简单。
但是,也何尝不是她的觉醒。
加马射线激光,高能粒子束,次声波氢弹.......
这些武器都虽然会对大陆地壳造成一定的破坏,但也就像她刚才所说的,巫神是一个超品,而超品,也唯有同等级的超品可以对付对方,可惜的是,大奉是没有超品的........
所以,如果不想被奴役,也就只能破釜沉舟。
魏渊也点了点头,道:“陛下能有数就好。”
他也其实很赞同。
而且,说不定,如果是由他来掌管这些仿佛是神灵坐骑一样的太空飞船,可能都根本不会给巫神脱困的机会,早就已经下命令了,哪怕不惜毁了这北方的整片草原,屠虐掉亿万万的苍生,但只要能够杀掉这位巫神,那么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
当然,也可惜,怀庆并不是他。
带兵打战,魏渊称第二,可能这一片大陆都没人敢称第一。
但是怀庆,眼中所看到的,绝不只是这一场战争的输赢。
因为她除了是这一支舰队,这一支脚下的八十万大军的统帅以外,也还是一位年轻的皇者,为皇者,当有广阔的胸襟,巫神教已经注定将灭亡了,靖山城毁灭,八十万的大奉训练有素的军队业已经开拔,分而击之,扫荡整片的草原,只需要不到再一个半旬的时间,那么这整个辽阔的草原,星罗棋布一般的小国,亿万万的人族众生,便也将正式纳入大奉的版图。
这难道不比只是收获一个形同废墟一样的草原要强吗?
怀庆很期待。
她其实到现在也大概明白了:大陆上的芸芸众生,每一个生灵,便等于是至少的一份气运,所以,于大奉而言,人口,便等于是气运,人口的虔诚度,认可之心,便等于是大奉的国运。
这一战下去,大奉将多增至少数亿的人口。
想想都会觉得很夸张。
而到时候,一旦等吸收了,想必整个大奉的国运,她本人的气运,也一定将会膨胀一个恐怖的程度。
怀庆深吸口气。
走下皇座,走向星舰内的舱腹,舱腹外的甲板边沿。
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先处理了。
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已经成一片废墟的靖山城,女帝的声音飘渺到,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神灵,遗落到人间,虽清冷,且好听,但也同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萨伦阿古,你投降吧!”
“看在你也是同为人族,又是我大奉上一代监正的老师份上,本女帝可以对你以往的罪行既往不咎,只需要你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并发誓,不再与我大奉为敌,如何?”
“不......”
萨伦阿古却非常不愿意接受,“我还没有失败,巫神也没有失败,你们这些亵神者,该死,也该下地狱,我靖山城里的百万冤死的亡魂,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挥舞着断鞭,萨伦阿古歇斯底里的咆孝着。
血泪,也正在从他的两只眼眶里面流下来,滴滴滴滴......仿佛是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萨伦阿古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来进行反击了。
他被伤的很重。
“唉。”
“也是一个可怜人。”
而在云层上的星舰中,还真有一些,随大军一起出征腐儒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动了有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不过嘛。
也好在,他们尚且还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倒也没有真的有人敢站出来,来替这一位对方的一品大巫师求情。
“哼!”
“灵顽不灵。”
“很好,本女帝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既然想死,那你就去死好了,哼,本女帝等着你死后的亡魂,还有这靖山城的近百万的亡魂,你们一起来向本女帝复仇,到时候,大不了,就再杀一次好了。”
话音刚落。
九天之上,已经坠落下来了一道灵光。
临近到半空,绽开成一朵又一朵的仙葩,片片晶莹,纷纷舞舞,每一个皆清晰无比,居然都是一个小小的怀庆女帝真身,纷纷施展杀伐之术,绕着本就已经是处于油尽灯枯的巫神教一品大巫师萨伦阿古展开攻击。
终于......“噗”,这些小小的身体,纷纷都穿透了这位巫神教大巫师的身体。
此术:正乃《一念花开,君临天下》矣。
天下人都能听到的“波”一声,这位远古的,已经活了数千年,巫神教的一品大巫师,就这么的------化为了灰灰。
怀庆收回目光。
就好似在刚才,只是干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心底只微微一沉呤,便就又下令:“传令下去,大军不许回头,只管前进,一个月之内,本女帝不想再听到这片草原上还着有信奉巫神的国家。”
没有办法。
既然暂时还不能杀掉巫神。
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暂时斩断其信仰的根基,这样被封印中的巫神,也就已经没有了能与外界沟通的媒介。
这样至少,短时间内,对方应当就无法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没有这大片草原的信徒,所提供的信仰的源泉,想必这位巫神,想要破开由儒圣当年所施展在他身上的封印,就又要更加有难度了。
就这样。
庞大的星舰队伍,暂时的就在这靖山城的上空停留了下来,谨防巫神或有可能会的破釜沉舟,一旦如此,那么,便是所有的星舰,倾斜火力之时,也或有可能导致这整个北方的草原苍生的灭绝。
但是巫神也一定会死。
想必,身为超凡,她也一定会有这个谨慎之心。
怀庆心里面很清楚。
儒圣的封印,虽然暂时能够封印这一位超凡,但也何尝不是这一位超凡的一层保护壳,轻易间,相信对方,也肯定不会试图去打破它。
“再传令。”
“十日后,留下一艘星舰监视,其余星舰,随朕尽数开拔。”
云州可是一直都还是悬而未决。
牵扯到大奉皇室。
许家。
穿越者。
摘星楼上的监正术士一脉。
天道。
等等,牵连太多,也由不得怀庆不小心。
嗯。
当然,也是想着,可别让人家的父子相残局,真的给办成了,许七安一旦死了,那么可是将有一半的大奉国云,龙脉之气,都将会落入云州叛军的手中,这也当然不会是她这个大奉女皇帝所愿意开到了。
“许平峰。”
“来呀,你有种就杀了我,你以为你真的能杀的了小爷我吗?”
谁都不知道。
此时的许七安,可正在大奉豫州与云州边界上,反复的来来回回的横跳着呢,偏偏就许平峰------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