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倾眉头轻皱,不能说,什么情况是不能说……
微眯着凤眸,再次摩挲着剑身上沾染着的干涸血迹,他竟未擦拭剑身,留下这样的证据。
“真不能说?”
罗山低下头躲避她的视线,坚决的摇头。
“你去而复返,深夜独自来找我,想必就是不想让邢龙知晓此事,亦不想背后之人知道你已认出了我……这是为我好,我会记得这个恩情”
“恩情算不上”
宁晓倾淡淡的摆手,“若说恩情,也该是我欠你的恩情……若不是你当时拉我一把,为我争取了一段时间,我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罗山苦笑,“我这算什么恩情,我是去杀你的”
“正是因为你是奉命,而不是自愿杀我……我才没有现在、立刻,杀了你”
宁晓倾道,“你不能说真正害我的人是谁,那我只问你,是否是学院中人?”
罗山挣扎了良久,才摇了摇头。
宁晓倾走至窗边,回望了他一眼,眼中有着疑惑不解,“罗山,我原以为会在选拔赛上与你交手,可你达到入内院的资格便止步于此……
我还记得,你初入学院时,眼中对修习有着狂热与雄心,而现在你站在我面前,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顿了顿,她轻叹了口气,“你为何会如此?”
闻言,罗山身子僵硬的犹如冰雕,连呼吸都轻的听不见。
直到响起一声极轻微的窗棂关闭的声音,他才缓缓的抬头,看着窗棂的方向,苦笑中带着无尽的心酸与无奈。
低喃着,“我为何会这样……我为何,会如此……”
一声比一声低,说着说着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流出了泪。
他双手掩目,竟低低的抽噎起来。
门外不远的一处阴影里,躲着一人,正密切的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凝香郡主四处张望着,低声嘟囔,“什么事嘛,自己偷偷幽会,还让我放哨……我堂堂一个郡主竟然做这样不入流的事,简直没脸见人了……”
“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私会情郎……真是没羞没臊”
“再说那罗山,只是个富裕的商人,哪里值得她自降身份做这样的事……”
“唉……还得我出马,给她相看一个好人家……好歹也是侯府嫡女,怎么能配商人之子”
“呸呸呸……我瞎操什么心呀,她关我什么事……”
“此事一了,互不相欠!!”
耳畔突然扫过一阵阴风,凝香郡主抖缩着肩膀,身上爬满细细的鸡皮疙瘩。
突然,一个极细小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
凝香郡主背脊一寒,身后明明没有人呀,她双眸一瞪,拔腿就要跑。
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扣在肩膀上,她颤抖着嗓音道,“我……我,不是……我不是……”
正吓得三魂不附,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什么”
她连忙回头,见是宁晓倾,松了口气,“你干嘛吓我?”
“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你方才没有在我身后叹息……”
“我一来就见你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怎么,遇见鬼了?”
“啊……”
凝香郡主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怯怯的看向陷入黑暗的四周,“别说了,别说了……”
“怎么啦?”,宁晓倾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我……我不管,你要送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