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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大夫人便得了急病,墨韵堂闹得沸沸扬扬,但连沈慕青和沈慕朗却都被拦在了院门口,二房、三房更不必说。

只能焦急的守在院子外面。

当工部尚书夫妇紧急从家中赶来时,里屋只有老夫人、宁国侯沉着脸在里屋。

地上还跪着一个刘大夫,还有躺着一个像死狗一般的王嬷嬷。

而地上瘫坐的一人则是平日里永远端庄优雅大夫人。

张尚书一进屋看到这番场景脸色立马寒了下来,“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可宁国侯和老夫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转过了头。

大夫人则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边叫着:“哥哥。”一边爬走到张尚书身前,拉着他的衣尾在张夫人的帮助下才站了起来。

原本还要安慰几句这要强的小姑子几句的张夫人,一看清大夫人的脸,立马吓得倒退了一步。

张尚书也吓了一跳,但还是忍着恶心,扶着大夫人。

宁国侯见状冷声道:“张兄还是别碰她,小心这脏病传给你了!”

张尚书大惊,脏病?

大夫人脸上满是泪水,望着张尚书的眼神充满了凄凉,她用帕子遮住了半张脸,生怕又看到刚刚宁国侯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道:“哥哥,我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

“不知道,这脏病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宁国侯见大夫人还是不肯承认声音更加冷冽。

“我……”

张尚书朝宁国侯走了两步,趁机松开了扶着大夫人的手。

“侯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国侯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大夫人骂道:“这个贱人,不知在哪里染上了花柳这种脏病,十多天没有出门见人了,亏本侯还以为她真的生病了,今日还特意带大夫来看她,不想她居然还欺骗本侯说只是过敏!”

“要不是本侯觉得不对劲,杀了个回马枪,怕是到现在都蒙在鼓里呢!”

宁国侯越说越生气,看到还在一旁忍不住挠着胳膊的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又是一脚:“说!你那奸夫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将这脏病传给你的,说!”

大夫人被踢倒在地,宁国侯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还不时地踢她,“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到底偷人多久了!”

一旁的张夫人完全不敢上前相拦,张尚书的脸黑得犹如锅底一般。

“够了!”

“够了!”

老夫人和张尚书同时开口。

老夫人见张氏做出这样的事,张家人还好意思开口,干脆眯起了眼不做声。

张尚书等了一会,见老夫人一副不打算管了的样子,心中怒气也上来了,且不说庶妹到底做没做什么对不起侯府的事。

就是做了,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如此打杀他的妹妹,这不是打他们张家的脸吗?更何况,他从心里是不相信这个庶妹会做这种事情,她从小极有分寸。

哪怕是一块小糕点,母亲不发话,她再饿再想吃,哪怕自己送到她嘴边,她也不会动分毫的。

张尚书越想越觉得他庶妹是冤枉的,沉声道:“侯爷,妹妹既然还在说她不知此事,是不是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她好歹也是我张家之人,还未定罪您就这样子,莫非是瞧不上我张家不成?”

宁国侯也被气得不轻,他的明媒正娶的夫人,给他生儿育女的夫人,居然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甚至还染上那羞于启齿的脏病,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他沈文元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如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还有他们的那一双儿女,都应该如何?

听了张尚书以张家想要挟,更是火冒三丈,他扭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尚书,“瞧不上你们张家?当初她是凭什么手段嫁进我侯府的,你不会不记得吧!”

大夫人听宁国侯此时揭她的短,凄诉道:“侯爷!”

宁国侯理也没有理她,继续看着张尚书,“怎么啦,张大尚书,我宁国侯还要如何才能算瞧得上你们张家,难道还要等这贱人生一个孽种出来不成!”

他的眼神和悲愤的言语,无一不像钢刀一样落在张尚书的面上,让他的皮肤隐隐生疼。

张尚书一时愣住,久久未曾出声。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爷,我真的没有!”大夫人跪走到 宁国侯脚边,却不敢抱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只能低着头哭诉。

“是!是二弟妹,对一定是二弟妹,是她在陷害我,上次我威胁她害了二弟的事,一定是她怀恨在心,所以才设计让我得了这脏病。”

大夫人心急之余,想到了那日二夫人事发时看她的眼神,这才“恍然大悟”。

宁国侯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哼道:“二弟妹?二弟妹早就在偏院养病了,那时你不都还好好的,如今她那院子二弟看得紧紧的,她如何能有心思来害你?”

“张氏,你还挺能攀咬啊!”

大夫人原想说,但在二弟妹被关前她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但看宁国侯的样子啊,想来她说出来也不会信。

她低头想了会,又道:“那一定是三弟妹,一定是她知晓我让侯爷你给三弟找小妾,或者她知道我让人在她衣裳下毒了,所以……所以……她才会要报复我,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大夫人越说也觉得就是这样,否则为何那三房的母女俩穿着她精心准备的衣裳招摇过市,却偏偏一点事都没有。

要是平日里的大夫人必然没有这么蠢笨,直接将自己对三房做的小动作说了出来。但这些日子被这全身的瘙痒已经弄得心力交瘁。

后来从刘大夫战战兢兢地话语中,得知自己可能得了花柳病后,更是整个人都害怕极了。

这病一来根本没得治,二来,若是被侯爷知晓,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大夫人很清楚,侯爷已经有小半年没有与自己同塌而眠,这病根本不可能是侯爷传给自己的。

但她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过!到底是谁要害她,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这些日子她和王嬷嬷里里外外查了无数遍,但偏偏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每日提心吊胆,不仅要担心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以及猜到自己的病症。

还要担心那隐在黑暗中的人,随时给自己再下绊子。

甚至于这些时日,她还想到要一死了之来保护她的一双儿女,但又害怕自己身体好好的突然病逝,会有人开棺验尸,那到时候,侯爷定会以为她是畏罪而死。

总之,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有忍受身体和心上的双重折磨。

饶是大夫人性质坚韧,也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了。

此时东窗事发后,才开始不管不顾地极力给自己开罪,但说到三房时,她也是真心越说越觉得就是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