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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手捧画轴,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

从眼前失去了优昙,断绝了和幽鬼间的感应,宝光行者就已经明白,这一战,他败了。

蚍蜉撼大树,难于上青天。

他自嘲一笑,不是谁都是诸葛亮,凡人能斗玄君。

“这些年来,他在弥勒教团中身居高位,又在这龙门地界横行无忌,已然忘了那颗最初的求道之心。持如履薄冰之念,行雷霆霹雳手段,终究还是要到外面看看,否则不知何时就成了他人眼中的井底蛙!”

“好在我还有机会,只要天下皆乱的局面形成,我道念畅通也就有了用上法成就玄君的可能!”

他叹了口气,藏于袖子里的手掌,将那朵白莲玉佩,轻轻捏碎。

打不过,我还跑不得吗!

一道空间裂缝突兀地在宝光行者脚下出现,连带着四周无数阴鬼邪气都被吸入其中。

巫祝老者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老弟你怎么这么不仗义?留下我们自己就跑了!

但就在此时,朱厚熜一展手中画卷。

虚空波动被尽数镇压,一尊庞大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山稳稳当当将空间缝隙吞没。

雾海小舟上的两位老者,神情木然。

“果真是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

钱衍按住扑腾个不停的龙鲤,小声地说道:“别看了,那橘猫是假的,我给你塑一尊金像!”

猫形的山峰,带着泰山一般的威压,压得黄河底侥幸留存的妖魔不敢动弹。

宝光行者叹息一声,束手就擒,不作挣扎。

“勾连妖鬼,残害生灵,我就将你镇在这黄河岸,抵挡洪水三千年!”

宝光行者没有其他行动,此时他也只能任凭处置。

他问道:“玄君大人,天地无心人强以为之心!万物生灵皆是这天地的一部分,生杀予夺弱肉强食是自然之理!为什么怪物妖邪可以杀人,人却不能杀人?”

他恳切地说道,“人与万物有利害关系,人与人亦有利害关系,我弥勒教团不过是把这藏在地下的东西给掀开了,凭什么就给我们定罪?”

巫祝老者眼皮直跳,好你个宝光玄君面前也敢如此造次,可不要把老夫牵连进去。

朱厚熜直截了当地说道,“定汝罪责,吾道念而已。”

没有什么天大的道理,也没有什么道德说教。

只是我想这么做。

宝光行者先是一怔,随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朱厚熜反手压入黄河西岸。

若干年以后,一座巍峨的人头峰留下了数不尽的传说。

宝光行者被定罪,巫祝老者知道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他的对手还真不是一般人。

凡脱修士,寿三千载。

武者凡脱,便能将周身气血与身体炼化成混元之体。

肉身不灭,血气不消,则道行不减,性命不堕。

换而言之肉身血气越足,法力就越强,神通就越广,一位脱凡修士就是一件活着的灵宝!

不过灵宝寿无穷,脱凡修士却有寿命的限制。

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这位玄君哪里只是想镇压宝光行者三千年。

分明是想将对方练成一件“玄器”!

此世,成就玄君有三法。

上法。

求道遂道,以万念不可扰之道心求一线破境机缘。观天地,观众生,观自我,内生世界,一跃而成世界主。五大圣宗掌教,数个隐秘的道君高人,无不以此法成就。

中法。

借助功德气运的外物,或者是前人遗留下来的洞天宝藏,破天地清浊,开肉身本源,成就玄君。

至于下法。

那是许多害怕死亡的脱凡武者的选择。

炼身为器,玄器就是玄君位格的存在!

而且寿数无穷。

唯一的缺点就是命运不由己控,而且此生再难寸进。

这位玄君分明就是要借着黄河波涛为锤,将这宝光行者炼成一件镇洪的玄器!

朱厚熜画轴一展,将所有白骨龙舟收入画中,连带着这些巫者身上的“装备”也一并收取。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尔等虽然没有妄造杀孽,却也曾经助纣为虐,我就将这龙舟扣下以作惩戒。等何日黄河水平,再来讨回这些龙舟。”

巫祝老者赶忙答道:“谢玄君宽人为念,我等回去一定好生反省!”

心中巨大的压力消散了大半,巫祝老者为自己之前约束族人的做法深感庆幸。

在这天地活下来,难啊!

敷言也就是巫祝老者,双手托着巫杖行了一个大礼,随即两侧展出羽翼在天空中上下三起伏。

“日神羽人!”吴谦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

卢阳明忍不住喃喃自语,“有羽人之国,不死之民!”

杨景修的眼睛异常明亮,浑身的血液都不自觉地流动起来。

“日中有踆乌,而月中有蟾蜍。日月失其行,薄蚀无光。风雨非其时,毁折生灾。五星失其行,州国受殃。”他说道:“难怪你们会和弥勒教团这些邪教余孽勾结在一起,原来是灾殃之人!”

吴谦虚眉头一皱,但也不好反驳杨景修的话,毕竟不死之民与灾厄相连是神汉就已经盖棺定论了的。

天空中的羽人听到这话皆是神情愤慨,但又迫于产君压力只能敢怒不敢言。

朱厚熜倒是从伏羲琴处,听到过这段秘辛。

神汉武帝,要造日月承露盘,可是神州浩土与日月相关的器材法宝在仙秦时便被搜刮一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重赏之下有方士献策,山海遗族日神羽人,所居羽人之国有日月之宝。

武帝闻言大喜,令军讨之。

羽人国破,不死之民纷纷逃散。

为报血仇,日神羽人暗杀神汉重臣,却不料在战争中被发现他们的身体可以引渡亡魂。

一场更残酷血腥的杀戮开始。

无数的羽人尸骸,被封塑在神汉的墓葬中。

与之相对应,表山河汉代的石刻上,常有人头鸟身的形象。

这些人头鸟身的石刻,身体中间一圆形乘着代表日月的三足鸟或蟾蜍桂树。

朱厚熜将这段往事说来,随即沉吟道:“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

敷言闻言大泣!

日神羽人不是灾厄的象征,而是被牵连的对象。

在上古,在山海,他们是日月的宠儿,不死的国民!

姜离光莫名也感到了一点悲伤,他始终坚信姜维绝不是二臣贼子,可是只有他相信又能如何?

“多谢玄君大人正本溯源,过去的是非黑白已经随着时光流去,我们不想再追究些什么,让种族活下来才是目前的最大使命。”敷言苍老的面容间一片坦荡,还有怨恨缠绕。

朱厚熜笑了笑,“生存是最大的道理,发展才是根本,为这天地计,日神羽人一族该留下来。”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可带着族人,随这底下的平民一起平治水患,来日广丰水患平定,我便赠予你族一套日月之宝,如何?”

敷言没有喜形于色,他的神色镇定如往常。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