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便罢了。”云奚不甚在意,“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相信。只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总有一日,那种子会慢慢长大……”
“呵……”谢珩轻笑,眼里的鄙夷更重,“一个庶子罢了,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他和妹妹一样,都不过仰仗着我过活。妹妹难不成还想借着他扳倒我?”
他说的不错,她和谢珝,都不过是他手底下的蝼蚁。
蝼蚁焉可覆天。
她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小打小闹而已,无伤大雅。
“我本来也没想能掀什么风浪出来,只不过看不得哥哥得意罢了。”她眉眼弯弯,妖妖娆娆的笑,“只要哥哥不高兴,我便就高兴了。”
“妹妹还是悠着些。”谢珩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来,“你那小丫鬟还在桐花巷里,是生是死,全在妹妹一念之间。妹妹也不希望,她和那两个丫鬟一样被送到妓馆里去吧?”
他有的是办法拿捏操控她。
云奚的脸色白了一瞬,很快沉静下来,轻嗤一声,讥讽的笑,“哥哥以为我会在意旁人的安危?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是吗?”他轻抬起她的下颌,沉沉目光似要看进她心里,“那我且等着看。妹妹若还是这般不乖,霜华莺时的下场便就是她的下场。”
谢珩丢下这一句话,气汹汹拂袖离开。
好半晌,门口候着的小厮才看见云奚脸色生白的扶门出来,脚步虚浮得紧,忙谄媚上前去搀,“云奚姐姐,你怎么了?”
“无事。”
云奚摇了摇头,软绵绵推开他的手自顾自扶墙离去。走到拐角无人处,再支撑不住,俯身,将心里的那些恶心污秽稀里哗啦尽数呕了出来。
谢珝等了两日,没等来他和云奚的亲事,倒是等来了谢珩分派给他外出的差事。倒也是不远,回来正好能赶上谢家和长宁侯府的亲事。
他鲜少被委以重任,喜不自禁,当下便去寻云奚,“妹妹且再等等我,等我回来便再向父亲秉明我们的亲事。”
云奚不耐烦应承他,敷衍“嗯”一声,转身提裙离开。
正巧谢霜也过来寻她。
原是边境打了胜仗,尚书府的顾公子随军一同班师回朝,眼下上京城门口已是围满了人。
此事关乎谢霜,她又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如何能不去看,当下拉着云奚就出了府,往那城门口去。
可怜栖迟,生怕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又跑了,巴巴地领着人也跟着去。
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到处是欢呼鼓舞的百姓。
谢霜拉着云奚,在推搡的人群里穿梭,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凯旋的大军已经渐行渐远,踮着脚也瞧不见。
谢霜浑身的气顿时泄了一半,垂头丧气道:“好可惜。还以为能看看那顾家公子长得什么模样。”
云奚不解,“你不是看过画像了么?”
“那怎么一样?”谢霜撅着嘴,“画像是画像,人是人呀!若是画像画得不像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