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低低一笑,冰凉指尖攀爬而上,轻轻剥去她肩头的衣衫。
冰肌玉骨,轻薄通透,皎白得如同天上明月。
他忍不住轻叹。
窗外有风吹过,晃得竹林窸窣作响。
细细密密的吻紧接着落下来,半是怜惜半是抚慰。
无可救药的万劫不复。
云雨初歇,她已是累极,勉力撑起身子,又颤颤巍巍去捞榻旁散落的衣裙。
却被人截下。
“我替妹妹穿。”他自身后探过手来,拾起她的衣裙,为她一一穿好。
那件云锦天青的碧纱裙有些揉皱了,他抚平上面的折痕,顺着裙一直往上,直到揽过盈盈一握的纤腰。
“妹妹这便走了?”
他搂着她,在她耳畔低低问她。
温热的气息散在她颈间,欢好过后的声音略有些低哑,是极度愉悦后的餍足。
“嗯。”她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轻声细语得解释,“外祖母还等着呢。”
他微微笑,没有揭穿她这拙劣的谎。
姑娘轻轻拉开他揽在腰际的手,素手微抬,拢了拢青丝,虚虚挽了个髻,剩下大半垂在腰际。
仍是深闺姑娘的发。
又下榻。
雪白的足,洁白的绫袜,海棠春的绣鞋。
她穿好,走至门前,才回头。
声音娇娇柔柔,看过来的眸中也带着恳求,“哥哥晚些再出去罢。”
至少,不要叫人察觉出来。
至少,让她能得以遮掩过去。
“嗯。”
他颌首,眸中带笑,清醒又温柔。
仍是那个她得以依赖,又待她最是和煦妥帖的好哥哥。
云奚垂眸,推门出去。
竹园与棠落园相隔甚远,除却众人常走的游廊,还有一条隐蔽小路相连。
云奚从前总往竹园来,这才知晓。
初经人事,她双腿绵软无力,扶着山石踉踉跄跄往棠落园去。
好在一路未遇见人,棠落园里也只有青梧低头坐在翘檐下,趁着午后的好日头打络子。
今日寿宴,丫鬟们都在前院热闹,唯她性子沉稳,留下来守园。
云奚顿住脚,抬手整了整鬓发,又掸了掸身上衣裙,收拾齐整了才提着裙摆跨进去。
“姑娘回来了。”青梧瞧见她,搁下笸箩迎上去。
又见她眉头微颦,忙问,“姑娘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探头往后瞧,“绿绮呢?她怎么没陪着姑娘?”
“我也不知她去哪儿了,说了去姨娘那儿给我拿衣裳,结果人就没了影儿。”
云奚脸色不郁,恼着责备了一顿,又道:“我喝多了酒,头疼得慌,本想在园子里晒晒日头解解乏,没想竟伏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她外衫上沾了不少秋梨白,一股子清冽酒香。
青梧不疑有他,扶着她进屋里。
先取了鼻烟壶给她醒酒,又拿了件鸢尾雪缎的短褂为她换上,倒是和她身上的碧纱裙很是相衬。
只身上仍有散不尽的酒香,好在昨日熏衣剩的苏合香还未收起来。
青梧将香饼子搁进熏笼里,放在镜台底下。
烟气萦萦袅袅,等云奚梳好妆,那衣裳上便沾了散不去的苏合香,将那酒气遮掩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