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体系,始于初代监正,一部分传承参考了香火神道,一部分传承参考了巫师体系,使术士体系拥有独有的操纵气运之能。
实际上,也是二代监正(天道意志)暗中引导初代监正,所特意为自己的化身降临所开创的体系,它能将天道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也能让一个一品天命师以人族之躯,窥探天机,炼制法宝,炼化气运,掌控一个王朝的命运。
术士的晋升也非常的严格。
由四品开始,想要晋升超凡,三品天机师,需要先屏蔽天机,将自己的存在,在世上所留下来的痕迹,全部都统统抹去。
至此,三品天机师的的父母,妻子儿女,会从这一刻开始遗忘他,世上有关于这一名三品天机师的记忆,所有的文字记载,也都将会在这一刻毫无痕迹的消失。
许七安的生父,许平峰,当年就是这样的一个天机师。
但是这样也仍还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三品天机师,想要再晋升成为二品练气士,需要凝练人道之气,核心能力是把一州气运炼化、提纯,然后融入己身,再以炼化而来的气运,撬动并运用众生之力,炼化后的气运,也可让他人作容器来先进行承载。
许平峰当年所做的。
便是趁着山海城之战,老师监正外出,窃取了一半大奉国人道之气,存储于自己的亲子当年还只是一个幼儿的许七安的地方,且计划等逃离了大奉以后,再来将这个儿子体内储存的一半大奉国人道之气,吸入自己的体内,助自己一举突破三品天机师,成为一名二品练气士。
甚至于与老师监正分庭抗礼。
未来,借助大奉皇族那五百年前被推翻的云州遗脉,也未尝就不可以效彷监正老师,以徒弟伐老师,行李代桃李,成为一名真正的能够长生的天命师。
许平峰的计划,也未必就一定不可行。
因为他现在所做的,就如同是五百年前,当年的监正,所做过的,简直一模一样,又凭什么说他就不会成功呢?
可惜啊!
他终究不是监正(天道化身)。
当年,计划执行到一半,当许平峰将偷来的大奉皇朝人道龙脉之气,才刚刚植入到自己出生才不久的长子的体内,心中便就已经警钟大鸣,监正老师就要从山海关战场回来。
并将降临。
来不及思考的许平峰,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走,为了能够有效的避开接下来监正老师的追击,他甚至连自己晋升的希望,体内已经被融入了一大半的大奉国气运的许七安,当时还很年幼的自己的长子,也都能够肯舍得放下,把孩子交给他的母亲,自己孤身一人逃命。
一直到现在,十几年都过去了,这些比重占到大奉皇朝一半人道龙脉之气,居然仍还都储存在许七安的体内。
是许平峰不想要了吗?
当然不是。
做梦许平峰都想要拿回自己的这一半大奉国人道龙脉气运。
可是他不敢啊!
他也做不到,自从当年背叛了老师监正,他便就已经双脚再也没有踏足过除云州以外的任何一块大奉的土地。
即便,偶尔有偷偷摸摸的潜入,也绝对绝对不敢......靠近体内有着一半的大奉国气运的许七安。
而这,又是为什么?
也很简单啊!
因为他害怕自己的老师监正,身为一个一品天命师,凝聚一国之气运,与国同龄,与国同休,在大奉的任何的地方,也都可能会有一双监正的眼睛,也只要身为天命师的监正想,在任何的时候,任何的地方,不管是相隔万里,还是千万里,只需还是在大奉皇朝的范围,便就能够做到一瞬间出现。
而这,也是许七安,这么好几天,一直都可以反复在边界横跳的原因。
许平峰即便是要快急疯了。
又能怎么样?
只要监正不死,只要他还尚心存顾忌,监正的意志力可以伸展到的地方,除开这已经只在名义上还属于大奉的云州,他便就绝对不敢踏足一分。
“哼!”
“逆子,好你个逆子,你以为我就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许平峰气怒攻心。
两父子隔空对骂。
年轻气盛的许七安却满不在乎,他的灵魂,来自于地球,可是穿越者,又不是对方真正的儿子,难道,还能怯了这当年抛下自己的这一具身体的衣冠禽兽不成?
虎毒都还不食子呢。
他今日,就要好好的骂一骂这衣冠楚楚的禽兽:“老匹夫,许平峰是吧?你要教训你的儿子,可以自己回去教训,这里可没有你的儿子,小爷我虽然姓许,但也不认得自己有一个叫许平峰的爹,我爹可是早死了,难道,莫非你这老匹夫,还能是鬼不成?”
“逆子......”
“逆子......好,这是你逼我的,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之上,本来还想要留你一具全尸,带回去,也好让她再见你最后一面,但是现在,老夫我想要,应该也没有必要了。”
许平峰的目光中不带丝毫的感情。
就好像...
就好像,处死自己的这长子,就像是在处死一只蚂蚁一般。
“白帝兄......”
“现身吧!现在该轮到你出手了。”
原来他竟然还有帮手。
而白帝,可不就是那海外的上古,“荒”,用来在九州大路上行走的化名吗?
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超品啊!
“轰隆----”
打雷了,天空之上,突然间出现了一大朵一大朵的云层,无法可形容,无比的压抑的气息,正从东面不断的徐徐渗透而来。
许七安也脸色一变:“你吓唬谁呢?”
他心里面其实已经在开始慌了。
“吗的.....”
“早知道就不领下这个任务了。”
“女帝害我不浅啊!”
“乖乖,怎么还不来,难道真的要等到小爷死了,然后再来替小爷我收尸?”
许七安眼珠子开始转起来。
想要找一个办法,嗯,先自行开熘。
切!
还管它任不任务的.......
他这个人吧,是既不会将自己的这一条小命,寄托在对女帝的信任上,也当然,更不会寄托在对面的自己的便宜父亲的仁慈之上。
想要活命。
他得靠他自己。
“哼!”
“没劲......”
“走咯,小爷我不陪你玩了。”
许七安徐徐后退。
并扭头,撒丫子就跑......
只是可惜啊!
“晚了。”
许平峰面上带了微笑,他进来了,大摇大摆的从云州的土地上,踏上了大奉北方与其所接壤的豫州。
“不可能。”
“不可能的,老匹夫,你怎么敢,你能拿到就不害怕监正了吗?”
许七安的脸煞白,心也怦怦乱跳。
他明白。
一旦,如果监正的震慑出了问题。
自己不可能,能够在一个术士二品的练气士手上逃生。
相隔太大了,实力的差距。
“逆子。”
“你还真当老夫我的话是耳边风。”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有人会去对付监正的,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够就得了你呢?”
话音刚落。
许平峰的身影,便就是如同一个气泡了一般,打破了什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许七安的身前。
“唉。”
“孩子....”
“你还认命吧!”
“作为你的父亲,待一会儿结束之时,我会记得轻一点的,保证,让你能毫无痛苦的离开......”
许平峰的手,又毫无预兆的,已经搭上了许七安的肩头。
“我尼玛......”
“草,许平峰,你还是一个人吗?”
浑身的汗毛都在一刹那炸立起来,许七安再也忍不住,直接就给爆了粗口了,有可能,他甚至想要问候一下许平峰的祖宗。
“骂吧。”
“趁着你还有力气骂。”
“孩子,骂人虽然是一种很懦弱的表现,但是我不会怪你的,我也能理解,你很害怕,害怕就对了,人类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很害怕,你的父亲我也很害怕死亡。”
“所以,也正是因为不想死,为了能够长生,父亲我也就只好对不起你了,你应该能理解的对吧?”
许平峰有条不紊的,开始将一根根金灿灿的钉子,毫无顾忌的扎入许七安的胸口,就好像被自己所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儿子,而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猪肉一般。
扎的那是一个果决。
这些金灿灿的钉子,表面上铭刻着佛文,它能轻易的扎穿了许七安的近乎于金刚不坏的体魄,哪怕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危机的神殊,想要从许七安的体内复生,助许七安一臂之力,可也还是就被这样的毫无阻力被扎穿。
足以证明,这些钉子的不简单。
“呃啊啊啊.......“
“呃啊啊啊.......”
许七安在惨叫,在痛苦的嘶吼。
同样的,他体内的神殊也在惨叫,在痛苦的嘶吼,都已经让人分不清,这些痛苦的嘶嚎,到底是出自于他许七安,还是出自于他体内的神殊的声音。
“别叫,怪,这才是第一根呢。“
许平峰的声音却很温和。
一袭的白衣的他,就反复是一个治病救人大夫,细细的打量着许七安,自己的好大儿,双手,同时竖起,各自的指尖,又还夹着另外的八根金色钉子。
捻起一根钉子来。
噗!
!
往许七安头顶一拍,吱吱......直接连钉头都不见了,整根的大长钉子已经都被刺入了百会穴中。
第一时间。
神殊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许七安漆黑的皮肤,恢复的开始恢复正常,金刚不坏神功的光芒也正在溃散。
换来的.....
是许七安的气息骤降,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的修为已经被封印。
第一根钉子,封住心脏,阻断气血运输。
第二根钉子,刺入百会穴,封闭天门,阻断气运交感。
气血和气机同时阻断,再厉害的修行者,也会因此而导致一身修为被封。
而这,还都不是最致命的。
这些刻满了佛文的金色钉子,它们似乎对神殊还另有特殊伤害,两根钉子入体,许七安体内的神殊便也已经没有了声息。
连神殊被封印了。
毫无征兆,面对许平峰的突然下手,不管是许七安还是体内的神殊,两人都没有能够作出应该有的危机处理意识反应来。
这很荒谬。
可是,如果对方,乃是一名擅长掩盖天机,比起天机师都还要更强大的术士超凡,那么就一切又显得理所当然了。
到这一步嘛。
许平峰也就没有再急着出手了。
他指尖夹着剩余的七根钉子,而是把目光已望向了大奉的国都方向,往向了观星楼上,八卦台中,正与着苍穹上突然来袭的白帝对峙的老师监正。
许平峰轻笑一声:“现在你总应该明白了吧?没有人能够救的了你,监正不行,你的那位被你寄予很大希望的女帝也不行,等吸收你体内的大奉国一半的国运,云州便就可以自立了。”
“到时候,监正的实力将会下滑,他不一定能够挡的住突袭的白帝,那可是,也是一位真正的超品。”
而我许平峰,也将自此,终于踏出最后一步,一跃而成为一名真正的术士中的一品天命师,借助云州百姓的气运,以及你体内的这一半的大奉国运,连超品到时候为父我也都可以抗衡,是说为父我是不是应该要好好谢谢你呢?”
苦苦的煎熬了十几年。
如此,胜利总算已经在即,即便是以许平峰的心性,也终于忍不住,在这即将要死在自己手中的好大儿面前炫耀起来。
许七安的一颗心,拔凉拔凉,开始往下沉。
两枚封魔钉入体,气血阻滞,气机凝固,手脚难以动弹,除了还能思考,他什么都做不了,想要爆粗口,发泄一下都不行。
还有.....
更让他绝望的是:体内的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似乎就是那所谓的气运,已经在一丝一丝,抽丝剥茧一般,涌现出来,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流向了对面的许平峰。
岂不是......
等于,是他的生命在倒计时?
不干了。
许七安的眼球不停的转动,他渴望而又万分期盼的看向远方。
大奉京城。
观星楼顶,阴云密布,一道道粗壮的闪电噼下,一道道清光肆虐纵横,这是大奉的守护神,一品的天命师,在入侵的敌人正斗法呢。
哦。
错了。
应该是另一边,另一个方向,同样也是苍穹,万里之内,一丝一丝的云层都没有,一艘一艘的巨舰,仿佛就是那一座座的天宫一般,有条不紊的也正驶向这边。
“呼。”
“总算是来了,我真的,哭死.......”
许七安的激动的心,此时又该怎么样来形容?
好家伙。
就跟是故意似的,赶上了这最后的关头。
“轰!
!”
------巨舰们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