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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几千辆、几万辆 (求波推荐票吧,谢谢!)

第294章 几千辆 几万辆 (求波推荐票吧,谢谢!)

君臣二人交谈着,殿门口一个小太监静静地立在门外。他低垂着头,双手揣在袖子里。

大宋宫廷里草木的影子渐渐东移,渐渐地天空中的星星越来越亮。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三日后的傍晚。

汴河河面上漂流着许许多多的灯笼,多是女子祈愿所为。明明河流有尽头,可是在古人的心目中,看不到的尽头反而让他们对未知产生了许多美好的猜想。

她们坚定地认为,只要祈愿的灯一直顺着河流往下漂浮,就能够将自己的心意送达给众神。

约莫傍晚时分,赵明诚来到汴河边上时,天空中无数星星明了,澄清如镜的河面上倒映着成千上万的星星,两岸芦苇丛中、柳树底下都是一丛一丛的萤火虫。

在暮色的注视下,夕阳落在汴河河面上最后一道红光消失之前,赵明诚迈步进了一条船舱,舱房里已经提前放好了信。

赵明诚坐在上面看着那份信,不免神情淡漠。

夏日的夕阳,最是好看,鲜红的夕阳像是处女的血浸染在天边,一团一团被渲染地异常吸晴。

赵明诚心不在焉地坐马车回到家里,刚一回家就听人仆从转告,“少师,府上来了客人,说是见不到您不走,说是从秦凤路过来的。小的想少师曾经在秦凤路做过都监,应该是旧相识,所以就把他留在了府里。此时还在厢房候着呢。”

“秦凤路?那人是姓王还是姓刘啊?”赵明诚说话时声音都带着笑。

“不知道,他说您见了就知道了。看模样不像是一般人,像个武将。”

赵明诚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待进了厢房,见一个青壮汉子正翘着二郎腿,鞋子也不脱就躺在床榻上。

“王禀——我就猜是你到了。”

王禀往侧面一瞧,见到真是赵明诚本人,不过他好像变矮了似地。

“久违。”王禀的声音变得有些粗重。

赵明诚拍拍王禀的肩,“你怎么过来了?”

“任期满了,回家省亲。朝廷给了任命,接下来要把我调去衢州。”

赵明诚没有眼线在枢密院,而且现在的枢密院直接对皇帝负责,朝都不上了。这还得是章惇的功劳,最后关口他还是做了很多实在的事情。只是赵明诚就不能再明着参与军政大事。否则王禀回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至于事先都没人知会他一声。

“什么时候走?”

“不急,这一回我可以在汴京休息起码两个月。在外快要七年了。”

赵明诚想起,当初是他带着王禀去了边地的。只是一进入枢密院治下,他就很难再帮王禀。除非运用自己的政治影响力,仅仅是告诉外人,王禀是他过去的故交,这样都可以对王禀的仕途起到极大的帮助。

“武将虽然辛苦,可是升迁倒是好说。你这一回去衢州,应该是升任了吧。”

王禀摇摇头,“西北那些地方,都是本地人。要想着升迁,还得是回来做。我是受不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高原上,一年只有两季,虽然夏天倒是凉快,有数不清的牛马羊,可是我老家却是汴京的,日子久了,倒也呆不住。”

“这回回来,是家里人催着我回来成亲的。好在之前陪你参加了战事,驱赶外敌,也曾扬眉吐气过一回。这一回来,家里长辈都请我主动先去祠堂拜宗庙。”

王禀十分坦诚,将他的事情如实相告。

赵明诚察觉出一二猫腻。

自古以来,地方和中央就互相对抗。你以为西北之地狼烟频起,可是那里还是有一股当地势力,只有赵明诚、昔日童贯那种中央权力机关下派的一级大员下派地方,地方势力才会稍微收敛,做出该有的姿态。

像寻常人被外派,去异地做官,要么就被利益同化,要么就被当地利益者敌对做不长久。所以清官是少数。

“我知道了。那你将要赴任何职?”

“衢州招讨使。”

“地方招讨使,这可是个好差。招讨使专门负责剿灭盗贼。现在各地土地兼并的情况这么严重,流民的数量越来越多,纵使开多少冶炼场,也补不了窟窿,你被派去做招讨使,基本上去了就可以做出功绩了。只要有功劳,届时升迁一应好说。”

“是这个道理。我也算是终于熬出头来了。”

王禀不过二十五的年纪,这就可以蹦到地方招讨使,若说里面没有赵明诚的因素,他自己都不相信。

两个大男人相见,没有彼此预想的那么豪气干云,相反两个人说话都异常谨慎。

山高路远,一旦上任离别,那即是数年见不到面。所以古人在这种环境下对待感情就特别审慎,生怕说错话。

想来这也是古人庄重慎言的一个原因所在,有些人是真的见一回少一回。

“刘韐呢?”

“他决定留在西北。”王禀说这话时,有些自叹不如,他自己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做个大英雄,而不是西北大漠里的修渠人。“现在的秦凤路可离不开他,他又要教书、又要整顿士兵,还要带领百姓垦荒屯田,也坚持像你说的十年如一日种树修渠。”

“这像他的作为。”赵明诚一默,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赵明诚才显得不至于太过孤寂,“赶明儿我请官家给他赏赐,也好慰劳慰劳他。”

王禀微微一怔,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么……这就变成少师了?”

“有些事不是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时局造化罢了,也许有一天,我的头颅就被悬挂在东门之上。”

王禀微微一默。

这些年来,见多了人情世故,王禀这才慢慢地了解、理解赵明诚。现在的他才知道像赵明诚这样有着极其顺当的仕途经历,却坚持不忘初心,这份精神到底有多可贵。

换了旁人,指不定早就放弃了。

可是赵明诚非但坚持了这么久,还真的被他做成了。

“我过来的路上,听到他们在说你。”

“说我什么?”

“大部分人当然一提起就在夸你,他们说你给朝廷出了个好办法,以工代赈,让很多没了土地的人后续还可以有饭吃。”

赵明诚都习惯了,只是他忽地又说了句,“汉人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就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是能够不计较前仇旧恨。”

自己家的土地被剥夺了,结果转头有人给他一口饭吃,就觉得这是天大的恩德,从而又能满意自足的生活下去。

王禀则道,“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人能够建立功业,成为杰出的人才。”

赵明诚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给他们传播一下民主的思想。毕竟封建制度走到大宋,再往下走,就变得有些过于剥削民众了。

反正都要走工业革命的路子,如果没有民主的理念,恐怕日后也很难成事。

这可是大宋,百姓读书多的时代,只要稍微给他们说点道理,他们很快就能接受。而且大宋王朝的起义是最多的,民主革命的种子几乎是深种骨血。

王禀忽地又道,“只是我过来的路上,还听到一些其他人对你的评价。”

“什么人?”

“有一位庄主,他已经将要七十了,当谈到你的时候,他说了些不一样的。”

“直说就是。”

“他说你在想着把人叫醒。”

“我的回答恐怕是,能叫醒一个就叫醒一个,否则来不及了。”

如果真的等到金朝建立以前,中国还没有走上工业化的道路,那历史就会重复。

王禀眼中一热。“朝廷里是勾心斗角的地方,难为你能坚持到现在。哪像我,只想着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不虚此生罢了,没得你那份为民着想的心地。只是有时候,无知的人往往十分快乐;而越是知道的多,见识的多,越是清醒,越是挣扎难受。”

赵明诚回应道,“是这个道理。有时候感觉世人都是清醒的,只是故意装睡罢了。明明大道、正道就在前方,不肯走,非要认为有捷径可以去走,于是就闹出这么多乱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家里已经有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了,还是想要再多占。”

王禀笑道,“你还是老样子。书生意气,古往今来,人性一直都是如此,不是吗?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能抛却自身,去追求大道不成。世界上的人生下来就是三六九等,可是人心往往不安,一面都想做人上人,口中却念念有词非要说什么众生平等。”

“要我看,当一个人认清了自己的本性,接受了自己生来的身份和命运,意识到自己其实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小人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其实我们人就像是蚂蚁。在我们人的视角里,每一只蚂蚁都是一样的,庸庸碌碌,终日奔忙;只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分了太多三六九等,这么下来,本来简单的事情也就不简单了。”

“也许我们看起来一模一样且卑微渺小的蚂蚁,其实内部也像我们人一样。蚂蚁是人,人也是蚂蚁。”

王禀亲切地看着赵明诚。他知道赵明诚此时被困在朝居之中,动弹不得。他想要做大事,可是时局环境不容许,所以他心里是异常痛苦的,甚至自责。

王禀认为赵明诚过分把国家的责任、民族的危亡都揽在自己肩膀上了。这样活着,怎么会不感到累呢。

“我就一直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和蚂蚁一样,渺小却又自不量力。只有当自己承认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重要,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这样才能安然处世。”

王禀面上带着笑意,“我反正是觉得,我也不过是一个寻常人罢了。若是运气好,以后可以做个大将军,威风凛凛,回来也好光宗耀祖。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莫要为恶,余事皆可行。”

赵明诚听着,恍然有所悟。

他知道王禀是在劝告自己。有时候最难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而是人自己无法面对自己。

做一个人群里的异类,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承认自己的身份很平凡,很普通,这确实是解决之道;可是对于赵明诚来说,即便承认了自己是个普通人,可有些事还得去做。

穿越者这种身份,注定了赵明诚不可能去乐天安命。如果一个有知识有良知的人穿越到了过去的时空,明知道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即将遭受巨大的危机却还无动于衷,那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做到这个位置,想下去,或者想退,都已经是不能了。还有许多人要仰仗我给他们衣食俸禄,我若是说要这个时候忽然将想做清心寡欲的人、那恐怕无数人要跟着遭殃。”

王禀见赵明诚心意如此坚定,说实话心里也很感动。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少年结识,曾经一起在西北共事,如今过了这么久,见识了许多人许多事,发觉两个人还是有话说,并且三观契合,这是非常难得的。

赵明诚请王禀过去樊楼喝酒。

一路上遇见推车的老汉,天色昏黑,可是他的车床却在黑夜里反着光。

王禀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是什么车,我还以为是银子做的。”

“铁车。”赵明诚轻轻道。“这是我们工部今年刚做出来的第一批铁车,车床密度高,质地轻,耐久。比起木头做的车,用途要多些。就是不耐腐蚀,一下雨,就会生锈。”

王禀瞪大眼睛,走上前欲去看那老伯的车。那老伯却护在身前,“这是我新近赚钱营生的宝贝,可不能被你瞧了去。全汴京也不过五十辆车。”

王禀听了就剁脚,在西北军中久了,一言不合就想着把这老汉提起来用拳头问候一顿。

赵明诚拦住,“别急,明日我带你去我的作坊看看。”

王禀这才放下那人。

“奇了怪了,我就看看怎么不行。”

“如今我宋汴京城中,大家都重视工艺,喜爱工艺产品。你以为他是在推车出来走动吗,实际上是出来炫宝来了。就像是文人得到了名家的画作,金石家得到了珍贵的瓷器一般。所以他一面炫耀拿出来走动,一面又不肯让人靠近去看。”

“怎会这样?你不是说你做这些东西是为了让百姓用的吗?”

赵明诚昂首笑道,此时的他才有了当年十七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产量低,物以稀为贵;等到生产个几千辆、几万辆出来,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把这些铁疙瘩当个金宝贝。”

王禀摸摸后脑勺,“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要弄出几千辆、几万辆来,那得花多少矿石。”

赵明诚没有答话,心里却暗暗发誓想把西域宝地都抢回来。

王禀又问,“我听说你的蒸汽机成功了?”

“是尝试运行中。等到钢铁质量过了关,技术稳定,以后就可以大批量制造铁轨,也许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心目中的铁路跨越州县,直达西北边庭。”

大家伙六一儿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