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妹妹待我好。”谢霜当即笑开。
坐了这么些时辰绣春囊,她也乏了,要出去走走散散心,临出门前交代云奚,“妹妹随便绣绣便罢了,千万别熬坏了眼睛。”
云奚点头,看着她雀跃离开,这才拿起那个做了一半的春囊,细细挑针绣起来。
日光溜长,等那春囊绣好,眼瞧着天色都暗淡下来。
云奚将针线搁下,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扬声唤绿绮。
绿绮在后房里整理床榻,她们今日要宿在这观里,明日才回府去。
听见了云奚唤她,她“嗳”一声,忙不迭地从后房出来。
一推门,厢房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姑娘的影子。
*
云奚叫人掳了去。
那虚玉观里有条小路与后山相连,常人并不知晓。
等到绿绮慌慌张张禀告了谢老夫人,带了人来寻,那贼人和着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
谢老夫人受不得此番打击,直接昏死了过去。
谢定方一面忙着请大夫来观里瞧病,一面又顾着姑娘家清清白白的声名,不敢报官,只将府里的人尽数遣了出去,悬赏了重金,暗暗搜寻。
另一边,云奚已在距离虚玉观数里以外的破庙里悠悠转醒,她脖颈叫人劈了一手刀,生疼得紧。
甫一睁开眼,便叫三魂吓去了七魄。
面前几个体格威猛的汉子,正满脸垂涎的看着她。见她醒,才笑淫淫地搓了搓手,“当真是个美人儿,这桩买卖做得不亏,既得了银子还得了个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
云奚撑着身子往后挪,满眼警惕地看着他们,“什么买卖?”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瞬间反应过来,“是有人叫你们掳走我的?是谁?”
旁边一个络腮胡立马给了方才开口的一个大脑瓜子,“就你多话,说漏了嘴怎么办?”
那人委屈摸头,“你也没交代不让说啊!”
两人吵吵嚷嚷,也是这当头,云奚趁着他们不备,立马爬起对着庙门冲去。
那几人探手想抓她,俱被她躲过。
他们生得人高马大的,倒是不如她身姿轻巧灵敏,这破庙又四处破着豁口,倒真叫她生生逃了出去。
外头正落着雨,姑娘提着裙在山林中四下奔疾,恍若林中仓皇逃命的惊兔,后面几只豺狼虎豹穷追不舍,要将她生生撕碎。
总会被抓住。
滂沱大雨里,姑娘被强行扑倒在地上。
泥浆混着的污水溅起来,弄脏了她月白的裙。紧接着,一拳对着她面上重重落下。
“跑啊!叫你跑!”
那拳头的主人恶狠狠,他们是刀口上舔血的草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道理。
何况雇主已经说过了,只要人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那月白的裙被撕碎,扬在风雨里,又飘下,落在污浊不堪的泥潭里。
姑娘绝望的闭上眼。
这一次,再没有人乘着漫天风雪来救她。
“沅妹妹!!!”
一声叫喊撕破了这凄风苦雨,紧接着,身上的汉子被拎起,重重摔去一旁。
云奚颤了颤眼睑,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