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门议事厅
待众人离开后,原本意气风发的厉飞雨眼神一暗,连背影都有些落寞起来,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那伤人心肺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厉飞雨面色通红,打开手掌一看,掌心中附着着一滩鲜血。
这时,一名灰袍人从后面走出,急切到:“门主!”
随后连忙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帮助厉飞雨疏通体内的经脉,流畅气血,厉飞雨面色缓和了许多,重新做回了位置之上。
平静道:“无事,老毛病了!”
灰袍人叹了口气,当年王绝楚退隐,出乎意料的将大权交给了厉飞雨,别人不清楚,但他却明白,这一切都是那名青衣少年的决定。
包括自己,至今不是还受厉飞雨所控吗?不过他也没有反抗的心思,一生都在七玄门,他对此处有极深的感情。
厉飞雨目光深远,看着大殿处的黑暗,冷漠道:“必须着手解决思羽派这个毒瘤了。”
对七玄门来说,思羽派并不能算什么致命的威胁,在加上野狼帮,又岂是思羽派能抗衡的。
他之所以没有腾出手来收拾,都是因为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年少时为搏名利,而服用抽髓丸透支潜力,到如今终于开始发作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若不是韩立走前为他细细调养了一番,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了,能活到如今,已经是得天之幸。
“咳咳!”
正这样想着,他又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身为化劲高手,可见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何种境地。
这时张袖儿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与当初的青涩稚嫩不同,如今的她已为人妇,身材丰腴,一举一动,都有一种成熟的魅惑。
看见厉飞雨面色有些苍白,她顿时面带焦急之色,快步走上前,关切道:“夫君,你的伤势又发作了?”
她圆润的右手小心的拍着厉飞雨的背部,而后又轻轻自上而下的抚摸,道:
“夫君,我近日又寻到了一种药方,你快试试,说不定有效果。”
随即,她便端了一碗散发着苦涩之味的汤药,递给了厉飞雨。
厉飞雨很是熟练的接过,而后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才带着温柔的目光看向张袖儿。
他自然知道这些普通的汤药没有作用,但张袖儿为了给她寻药,可是走遍了荒野城镇,求医无数。
“感觉好多了。”
厉飞雨面带红润道。
听到此话,张袖儿笑容绽放,眼睛却有些微红,道:“那我晚点再给你熬上一道,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忘了,你答应了要教玉儿习武呢!”
厉飞雨点了点头,眼神更加温柔,道:“这是自然,等玉儿长大些,我要亲自教她。”
玉儿便是他与张袖儿的女儿,如今的年龄才两三岁,长得甚是可爱,虽然是个女孩,但他也喜欢的紧。
不过心里也清楚,自己恐怕等不到玉儿长大的那一天了,殒命,或许就在这两年。
看着眼前贤惠体贴的张袖儿,厉飞雨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后悔之意,在亲人面前,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无足轻重。
想到自己年轻时对白名说的那番话,不由得露出了自嘲的神情,如今看来,太过狂妄了。
逆天而行!
代价太大了······
和妻女温存了一会,厉飞雨便出了房子,独自一人,在门中溜达了起来。
“门主”
“厉门主!”
····
在经过一片练武场时,一片片呼喊传来,这群少年皆是面露崇拜之色看着厉飞雨,如此年轻便成为了一派之主,说年少有为也不为过。
见到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如红日初升般,他也是露出了笑容。
看着决定七玄门未来的这些弟子,他心中总有一股别样的感觉,当初自己也是如此。
虽然才三十岁的年纪,但因为抽髓丸的原因,他面容像一名饱经风霜的中年人,心态也是越来越平淡。
或许将死之人都喜欢追忆过去,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来到了神手谷中,在经过那处密林时,想到自己与韩立白名两人初遇的场景,不由得摇头失笑。
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无人问津的神手谷中,竟然有两个身为修仙者的少年。
微微驻足了一会,厉飞雨又转了一圈,而后来到了赤水峰上。
瀑布依旧,飞流直下,敲击下面的巨石,周围被白雾笼罩,仿佛亘古不变,远处千里黄云,云卷云舒。
厉飞雨在瀑布前微微出神了片刻,与韩立相伴的那段时光一直在脑海中闪过,那时两人都为少年,又臭味相投,好不快哉。
如今,这偌大的七玄门,自己也只能与张袖儿聊两句了。
“不知韩立如今是否安好?”
他在原地站一会,便没打算再待,七玄门门主,如今可不是清闲的位置,刚刚转身,他似乎有所察觉一般。
一股白雾散开,只见前方站着一人,身材消瘦,一袭青衣。
这人身上的气息并不算强大,甚至可是说就是一个普通人,露出的一角样貌也年轻的过分,大概只有十五六岁。
厉飞雨微微疑惑,神手谷自从韩立走后,他就一直没有让人进来过,莫非是哪位顽劣的弟子,偷偷溜了进来。
刚准备开口呵斥。
青衣男子忽然转过身,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飞雨,好久不见!”
·····
“白师兄!”
厉飞雨喜出望外,惊呼道。
看到这张容颜未变的脸,以及那熟悉的笑容,心中又喜又惊,没想到四五年不见,白名的样貌竟然没有改变分毫,依旧是那少年的样子。
他快步走上前,心情激动道:“白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白名微微颔首,道:“经过此处,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如何,一切可还好?”
他打量着厉飞雨,一身华袍,不怒自威,举手投足之间,已然养成了上位者的气势。
“都还好,自落日峰那一战后,两派都体停戈止战,后面稍稍恢复些元气,也因为师兄的原因,并没有再次发生争斗,反而越来越亲密。”
“那便好!”
白名点了点头,移步到断崖处坐了下来,道:
“韩立离去多久了?”
面对数年未见,已经不知是什么实力的白名,厉飞雨忽然有些局促起来。
白名如今返璞归真,若一个普通人般,再加上随意的语气,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压迫感。
但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让他感觉,自己面前是一位随时要飞升而去的仙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