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王城旧人
郧县，辛莫所在的府邸。
这些日子，他从未从这扇大门出去过，每日只关心辛旦卖出去了多少酒。
辛旦也不亏是辛国第一商人，通过卖酒，很快就和那些经常来买酒的打成了一片。
跟随王子朝南奔于楚的家族之中，比较大的家族有尹氏、毛氏、南宫氏和凡氏。
不过尹氏很悲催。
大宗之主尹固在王子朝南奔初期，就回到了王畿，但是免不了被杀的命运。
而尹氏的大宗族人，其实并未离开尹国。
毛氏的情况也差不多，大部分的族人留在了毛国。
如今这两个国家在王畿内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
毕竟召国灭国家在前，他们族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而召氏和南宫氏则不同了。
他们大部分的族人都跟着王子朝南下，如今已经成为了王子朝身边最重要的势力。
和辛旦搭上关系的，正是如今十分落魄的毛氏族人毛来、尹氏族人尹介子。
这二人算是毛氏和尹氏如今的族长。
不过他们的族人大部分已经散落在了楚国各地，二人过的并不如意，连王子朝也渐渐疏远了他们。
自从辛旦来到了当阳，带来了王畿内的老酒，这二人就成为了辛旦的座上宾。
“嗨！我就说当日不应该离开王畿，都怪那个尹固。”
尹介子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
他坐在主位，左右手分别坐着毛来和辛旦。
其实按照周礼，辛旦是根本没有资格和毛来面对面，坐在尹介子的下手的。
只不过二人如今都已经落魄，倒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们反倒是乐意将辛旦迎为座上宾，可以通过辛旦得知很多王畿内的消息，还可以得到很多王畿内的老酒和老物件。
“是啊。其实天子只是要杀了尹固，我们回去之后，依旧可以安安稳稳地留在我们自己的国家，只要不作乱，什么事都没有！”毛来也说道。
二人十分感慨，当初也是选错了路。
辛旦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可是二位君子可曾听过召国的事情……”
“辛君此言差矣，召国大部分的族人都南下了，留在召国都是一些小族和卿大夫，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而我们尹国则不同了，我们的大族都在王畿内，回去那姬匄也不敢动我们分毫。”
“呵呵，这些事我这商人就不懂了。”辛旦憨厚的一笑。
说实话，他确实不懂。
不过他很会察言观色，很快就看出了二人在王子朝跟前不得势，而且有回到王畿的想法。
“而为贵人，如今楚国纷乱，何不带着族人回到王畿之中？反正天子也不敢拿尹国和毛国手。”
辛旦趁机说道。
毛来叹了一口气：“我们二人又何尝不想呢？但是我们如今势单力薄，想要离开楚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王子朝和楚国的关系匪浅，楚国一直有人盯着我们。”
“可是如今楚国王都都被攻破了，岂不是个好机会？”辛旦说到。
毛来和尹介子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太难了……如果在南阳的时候，我们或许还能回到王畿。”
“没错，如今我们被王子朝带到了这里，这里是楚国的腹地，周围有很多楚军和秦军，我们两家要是稍微有北上的迹象，就会被发现的。”
二人一脸的怨恨，都暗恨自己当初在南阳的时候没有逃走。
“说的也是，楚国的关卡之严，我一路过来是深有体会啊。”辛旦道：“你们在南阳住的好好的，又何必来到随国呢？”
毛来和尹介子又相互看了一眼，毛来想张口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让忍住了。
辛旦非常知趣地没有再问，而是转向了其它的话题。
“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过如今王畿内最为有名的天青酒？”辛旦问到。
“听说过啊！而且我还喝过呢！”毛来道。
“哦？”
“前不久有人送给王子朝一瓮，我有幸尝了一口。”
“滋味如何？”
“老实说，比这般酒好得多。只不过我离开王畿太久，反倒是很想念胡氏的这些清酒。”
“毕竟故国在北。”
“哎……故国，何日才能重回故国呢？”
毛来的眼眶有些红润，酒精的作用之下，让他变得十分感性。
“算了吧，就算我们回去，说不定也落得和尹固、召盈一个下场。”尹介子安慰道。
“可惜啊，二位君子皆非凡人，却被困在这里。”辛旦摇头，表示十分惋惜：“或许有一天，王子朝也能和公子重耳一样，重返故国，成就大业。到那时，二位可就是辅佐天子登基的大功臣了！”
“呵呵，什么大功臣。若不是看到我们还有一些兵力，王子朝早就甩了我们了。”
“召恒那小人，如今得到了王子的宠爱，不顾一切地排挤我们。”
“还把我们的军队派去罗地，那里可是秦军和吴军交战的战场！万一出什么意外，我们两家就彻底完蛋了。”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吐槽，很快将咒骂的核心变为了召氏如今的家主召恒。
“我一直听闻王子朝乃是明主，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家族跟随他，没想到……”
辛旦十分惋惜。
“王子朝一开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明主。即便到了楚国，我们也依旧相信他可以登上天子之位，只是最近不知为何，他好像……好像无心争夺天子之位了。”
“啊？怎么可能?”
“他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当中，每日就看那些从王城带来的典籍。”
“很多事务，都交给了召恒和南宫月两人处理。”
“最近一次亲子下令，还是让我们全部搬迁到当阳。”
……
二人说了一大堆，辛旦听到了不少的消息，他感觉实际成熟，于是问道：“看来王子朝来到随国，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啊。”
“谁知道啊！他最近神神道道的，做什么也不给我们说。”尹介子道。
“会不会是他想帮助楚王作战呢？”
“怎么可能！我们就这么点人马了，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
“那他……”
“我感觉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也觉得。派出我们的军队，并不参战，只是在沿途搜寻什么东西。”
此时二人已经大醉，又和辛旦说了很多。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辛旦才从尹介子的家中离开，赶紧回到了辛莫的跟前，将今日打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辛莫。
“……这么说，王子朝来到随国，是在找什么东西？”
辛莫站在院子当中。
王子朝在找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巩茗说的宝藏？还真有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