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奕要等的人很快带着官兵赶到了现场。
见到人之后带头的很恭敬的说道:“钦差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先是看了李峰一眼梁奕冷笑:“难道本钦差在哪儿还需要与你汇报不成?”
“下官不敢,只是听到有人聚众闹事害怕伤着了大人。”
“好了,你的责任留着日后再追究,现在问你,在南齐朝有人以下犯上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回钦差大人话,按照南齐朝律法,以下犯上主事者需根据罪行轻重,轻者可处以杖责五十,重者可至杀头,非主事者轻则罚银一百两,掌嘴等,重则可至流放边疆五年。”李峰尽管不解,还是如实回答道。
梁奕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按照律法,不敬、威胁或者不尊重钦差大臣又该如何处理。”
这时候李峰明白了什么,看向四人的眼神充满了可怜的意思,衙门上下都对这个钦差很尊敬,总会有不长眼的东西去冒犯,领头的和他关系还不错,然而在这时没有谁敢为其求情,知府来了都没用。
他回道:“依南齐律法,任何触犯钦差大臣者可视为对皇上的不尊重,当处大不敬的罪行,以主事者的罪行轻重可处以流放边疆十年,二十年,斩首,绞刑,被教唆者可从轻处罚。”
梁奕笑了笑,看着躺着的三人和跪着的一人,询问道:“你们四人是否听得清楚?”
领头的那人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今日一事从头至尾他都是主事者,意味哪怕都从轻处罚后果也很惨,再次呼道:“梁大人,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哦?你还想着有下一次,可惜本钦差给过你两次机会。”
梁奕又对李峰道:“这四人,当街顶撞本钦差,还差点伤及本钦差,以下犯上,并且随意在大街上抓人,条条罪行都是证据确凿,至于如何处理就交给李大人,另外他们还做过的事情也要尽量找出来才是。”
虽说是大冬天,李峰却感觉不到任何寒意,闻言连忙点头道:“梁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好好查办。”
“交给李大人本官很放心,判决结果出来后可张贴在城墙处,让百姓们都来看看。”
“是。”
一行人离去时周围的百姓振臂高呼,这四人在水磨县内可是‘有名’的存在,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今日见他被抓起来并且会对此严惩,无论是否受到过欺负,都是极其高兴的,同时还知道水磨县来了一位正直的钦差大臣。
回到衙门梁奕准备处理老者所状告之事。
因为老者不识字,便找来官府的代书代为书写诉状,同时还派一部分人将证人等寻来。
梁奕作为主审官坐在主座上,而县令则坐在一旁试听,老者被带上来后他才说道:“下跪者何人,所述何事。”
堂上老者是跪着的,就是梁奕也不能够破坏规则。
“草民水磨县小路垭村人,诉水磨县官差魏元强抢银两一事,当日魏元带着四名官兵冲进草民家中,强行抢去了救济的三两银子,草民的儿子儿媳也被以莫须有的罪行抓进大牢,要求各拿出一百两银子才可放人,同时还打伤草民,还请钦差大人做主。”
“竟有此事,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回大人话,草民所言绝无半点假话。”
就在这时,一旁的县令李峰也不管梁奕在旁边,厉声道:“大胆刁民,竟然敢状告官差,来人啊,先打十大板再说。”
老者闻言脸『色』巨变,以他的年龄别说十大板,哪怕减少一半都承受不住,好在梁奕及时制止道:“慢着,十大板就不必了。”
李峰焦急的说道:“梁大人,万万不可,否则不能继续审下去。”
“哦?李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本官不可以做主。”
“大人是钦差自然可以做主,只是按照规矩,民告官者必须要先打至少十板子,这个魏元虽说被关进大牢,可也是水磨县的官差,职位不高十大板即可,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梁奕算是听明白了,这个魏元很有可能便是刚才被抓起来的四人中的一个,冷笑道:“这个魏元乃是何人。”
“回大人话,魏元乃是衙门官差。”
“你就直接说,是刚才四人中的哪一个。”
李峰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回答道:“正是主事之人。”
梁奕笑了笑:“既然是主事之人那就是罪犯,自他冒犯本钦差的那一刻开始便不再是水磨县的官差,状告一个戴罪之人算不上民告官,何来先打十大板一说,再者今日是本钦差审理案子,莫非知县还要干涉不成?”
“卑职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请李大人好好看着,另外今日是本钦差申案,日后传出去和你并无关系,自然有本钦差顶着。”
说到这个份上李峰不再开口反驳,别说一个魏元,就是现在将他关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梁奕现在是挂着监察院左侍郎衔,前来查办大梁知府林仁钊失职一事,就连从二品的大臣都可查办,他小小的县令不在话下。
“带犯人魏元上堂。”
“带犯人魏元上堂。”
果不其然被带上来的正是刚才顶撞梁奕的领头者,魏元被两名官差押着上堂,跪在地上等候问话。
“魏元,抬起头来。”刚才还指指点点的人瞬间失去了神采,在大牢之中他就明白无论如何都是跑不掉的,对他的处罚肯定会极其的严重,已经做好了死罪的准备。
“现在本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是。”
“今年的十月二日,你是否带着四名官差去过小路垭村。”
魏元思考片刻后道:“记得。”然后又将四人的名字说了出来,不一会儿被供出名字的四人也被带了上来。
这时候梁奕直接老者道:“你们五人看看,是否认识这人。”
五人看了看旁边的老者,纷纷摇头道:“不认识。”
“好,本官会让你们想起来的,十月二日当天你们五人前往小路垭村,将之前发放的赈灾银两强行要回可有此事?”
“没有。”
“大人冤枉,我们的确去过小路垭村,但绝对没有抢过赈灾银两,还请大人明鉴。”
梁奕猛地一拍惊堂木道:“现在有小路垭村民状告尔等五人强行抢夺赈灾银三两,并且打伤小路垭村村民,私自抓人并且索要赎金,还不快如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魏元苦着脸说道:“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冤枉啊。”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随后一名官差从老者手中接过两份东西,拿给梁奕,他又才说道:“这两份,一份是赈灾银发放的证据,上面清楚写着五两银子,而另一份则是当日抢回银子后留下的纸条,上面可是有你魏元的名字,难道还有假不成?”
闻言魏元脸『色』大变,他记得当时的确丢下过一张纸条,因为想的是根本追究不到,随意的留下无妨,没想到今日会被当做证据。
梁奕摇摇头继续道:“将证人带上来。”
证人正是小路垭的村民,和老者的家离得很近,当日发生的看的一清二楚。
“你来说说那日所看到的。”
“启禀大人,那日这五人来到村里,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赈灾银两,几乎所有人家都被搜了一个遍,因为没有反抗所以免去了一顿毒打,而老张家因为儿子儿媳与其发生冲突,随后不由分说的打伤三人,并且将儿子儿媳抓去,至今没有回家。”
到了这里,梁奕再次询问道:“魏元,你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如果不招,本官还有证据。”
老者的验伤报告同样准备着,就是不给魏元任何狡辩的机会。
这会儿,魏元终于是低下头,不是因为梁奕拿出足够多的证据,而是想了想,反正都是会被判处重罪,多一个罪名和少一个罪名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何不如早些承认,以免接下来受皮肉之苦。
魏元不知道的是他的误打误撞的确免去了皮肉之苦,梁奕已经做好了他不认罪的准备,只要开口喊冤枉,立马就会上刑具,对于魏元这样的人来说没有心软的必要,到时候刑具一上来就算招认也是不能够撤走的,这同样是南齐朝审案时的规矩。
“我招,我招,当时赈灾两发放了之后我就发现有很多农户家中根本用不完,过了几日就去小路垭村索要赈灾的银两,最终一共得到了六百多两银子,已数花尽。”
随后另外四人和他招供的一模一样。
按照流程,接下来就是对五人进行宣判,给出相应的惩罚和需要赔偿的,然后记录的官员让五人签字画押后便彻底的结束,但是当然无意中看向李峰时认为事情并不是表面的这般简单。
因为在魏元认罪的那一刻,李峰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对跪在地上的五人点点头,意思很明显,李峰认为这五人做的很对,梁奕决定进行深挖,看看背后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