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贾牧之要将弹劾的御史打进诏狱
翌日,三更鼓刚过。
睡在东厢房的袭人便摸黑穿衣起身。
少顷,穿着整齐的袭人,先是在院子里升火准备着热水,而后,简单洗漱一翻,便抬脚进了大爷的卧室。
许是被袭人的动作吵醒,和袭人隔着一个隔间的鸳鸯醒了过来,只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便从榻上起身。
先是在屋里思忖半响,这才摸索着更换衣裳,准备帮衬袭人一把,今日是玖大爷上朝的日子,可别让玖大爷误了时辰。
另一边,袭人轻手轻脚进得大爷的卧室,先是点起油灯,这才打眼朝床榻瞧去。
只见透明的帷幔里面,熟睡中的大爷却又是另一翻……模样。
袭人心跳开始突突地加快了起来,眉眼显出一丝温馨。
蓦地,她的肩膀被人从背后轻轻一拍,她刚想惊喊出来,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她强忍下来。
换一种说法,那就是,她的嘴巴是被鸳鸯给拿手堵上的。
“你傻愣愣的,杵这儿作甚,可别误了玖大爷的时辰。”说完,鸳鸯似乎想到了什么,在袭人背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西府那边的事情,你还是早点忘了罢。”
袭人一听,情知鸳鸯是误会她,适才,自已失神下打量大爷时,她定是误会自己还在想着宝二爷那边厢。
转过身来的袭人,急声道:“你想歪了,我只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喊醒熟睡的大爷。”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袭人的后面响起。
“这就难办了,我总不能睁着眼睛,让伱来喊我起床罢。”
袭人和鸳鸯一听,连忙或转身或打眼瞧去。
却是玖大爷此时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正在床榻上面做着奇怪的动作。
“呀,大爷醒了,婢子侍候你起床。”袭人忙将衣架上面的衣服扯下,准备替大爷更衣。
鸳鸯抬头时刚好迎上玖大爷那双温和的眸子,心里一突,连忙垂下螓首。
贾玖在床榻上面做了一组伸展动作,而后便下了床榻。
“这下,怎么轮到你杵在那里不动了,鸳鸯,你快过来帮我,可别误了大爷出门的时辰。”袭人等大爷接过手中的衣裳,回过身来,回敬了鸳鸯一嘴。
贾玖瞧见袭人给他拿来那身朱红的飞鱼袍,想了想,他便让袭人寻来那套麒麟服。
这件麒麟服,是他南下当天,戴权复又拿过来的,说是绣衣卫高级官员标配的麒麟服。
今日是他第一次上朝,还是不要穿一件那么扎眼的朝服。
这身朱红飞鱼赐服,可是只有一等侯爷以上的级别,才能得于圣上赐服。
贾玖可不想在朝常上面,被那些朝臣们当猴子那般看着。
贾玖只希望,大朝会时,自已便垂着脑袋混在武勋那边,待熬到下了朝,他再将奏疏递给崇德帝。
洗漱毕,着一身麒麟服的贾玖,抬脚往正门行去。
此时,时辰来到了丑时四刻。
幸好大周的大朝会,每月也就两次,分为每月的朔朝,望朝。
还有就是每年的元旦、冬至、万寿节当天,其余的便是常朝。
常朝则无须三更鼓刚过,便要在温暖的床榻起床,而后,在寅时前赶至宫中等候上朝。
常朝时间不定,多数是在辰时初,除非有特发事件。
常朝所论政事,早朝允许四方奏事,而午朝仅通政司、六科给事中、守卫官、各衙门有军情重事允许上奏,所以,午朝极少发生,一旦进行午朝,多是商量军国大事。
当然,重臣和宠臣,则是在递了牌子,皇帝心情高兴便会宣见。
而有些官员,毕其一生,也没有那种幸运,能够到得圣上赐下来的进宫牌子。
如今是初春,天气有所回暖,如若大朝会是放在寒冬的时候,多数官员都会想方设法请假逃避大朝会,不是这个在初一头疾,便是那谁,在十五的头一天晕厥过去。
甚至有一些人,直接不来,反正,圣上又不会宣自已出班问话。
顶多也就是克扣一些禄米,或者打打板子又或狱中几日游。
张三、李四等亲卫已经套好马车,正精神抖数、生龙活虎地在门口,候着伯爷的到来。
……
寅时五刻,大明宫。
彼时,从午门那边的宫道上面,形成一条连绵不断的人流。
中间的御道上面,穿着绯、紫官袍的大周官员,正络绎不绝地朝着含元殿的方向而去。
其中,偶尔穿插几道身披青色官袍的正七品官员。
御道的左右两阙,上面侍立着的是当值禁军,以及宿卫执杖的旗校。
沿途每隔一小段距离,两边各侍立着一名龙禁尉和一名红衣内侍,他们当中,穿插着鸿胪寺的当值官员。
而出自都察院的纠仪御史,则是提早朝臣们一个时辰,便已经候在了含元殿的广场上面。
彼时虽只是寅时,但广场这边,却是烛火通明。
广场四周,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处高架大型的精美灯台,上面是燃烧正旺的超大号油灯或火把。
下方,则是身披华丽披风,气宇轩昂的龙禁尉、以及全副武装,体魄健壮的宫廷禁军。
他们神色肃然,目光冷峻,身披金色盔甲,或手执长枪或腰挎宫刀,威风凛凛。
龙禁尉和禁军们手上的兵器,还有那一身颜色鲜艳厚重的盔甲,在周遭烛火的映照下,气势磅礴。
含远殿大门到广场下面,是宽敞、连绵不绝数百台阶的玉阶。
上面每隔一大段距离,便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红衣内侍,以及都察院出身的当值纠仪御史。
每隔一小段距离,两边的台阶上面,便侍立着执枪挎刀、英姿勃勃的禁军校尉。
玉阶下面,广场上已经侍立着两拔泾渭分明的文武朝臣。正安静地等着大朝会的到来。
文官袍服上绣的是禽,武官袍服上绣的则是兽。
居左边的文臣,正与自已旁边站着的同僚小声交谈着。
而右边的武官这里,大多是双手环胸,闭目静待朝会的到来。
这时,离朝会的时辰还早,到场的官员多是一些低级官员,并没有一位紫袍大臣,武官那边,则是连一件赐服的武将都没有。
等过了两刻钟左右。
含元殿广场的人越来越多,随着下级官员同上级大员请礼问安声响起,广场这边,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红衣内侍,将他手上那条长长的甩鞭,重重地甩在玉砖上面,旋即,一声爆喝声响传来。
“肃静!”
闻听鞭响,诸朝廷官员马上便安静下来。
随着时间的逝去。
四位内阁大学士,以及五位军机大臣的到来,场中一时之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诸位官员纷纷朝四位大学士打着招呼,而武将们也是睁开紧闭的眼睛,纷纷朝着五位军机大臣见礼请安。
这时,玉阶上面的纠仪御史,仿佛睡着了似的,对广场这般热闹声响的一幕,仿若不见。
贾玖也只是比大学士和军机大臣早来了一刻钟,彼时的他,正低垂着脑袋,挤在一堆飞鱼服和斗牛服的武勋中。
他这个只穿着麒麟袍,近来风头正劲的年轻人,并没有被多少人留意到。
很快,在宦官敲响钟鼓,一名身材壮硕的太监,将手中的那条长鞭重重一甩,于半空中炸成一道爆响。
旋即,空旷的广场上面,传来钟鼓司的奏乐声响。
文武百官在内阁大学士、军机大臣的带领下,抬脚迈上玉阶,准备朝见崇德帝。
鸣鞭过后,负责纠察的御史在玉阶上面监督着,凡是有咳嗽、吐痰、拥挤或仪态不整的官员,皆是会被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与此同时,等含元殿里面的崇德帝,落座高台龙椅之后。
又一名身材壮硕的太监,再次鸣鞭,紧接着,在鸿胪寺值班朝臣的唱声下。
大周诸百官朝臣,面容肃穆,双手执笏,抬脚踏入含元殿。
贾玖低垂着脑袋,双手持着一支象牙笏板,跟在一只大腹便便、行动缓慢身穿斗牛服的勋贵后面,抬脚行进含元大殿。
贾玖双手所持的笏板,可以随时记录圣命或旨意,亦可以在没有写奏折时,将要对陛下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漏。
进入大殿之后,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勋亲班),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贾玖作为三等伯,属于武勋当中最低一级爵位,故而,他的前面是一群华丽赐服的公侯、伯爵。
诸朝臣当即行一拜三叩之礼,而后在崇德帝的叫起声响起,诸朝臣再叩拜谢恩。
这时,一名鸿胪寺官员先行出班,对着崇德帝奏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人数。
崇德帝听后,微微思忖片刻,沉声念了两个人的名字,而后,便有鸿胪寺官员唱诺起来。
不多会,两名被崇德帝念到名字的进京谢恩官员,进了殿门便远远叩拜高台上面的崇德帝。
等殿内响起崇德帝温和的声音,两名地方官员这才缓慢起身,躬着身子近前,至奏班前,复又跪谢圣恩。
随着一套烦琐的礼仪过后。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温声勉励他们几句,接着,便挥手让他们二人退出了含元殿。
这时,鸿胪寺的官员望向五军都督府这边,见边关没有奏报,随即唱起诺来:“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贾玖一直闭目养神,昏昏欲睡,直到听见鸿胪寺官员最后面的这句话,突地精神一振。
退朝了?
随着鸿胪寺官员话落,含元殿一时静谧下来。
少顷,文臣那班,一位正五品官员咳嗽一声,而后双手持竹笏出班,朗声奏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再有两月便就是太上皇的万寿节,今有高丽、安南、东瀛、琉球、帖木耳汗国、喀城、吕宋、苏禄、暹罗、满刺加、占卑等,诸藩属国的使节,他们已启程前来我大周朝贡的路上。
如今,鸿胪寺是个什么章程,我们这边,需要按什么规格去迎接这些藩属国使节团,尚需朝廷商议出一个章程来。”
诸人听完鸿胪寺官员的奏报,有些人,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这位官员所奏的万寿节,可是上皇的成寿节。
如今太上皇尚且还昏迷不醒,可这些外邦朝贡使团,于去年便已经说好,总不能打发人家,半路而回。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面无表情,先是环视一圈下面的朝臣,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鸿胪寺寺卿的身上,沉声道:“如常进行,至于规格,寺卿便安排一位少卿,主持此事即可。”
说罢,崇德帝便住口不言。
鸿胪寺卿连忙出班领旨。
这时,一位都察院御史轻咳一声,持笏板出班,朝高台上面的崇德帝奏道:“陛下,臣、都察院巡城御史,弹劾绣衣卫北指挥司指挥使季安。
其人无法无天,竟率领北司三城千户所,将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三座郡王府的承爵人打入诏狱,臣、请陛下降旨申饬绣衣卫,并降罪于北司指挥使季安。”
话落,殿上顿时响起一片小声议论声响。
高台上面的戴权努努嘴,纠仪御史见状,当即大喝:“肃静。”
“西宁伯,可有在朝班当中?”蓦地,崇德帝抬眼,望向勋亲那班。
闻听陛下所言,文臣这边,纷纷侧眸或翘首望向一群穿着赐服的武将那边。
就连四位大学士,亦是被陛下这一声喊,给惊讶到了。
杨瑞和眉头轻轻蹙起,这贾玖回京他是知道的,只是今日大朝会,他却是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贾玖亦会上朝。
勋亲那边,除了信国公,英国公以下,无不是微微回首,开始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时,侍立在贾玖前面的那位身材略显浮肿,肥胖如猪身穿斗牛服的伯爵,只见其艰难地转过身量,用他肥胖的手拿的笏板,轻轻捅着快要睡着的年轻人。
贾玖当即睁眼醒来,疑惑地望着前面这只‘大肥猪’,不懂他为什么要扰人清梦。
“你便是西宁伯罢,陛下喊你。”那个大胖子见年轻人睁眼,也不停手,一面拿笏板捅着贾玖的肚子,一面小声说着。
贾玖神情一凝,先是拿手拭开对方捅自已的笏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双手持象牙笏板,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因第一次上朝,有点儿小紧张,故而没听清陛下唤臣,臣请罪。”
闻言,一些有着同样经历的朝臣,纷纷善意地轻笑了起来。
不过,更多的是对贾玖这翻话头的鄙视,或耻笑。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望着一身麒麟服出班的贾玖,目光先是一凝,而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西宁伯,有御史弹劾你绣衣卫昨夜闯入三座郡王府邸,无故拿问三位承爵人,你怎么看?”崇德帝平稳的声音传来。
贾玖躬着身子,双手持着象牙笏板,一拱手,奏道:
“敢问陛下,是哪位御史弹劾臣,想来,此人必是受了那三座王府的好处,亦或其人本就参与尚膳监刘宝来一事。
臣、要将其一并拿问,先行打入诏狱,再让绣衣卫北司校卫,严刑拷问,等臣好好问明原委,再回禀陛下。”
“……”
“!!!”
适才,还有小声称赞贾玖其人生得俊朗,年轻有为的朝臣们,当即被他这一段话给惊掉了下巴。
简直是无法无天,国朝自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过,御史被打入诏狱的事情发生。
他们没有听错罢,这位年轻的西宁伯,说要将御史打进诏狱,还要严刑拷问?
高台上面,崇德帝的面色一冷,爆射出一道冷峻的目光来。
他倒是没想到,贾玖比他想的还要大胆,连他作为堂堂一位帝皇,尚且不能将都察院或者六科任何一人,直接下狱,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显示其人有违犯国法之事。
最近,崇德帝被六科那六七十人,给烦得他头疼不已。
思忖片刻,崇德帝便猜到,贾玖许是想将刘宝来那件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
难道?贾玖短短三日,便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念及此,崇德帝冷眼目视先前那名御史。
先前那位弹劾贾玖的御史,闻言,先是冷哼一笑,而后这才出班,朝贾玖冷声道:“弹劾绣衣卫的便是下官,敢问西宁伯,当如何将下官打入诏狱。”
贾玖微微轻头,瞥了一眼身穿正七品官袍的中年人,肃声道:
“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三座王府承爵人,皆被绣衣卫查出,其三人与尚膳监刘宝来有银钱往来,本伯将其三人请回北司问话,实乃本分。
尔倒好,却是第一个跳出来弹劾绣衣卫的人,如此一来,不得不让本伯认为,你实乃与刘宝来一党。”
贾玖话落,殿内便是一静。
而那位御史,却是目光一变,颇为惊讶地盯着西宁伯。
都察院右都御史左周,连忙出班,朝高台上面的崇德帝奏道:“启禀陛下,西宁伯所言,臣有所耳闻,这实乃怪臣,是臣没有与下面的御史通气,臣、请罪。”
适才那名御史闻言,脸色一变,他已经从右都大人嘴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这时他望向贾玖的目光,充满了忌惮。
没有多想,这名御史便再次出班奏请圣上治罪。
崇德帝面无表情,声音平淡地说道:“卿、本就是风言奏事,朕、治你无罪。”
很快,贾玖第一次上朝便被人弹劾一事,被轻轻地揭了过去。
待贾玖退回勋亲那班,朝中又有一些朝臣向着高台上面的崇德帝奏言。
多是一些衙门鸡皮琐碎之事,又或者是下面的官员秦报详瑞之事。
除了这些,还有的便是河南、山东两地雨季防洪一事,以及做好赋灾的准备之事。
等高台上面的崇德帝一一指示内阁督办,含元殿,再次安静下来。
少顷,静谧的含元殿,闻听武勋那班传来一声轻咳,一位披着紫色飞鱼赐服的侯爷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前有会宁伯府被人打进府邸一事,今又有南雄侯府被人打进府邸,经此一事,京中武勋人心惶怕,谣言顿起。
长此以往,臣怕总有一日,说不得呀,老臣的府邸,亦会被那些贼人打进门中,臣、恳请陛下,恩准那些闲散勋贵,上奏提议掌亲兵一事。”
“陛下,信阳侯此举,万万不可。”
一等信阳侯周武,蔑视着礼部右侍朗周正,冷声道:“武勋之事,与你礼部何干,适才藩邦之事,怎不见你礼部跳将出来?”
谨身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郑琪,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手持玉笏出班,朝崇德帝奏道:“陛下,信阳侯此言不妥,国家之事,不分文武,信阳侯所奏之事实乃国事。”
说着,郑淇不满地瞥了一眼,兼领四武营都指挥使的信阳侯周正,冷声道:“何况,武勋掌亲兵这事,更是国之大事。”
说完,郑淇朝高台上面的崇德帝一拱手,奏道:“陛下,信阳侯此言差矣,武勋偶有打架,历朝历代以来,实乃常有之事。
更何况,我朝勋亲多为将门出身,他们家中的下人,明是奴仆,实乃脱离军中的将士,要怪,只能怪他们久不经沙场,又缺少操练,这才打不过别家勋亲。
陛下此前,已经下旨申饬东川侯,并勒令东川侯前往南雄侯府道恼,信阳侯重新拿这事往朝堂来说,莫不是,你这是与东川侯府有什么台面下的嫌隙?”
额贼你\/妈!信阳侯当即目登口呆,先是在心里问候了一句。
这些老酸儒,嘴巴简直就是藏了剑的,满肚子坏水,三言两语,便把自已引向东川侯的注意力中。
果然,东川侯先是拿眼瞥了一下郑淇,这才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信阳侯。
信阳侯正想说话之际时,雄武侯宋进直接出班,手持象牙笏,朝高台上面一拱手,奏道:“陛下,郑尚书言过其实,虽说武勋都是将门出身,然,朝廷并没有太多的职位,供他们以报国恩。
如郑尚书所言,有些武勋们的家仆,确实是操练得少了,话又说回来,按信阳侯所言,臣以为,陛下可下一道旨意,让武勋们自行筹建亲卫,以家中操练,饷银便由他们武勋自已出便行。
其一,可以堵上天下所有将门的嘴巴,不用担心他们责怪朝廷薄幸,其二,如此一来,便可无须国库多承担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