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哼,“哥哥现下倒是心疼上它了,当初把它扔地上的时候哥哥可是眼也未眨,那时怎么不怕它死了?”
她拿帕擦手,俏盈盈回过头来,对他道喜,“还没来得及贺喜哥哥,赵姐姐怀了身孕,很快就能为哥哥繁衍子嗣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又故意问他,“怎么,哥哥好像不高兴似的?”
“高兴,怎么不高兴?”谢珩走到她面前,“总算如了妹妹的意了,妹妹可开心吗?”
“还行罢。”云奚扬着面看他,甜甜笑,“我可是为哥哥好。赵姐姐有了身子,日后生了嫡子,哥哥和长宁侯府的关系才会愈加稳固,那哥哥在朝堂上也能愈发平步青云,不是吗?”
“其实哥哥也很苦恼罢,赵姐姐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想必长宁侯府也是着急,明面暗里怕是没少催促。这下不是好了?哥哥往后再也不用忧心了。”
真是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谢珩微微阖首,也笑,“既如此,我还得多谢妹妹了?”
“那倒是不必,本就是我应当做的。”
云奚去桌前坐下,提壶给自己斟了一盏清茶,抿一口,语气万分惬意,“我得哥哥庇佑,才能过上现下这种膏粱文绣的好日子,绫罗绸缎,珠钗头鬟,自然也该想法子报答哥哥一二。”
“妹妹何须如此费尽周折?”
谢珩屏退了绿绮,坐来她身边,就着她的手将那剩余的茶水饮尽了,垂眸看她,“妹妹要报答我,将自己送与我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云奚将身子一扭,斜斜睇他,“送上门来的,哥哥就不珍惜了。例如赵姐姐,不就是如此吗?总要哥哥看得见,吃不着,那心里才会时时惦记,才会珍惜。”
她是心思最剔透的姑娘,又素手去推他,“哥哥快些和赵姐姐去长宁侯府报喜吧,可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谢珩深深看她一眼,当真出去。
长宁侯府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很欣喜,还特地送了两个有资历,稳重的老嬷嬷来谢府伺候赵卿卿。
“夫人这是头胎,可得小心些。吃的用的都得注意了,万可不能出了茬子。”
老嬷嬷笑出满脸皱纹,又去看赵卿卿还未显怀的肚子,“现如今月份小,瞧不出公子还是姑娘,等再过几月显怀了,基本就能看个差不离了。”
赵卿卿抚着腹,垂下眸浅浅笑。
这等喜事自然也由谢霜之口传进顾君言耳里,他当时听着,不过轻轻一笑,“是吗?这当真是件喜事。”
“可不是嘛!这可是谢氏的长子嫡孙。”谢霜语气里有些怅然,“只是可惜,祖母去得太早,都没有看见。不然,真不知怎样高兴才好。”
谢家众人里,数谢定方最晚知道这个消息。
南方连绵暴雨,潮州决堤,他奉圣上御令护送抗洪物资,路上传信才得知此事。
过一月,他返程回京,因挂念谢霜亲事在即,日夜兼程,途径洪峰山时,却遭遇了泥石滑坡,连人带马车滚去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