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51.都该死!
这一个消息传出来,也激起早朝千石浪,瞬间在上朝的官员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赵政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但他不会傻到和群臣同僚说。
让群臣误解陛下,不支持陛下所作所为,不是更好。
“陛下,为何又再次将几位太医送到诏狱。”
彭时并不知道原由,对朱见深抓捕太医一事提出疑问。
“彭学士,有人用药害朕,朕当然要查清楚!”
朱见深将衣袍露出来,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怕任何人知道。
裹着纱布的胳膊露出来:“要不是多亏民间大夫,朕是不是还会感染致死啊,你们居心何在!”
这下子,朝臣不吭声了。
有人害陛下?
彭时神情严肃起来:“陛下,臣等平日里确有劝谏陛下,但从不敢有害陛下之心,此事该严查!”
看着朱见深的伤,商辂也有些惊讶起来,太医院的太医胆子也太大了。
朱见深看了眼众人:“这次朕会彻查到底,参与此事的人,全部凌迟!”
站在百官之列中的赵政,不由得身子打了颤,他是知道这件事败露会带来多严重后果,但心里存着侥幸,且为了自己老家士族而死,也死的值。
就是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的快速,陛下竟然没事!
汪谓不会供出自己的。
不过他们两人躲过锦衣卫眼线,在纸上交谈的事,应该不会被发现。
可那东西汪谓不会留下来吧。
他倒也不指望自己活,做这件事时就没有后悔。
本来只是让陛下病一段时间,处理不了政事,也没有敢害陛下的心,就是干扰他不要收地。
一直觉得,只是伤口溃烂,这种小伤陛下不会察觉,会当做偶然,不会大查的。
这次失算了。
太医再次用药残害的事,又被推上风口浪尖。
赵政也没有什么畏惧,就算不做这件事,为了荆襄士族,为了整个家族的田地,也该出一份力,也要去劝陛下不收地。
这是他作为赵氏族人之使命,几千亩,万亩的土地就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积下来的财富,那些低贱的流民,半亩也别想分。
早朝结束,乌云密布。
百官整齐出了大殿。
朱见深还是有些发烧,但是伤口用了郭长生配的药,并没有继续发炎溃烂下去。
商辂道:“劝谏劝谏就可,这些人竟然还敢弑君,天下哪有这样大逆不道的臣子!”
“到底是谁。”彭时摇摇头:“谁有这么不计后果的疯狂,不敢想,若是李阁老知道,岂不气出病来。”
当初因为太子在东宫言论提及于谦和景泰帝的事引先帝不满,临死都要改易储诏书。
要不是东宫几人跟李阁老暗中助力解决,几位尚书认定只有太子可登基为帝,怕是早有他人。
若是李阁老知道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再次串通太医院,也会支持陛下所做。
汪谓端坐在牢房里,平静的看了眼跪在那里的方贤,道:“是我做的。”
听到这句话,方贤大喊道:“我一直拿你当好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汪谓平静的说道:“方兄,我没有要陷害伱,只是借这个机会,白花丹可消肿止痛,见你在用。
但我知道药性,如果量多则伤口溃烂,呼吸紧促。
只是想让陛下过了这段时间,放弃荆襄士绅土地之事。
没想到陛下从外面找来个大夫。
我生于荆襄,我的兄弟好友,家族也在荆襄,若是收地,多年来积攒的土地会一无所有。”
袁彬看着他道:“陛下说过,会重新分土地,按人口分,不会薄待任何一个人。”
汪谓激动起来。
“这是胡话,按人口分,每个人才能得到多少,哪有我们本来几代积攒下来的多。
你们收流民的地就可以,为什么要收我们的地,拿我们的地,去讨好那些下贱流民,凭什么。”
“陛下要怎么处置都可以,事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任何人无关,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也要拼死一试。”
袁彬道:“你最好交待,到底有没有人与你勾结……我们的人看到你跟几位荆襄官员一同喝茶,出入酒楼。”
“袁指挥,我知道你们锦衣卫一直厉害,可是抓人讲证据,你们听到我们讨论此事了吗?”
“杂家没有听到,不代表杂家找不到你们的罪证。”张敏走进来,声音尖细说道。
他看着汪谓:“陛下处置犯官,从不会为难妇人和孩子,但这次,你汪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该全家凌迟!”
汪谓这才猛然回过神,明白张敏的意思,随即又道:“我们死了也能去黄泉做一家人,哈哈哈,死我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这地,别想收!”
乾清宫。
朱见深坐在那里,听完袁彬回来禀报后,因为发烧的缘故,说话的语调也不高,微微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寒意。
“朕要平流民之乱,他们阻拦,明知道这种事不可为,还谋划,那就将近来和汪谓有来往的官员全部下狱。
阻拦此事的人,都该死!这次朕要他们死的明明白白,死无葬身之地,让他们名声臭不可闻。”
“陛下,当时没有听到他们聚在一起的内容,应该是用其他方法,避过我们的监察。”
“张敏。”
“奴婢在。”
“凡是这次出来反对荆襄之事的官员,把他们的事翻出来,懂吗?”朱见深冷冷说道。
张敏知道什么意思,陛下是要用这次的事连带下狱。
“是,奴婢立刻派人去办。”
“朕要他们亲眼看着,朕会将收回土地的政令下达,朕要做的事,无人可阻!”
朱见深也在思考,或许有些事他不该亲自出面,只做好决策者的事,执行应该交给可以信赖的人。
王皇后坐在那里,安静的抱着朱见深那只左胳膊,也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坐着。
看着朱见深在自己翻得有些烂的簿子上写着什么,询问过工部,又询问户部,直到所有人都离开。
他又在安排锦衣卫和东厂的规范问题。
她倒也能理解朱见深做这些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她也清楚的发现,有些事朝臣会反抗,甚至做小手段。
心里某些东西在敲打她,无论何时都要警惕起来,她心里担心,但也没有劝说他休息,多数不说话,就坐在那里看着。
柏贤妃听说此事,做了些汤亲自送过来,但是却被王皇后接过去,或许是觉得不妥,亲自过来跟她解释一番,然后将汤盛碗里,自己端了过去。
她回到寝宫后无心睡下,想起陛下与皇后坐在一起的样子,她便将头埋在膝盖上,低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