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展开,那上头画着的姑娘可不就是荔月。
她不可置信,低声喃喃,“我是江姑娘,那姑娘是谁?”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当年冒顶了你的身份入了谢府。”
还是之前送去阳夏的说辞,谢珩又添了一句,“到底是上天眷顾,后来我无意路过平山脚下,竟又遇见了妹妹,还阴差阳错的,将妹妹一直带在了身边。”
他温润一笑,“想是姑父一家在天有灵,也不想叫我们亲人离散。好在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妹妹以后便回阳夏去罢,祖母在家天天盼着妹妹呢!”
丫鬟摇身一变成了小姐,她神色仍是恍惚,拿着画像自顾自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来送她回阳夏的马车到了门口。
谢珩送她上车,她才恍然回神,撩着车帘问他,“公子既知她不是江姑娘,为何还要将她囚在身边?不如放她随我离开……”
“妹妹这话就说错了。”他微笑,笑意却不落眼底,“她欺上瞒下,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总归要受些惩罚,吃些苦头才是,妹妹说对吗?”
“再说了,妹妹并未恢复记忆,这究竟是不是江家妹妹,还两说呢!如何还想着护着别人?”
他毫不掩饰地敲打她。
是不是江家姑娘,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她不愿当,自然有的是人想当。
荔月果然不再多话,落了车帘,安安静静离开。
等到了阳夏,自会有人教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自顾不暇。
荔月离开的消息是谢珩亲自去后院告诉的云奚。
其实,自昨日荔月去了前院未归她心里就已然知晓,听见了面上也是无悲无喜。
“挺好。”她神色淡淡,“那本就是她的家,她该回去的。”
她又抬眸,看着谢珩下了逐客令,“哥哥快去翰林院罢,再晚就迟了。”
他于是捏捏她的颊,“妹妹在家乖乖等着我。”
这一等便是深夜才来。
谢珩应酬极多,今科探花,又在翰林院任职,朝廷新贵,多的是人想要攀交。
赴宴归来喝醉了酒也是常有的事。
云奚早睡下了,他屏退了丫鬟,褪了外衫,便掀被上榻去搂她。
云奚被他吵醒,本就一肚子的气,又闻他身上一股子的酒气,抵着他胸膛往外推,“臭死了,喝醉了酒就别来我床上。”
他不管不顾,将她团团搂进怀里,又拿满是酒气的脸去蹭她绵软的面,“妹妹猜我今日是和谁喝酒去了?”
“哥哥和谁喝酒和我有什么干系。”
“是徐知简。”他在她脖颈蹭了蹭,“他二甲登科,任命前几日才下来,要去汜州赴任,临行前来和我道别。”
“哥哥跟我说这个做甚么?”云奚没好气,她和那徐知简早没了干系。
“他今日和我说,他已订亲了。定的是户部侍郎的嫡女,下月便要成婚。”
“哥哥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更没好气,当初是他想着法子地将自己的亲事毁了去,现下又眼巴巴地来告诉自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