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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

刁放只觉得眼前发黑,口中发苦。

为什么会这样?

衙役们渐渐围了过来,

刁放捏着拳头微微发颤,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走,对衙役们动手。

但看到对方人数众多,且都配着大刀,自己空手白刃,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动了手,无异于造反,斟酌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海亮见他妥协,叫人押了他,又带了手下满屋子搜查,果然在正房床上的枕头里发现了银票。

一看,居然有两千两!

乖乖,可真有钱!

这可都是罪证!

海亮刚刚将银票收好,抬眼又看见那两个手下手脚不干净,不知从哪儿搜出来三瓜俩枣,就要往腰里揣。

“咳咳咳!”海亮瞪了那两人,“没出息的东西,府尊不是吩咐了吗,手脚不许不干净,你们还敢顶风作案?上次府尊上赏赐,我也没见你们少拿啊!”

两人方才讪讪地将碎银子铜板掏出来,扔回床上道:“头儿,我们错了。”

“这不是一时习惯了吗,我们改,您可别告诉府尊呐。”

海亮轻哼一声道:“知道怕还死性不改!”

“我们改!”

“我们再也不敢了。”

“头儿,有发现!”

海亮刚骂了两句,忽然一个衙役急匆匆跑进来道。

“发现什么了?”海亮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那人道:“我在这房子后院墙角处发现一块翻整过的地,就让人挖开,结果挖出了一些烧焦的布料焦屑,还有半只鞋子。”

海亮即刻过去,果然黑乎乎一堆,尤其是那烧得只剩下鞋底的鞋子,似乎还沾染上了某种可疑的黑红。

“这下可是证据确凿了!”海亮满心欢喜地带着证物和刁放立即回到府衙,将东西往堂上一呈。

“禀告府尊,刁家果然藏有巨财,竟有两千两银子。卑职还带来了刁家的左邻右舍,他们均招认,刁放这些时日与往常不同,出手阔绰,花钱如流水。”海亮滔滔不绝道,“卑职还在他家后院里发现了烧焦的衣料,请府尊过目。”

而刁放也从开始的震惊惊恐慢慢缓过来了,背脊笔直地站在堂下,两眼直勾勾望着台上的人。

听说这新知府是刘裕昌的女婿,对方肯定得借题发挥,他今天至少得脱层皮了!

都怪刁李氏那个贱妇!

刁放心中恨意十足,只等他出去,定要休了那悍妇,叫她被世人耻笑,再也见不到儿子!

“大胆刁放,见了府尊老爷,为何不跪!”海亮在一旁呵斥道。

刁放心中不屑,他连刘裕昌都不放在眼里,岂会惧怕这个小白脸,还给他下跪,做梦吧!

肖翰见这人一身硬气,满脸的桀骜不驯,冷哼一声。

海亮见机,着两个厉害的上来押着刁放的肩膀,然后拿着大木板朝他膝盖窝重重打去,将他打跪在地。

刁放还想挣扎,无奈肩上两只手如山一般,压得他动弹不得!

肖翰冷笑,叫人把刁李氏的状子和口供拿给他看,刁放看在眼里,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这个妇人,居然还跟踪他,那与他密谋之人岂不是被她看见了?

刁放知道坏事,暗悔自己不小心惹出这祸事来!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刁李氏凶悍难驯,记恨小人打了她,才故意诬告,小人在军中一直恪守本分,并无贪污之举。”刁放立刻解释道。

肖翰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如何解释这两千两银票?你做副将每月军饷不过五两银子,家中一向拮据,何来这一笔巨财?”

刁放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这钱,这钱,是小人捡的,对是小人捡的。”

“捡的?”肖翰道,“何时何地,可有人证?”

“一个多月前,小人去郊外闲逛,发现草丛里有一个包袱,打开就发现了这银票,还有几个银锭子,小人又喜又惊,见四下无人,就拿回家,将银票藏了起来,只将两个银锭子挥霍掉了。小人不该私心藏这银子,愿将这钱物归原主,花掉的小人也会如数奉还。”

刁放道:“不想被刁李氏趁机诬告,请大人明察。”

“捡的?”

“真的假的?”

“原来是捡的,这婆娘居然作伐子诬告自己丈夫,真是恶毒!”

“我才不信呢,谁一下子能捡两千两银票?”

“有没有,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要是有人丢了这么多钱,肯定会来报案的。”

“这倒是。”

肖翰冷笑道:“四下无人,也就是说,没人可以给你作证了?”

刁放道:“虽然没有人证,但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并无谎言。”

“并无谎言!”肖翰道,“来人,去后堂将刁李氏带出来。”

片刻,刁李氏出来了,在一旁跪下。

“刁李氏,刁放说你状子上都是诬告之言,你可认?”

刁李氏道:“民妇还有两个孩子,为何要诬告自己丈夫?”

“贱人,分明是你诬告我,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怕是早就和人有了私情,要置我于死地,你和奸夫好风流快活!”刁放红了眼骂道。

刁李氏身子发抖,嘴唇惨白道:“你为了脱罪,竟然污蔑我的清白,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大人,民妇说的都是真的,他在家日日咒骂刘参将,刘参将遇刺那日,他是寅时才回来的,拿回来那么多钱,还扬扬得意说自己报仇了。”刁李氏道,“肯定是他动的手!”

刁放急了,就要扑上去撕了刁李氏的嘴。

“拦住他!”肖翰道。

方才押着他的两个魁梧衙役立刻又将他压制住了。

“大胆刁放,竟敢在公堂上行凶,可见凶悍难驯,府尊,这刁李氏是刁放之妻,她说的话可信。”海亮急忙道。

肖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起吕介,刘志德遇刺的时辰。

吕介想了想,讪笑道:“府尊见谅,卑职一时想不起来了。”

海亮赶紧道:“府尊,是上月初二子时,在城南发生的,刁放家住在城北黄石街,若是行凶后赶回城北,刚好是寅时初。”

肖翰挥挥手,叫来了仵作。

“仔细验验这上面沾的是什么?”

老仵作拿起那半只烧坏的鞋底,仔细嗅着,查看了半响,方道:“禀府尊,这鞋底沾的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