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县城东南五里处,有一个小村,小村很小只有五户人家。由于处于官道旁,因此这五户人家都利用居住之便,各自开了一门生意。客栈、茶铺、铁匠铺、杂货铺,还有一家暗窑。
小村虽小,倒也颇为热闹。
只是小村有一点很是让人感到惊奇,那就是以此地的过往人流,不至于只有这五家人家。唯有一些经常来往的老人知晓一些深浅,路过此地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进入此村,出发和行程中都是经过精算以避免要在此村留宿。
“大道五绝户,行人打此过,肥的削成瘦,瘦的脱了皮。”
这是过往行人对这个小村落的总结,也算是用血泪做出的总结。
巳时三刻,这个小山村旁的官道上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夫停下马车,扭头对着车上的人说道:“客官,实在抱歉,车轴有些坏了,小人到这的铁匠铺子打个铁箍,这里正好有家客栈,客官们正好可以歇歇脚。”
“无妨,尽管去修车,我也正好酒瘾上头,跟浩然兄痛饮上几杯。”
爽朗的话音响起,车上先后下来了三个人,先下马车的人是那名被称呼为浩然兄的人,可不就是被张博称为孟大哥的孟浩然么!接着跳下的是一位身着青衣背背长剑,长得剑眉星目身材飞扬的伟岸男子。最后下了马车的则是一个背着一个大包裹的壮夫。
孟浩然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只要有酒,你这酒中仙可就乐得逍遥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走,让我们会饮三百杯去。”那伟岸男子正是张博的师兄,名满天下的诗中剑李白。
孟浩然笑道:“这小地方可没有什么好酒,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无妨,饮个三五碗解解馋即可。待到了陈留,咱们再喝个痛快!”
李白携手孟浩然走进了唯一一家客栈,壮夫背着包裹跟随在后。客栈不大打扫得却很是干净,底层大堂摆放着七八张大小不一的桌子,此时没有一桌客人,想来是还不到午时没到饭点,二人也不以为意,径直走到靠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掌柜和伙计们见有客到来,皆双眼一亮。伙计走上前去打了个千问道:“客官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白说道:“吃饭喝酒,上几个好菜,一坛好酒。”
“好咧!”伙计大声应道:“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好!”
“不要马上就好,可别应付了事,要是烧得不好,可别怪我们不付钱!”孟浩然此番应李白之邀前往长安,一路游山玩水尽情诗歌,心情大好也开起了玩笑。
“客官尽管放心,包您满意!”伙计拍着胸膛打着保票,心下却是冷笑,不满意你还能咋地,好不容易遇到你们这两只肥羊,不好好宰杀一番,那得天打五雷轰了。
酒菜上来,菜是不咸不淡也就那样,酒是淡里带酸毫无酒味,对于吃惯了美食喝惯了各地好酒的李白来说,差不多是难以下咽。但是,就是如此低劣的酒,李白还是接连灌进肚中三大碗,随即连续夹了好几筷子的菜,这才说道:“酸!”
“既然是酸,你还连喝三大碗?”孟浩然有些差异,不过做为至交好友,李白在喝酒这事上表现出来的各种形态,都不算什么。
李白拍着肚皮哈哈大笑:“这喝酒如喝醋,委屈我这满肚酒虫了。”
酒不对味,二人加壮夫也就将就着填饱了肚子。孟浩然叫道:“伙计,沏一壶茶来。”
两名伙计上来手脚麻利的撤下桌上的碗筷,还有一名伙计提着一个大茶壶手里还拿着几个碗,往碗里面倒满了茶水,接着说道:“客观慢用!”
回到柜台的伙计和掌柜等人相视而笑,脸上洋溢着喜悦,双手激动得按得声声响,眼巴巴望着那三人。总算等到了那名壮夫背起巨大包裹走了过来瓮声瓮气的说道:“掌柜,结账。”一口浓厚的西域口音。
掌柜的将那个大算盘从柜台底下拿了出来放在台上,伸出右手噼啪不停的拨动算珠,在壮夫眼花缭乱中总算是算完了,也报出了一个令壮夫惊掉下巴的数字:“客官,承惠九千一百又三十二钱,零头抹去,请承惠九千一百钱!”
“什么?”壮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多少?”
掌柜笑眯眯的说道:“九千一百钱!”
四五名伙计也围了过来,双手环抱,冷笑道:“怎么,付不起钱?”
“怎么回事?”孟浩然走了过来问道。
壮夫结结巴巴的说道:“孟爷,九千一百钱?”
“憨子,什么九千一百钱?”李白走过来,随即问道:“可是这顿饭钱九千一百钱?”
“二爷,正是!”
李白说道:“二哈,扔下二十个铜子,我们走!”
“好嘞,二爷!”壮夫二哈从腰间解下钱袋放在柜台上哐当的一声沉甸甸的,二哈解开钱袋从中数出二十个铜子放在柜台上,随后又开始系钱袋上的绳子。
“且慢~”掌柜的伸手按住二哈的手,说道:“客官是否没听清楚?”
二哈咧嘴一笑,憨声道:“俺听得很清楚,二爷说是二十个铜子。”
“去你姥姥!”一名伙计上前就是一脚,骂道:“你特么的给老子装傻是吧,乖乖的留下钱袋,在把包裹打开让老子看看。”
二哈挨了一脚,朝着门口的李白和孟浩然沉声说道:“二爷,他们踢我。”
李白淡淡的声音传来:“二哈,你看着办,别出人命就行。”
“好的二爷,不出人命!”二哈点了一下认真的说道:“二爷说不出人命,你们又挨不了俺的一拳头,这可如何是好?”
瞧着这个傻大汉摸着斑秃的头顶一幅苦恼的样子,嘴里念叨的却是不能打杀自己等人,掌柜几人简直是气歪了鼻子。一名伙计抄起一个木棍轮起来就砸向二哈,嘴里骂道:“待老子打断你的手脚,你就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二哈一把抓住打过来的棍子,闻言眼睛一亮,喜道:“不能出人命,那我就打断你们的手脚!”手一抖棍子就到了手里,再一抖动棍子,那名伙计就捂着手臂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伴随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二哈背着大包袱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