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依着谢珩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往后若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天翻地覆才好。
云奚有心劝她,“不若你听他的,和离罢。有你长宁侯府嫡女的身份放在这里,再嫁也不是难事,何况他也在等着你。”
“不行。”赵卿卿抬头看她,眼里全是怨恨,“我不甘心。”
她眼眶渐渐红,声音也哽咽,“阿宁,我实在是不甘心。”
不甘心受他羞辱。
不甘心自己人权两空。
凭什么他借着自己平步青云,愈发直上,自己却被他踩进泥里,自轻自贱。
这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珩回府知道赵卿卿被掳一事,去了趟主院,赵卿卿受惊过度,已经歇下,隔着扇屏风与他说话,“我没什么事。那人不过求财,我把身上的银子和金钗给了他,他便走了,并未为难我。”
“那就好。”屏风后面的郎君既温柔又薄情,“你受惊一场,好好歇息罢。”
他转身出去,半点不曾留恋,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
这谢家主院,从来都是她一人的,她画地自囚。
到了棠落园,云奚倒是还未歇下。
夏日天热,姑娘贪凉,披着罗衫,轻摇团扇,在廊檐底下吃瓜去暑。
“妹妹好生惬意。”
谢珩也坐过去,就着她的手,吃一口甜津津的瓜,却被她蹙着眉头推开,“那桌上有的是,干嘛非要来吃我的?”
“妹妹手里的格外甜些。”他不依不饶,又蹭过来,将她手里的甜瓜都吃尽了,方才罢休。
云奚愈发恼,拿着手里的瓜皮要扔他,却叫谢珩擒住了腕,连人带瓜皮一起搂进了怀里。
“哎呀!脏……”
瓜皮蹭得两人身上都是汁水,他倒是不怕,反正自外头回来便是脏的,可云奚却是方才沐的浴,算是白费了。
她气得脸颊都生了红,瞪着一双杏眼怒视着他,“谢珩!”
她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唤他,再衬上这样顾盼神飞的神色,令人忍不住的心动。
他自是心动,伸过手去搂她抱她,瓜皮在两人纠缠中掉下,浑身都是黏腻腻的汁水,难分难解。无妨,只要她此刻在他怀里。
“弄脏了身上,我替妹妹洗。”
他到底腾出空来哄她,抵着她的额微微一笑,拦腰抱起,直往净房去。
那里头已经备好了水,等两人出来,净房里的水都汪了一地。
谢珩抱着云奚滚上榻,良宵苦短,情深意浓,却不料姑娘身下渐渐溢出血来,瞬间污了床榻。
突如其来的葵水,将他蓬勃而起的满腔热血一下浇得熄灭。
云奚倒是难得看他吃瘪,笑得眉眼格外伶俐,推开了身上的郎君,自顾自下榻换衣。
又叫了绿绮进来换床褥。
绿绮看着榻上脸色发青,衣衫不整的谢珩,胆战心惊,“大……大人,奴婢得换床褥了。”
谢珩冷着脸,拂袖下榻,自去净房洗漱。
片刻后,才出来,身上洁净干爽,神色也已如常。看见云奚也已换好了衣裳,坐在桌旁吃方才剩的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