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真的是后悔了。
若不是她贪心,顶了江家姑娘的身份。他们三个,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姑娘不是姑娘,丫鬟不是丫鬟,哥哥也不是哥哥。
“姑娘怎么了?”荔月不解问她。
“没什么。”云奚看向窗外,江阔天青,茫茫然看不到边际,忽然问她,“我们还有几日到上京?”
“明日便可到了。”荔月道:“公子已经吩咐了,让我们今天便收拾好,明日一早就下船去。”
她想了想,迟疑问云奚,“今日,姑娘还是不去找公子吗?”
“不去。”
她巴不得再不必去见他,又怎会眼巴巴自己寻过去。
最好盼他就此丢开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纠缠才是。
只是她不过去,自有他会过来。
夜里郎君就上了榻,也不必她低头,也不必她示软,他自有百般手段要她求饶。
最后和好如初。
次日乖乖巧巧同他一起下船。
府里的马车早在渡口候着,是栖迟带人来接,看见了云奚,他满脸喜气,笑嘻嘻上来唤她,“姑娘。”
她斤斤计较又格外小气,自然连他的人也不给好脸色,冷冰冰瞟一眼,直接越过他上马车。
栖迟不知所以,一脸懵。
这一切都叫谢珩瞧进眼里,上了车,他轻捏她粉白的颊,“还生气呢?”
云奚板着张脸,不理他。
他又腻过来搂她,“都晾我许久了,妹妹也该气消了。”
他的许久,拢共加起来也就十二个时辰。
她气恼,去掰他搂在腰际的手,自然掰不动,于是改掰为掐。
陷进他的肉里,也要他疼。
谢珩皱眉“呲”一声,捉了她的手来细细打量。
纤纤玉指上没染寇丹,只蓄了长长的指甲,“留这么长的指甲做甚么?回去叫荔月剪了。”
吩咐强势的语气,云奚闷不做声,将那指甲小心藏进袖里。
她自有反骨,他说什么她偏不做。
马车辘辘行至半路,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栖迟的声音,“公子,对面是赵姑娘的马车。”
既是熟识,便该下车打个招呼。
谢珩问云奚,“要不要出去见见?”
“我见做甚么,又不是我未来夫人。”她说话带刺,一贯的不饶人。
谢珩无奈笑,自下马车去,撩帘时无意露出里头姑娘的裙,一点点的海棠春红。
赵卿卿偶然瞧见,搁在心里,等和郎君叙完了话,才状似无意的提起,“马车里是有人在吗?怎么不叫出来,让我也认识认识。”
她说话温声细语,如沐春风,和马车里那位的尖酸刻薄完全不同。
谢珩微微笑,“那是舍妹。本来是要出来相见的,只是坐了几日的船,她头晕得紧,实在是不好出来见人。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介绍你们相识。”
他解释得妥帖又周全,赵卿卿不疑有他。
只是分别时,还是耐不住好奇偷偷回眸看了一眼。
郎君正撩帘上车,还是那海棠春的裙,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马车很快到了谢府。
谢珩先下车,又转身去搀云奚,“我陪妹妹四下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