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是巧合。”丁敏敛起袖子擦拭着额角层层细汗。
二丫瞥见他局促不安的样子,笑道:“奶奶,三弟妹在哪儿啊,听说她带着小外甥回来了,我还没见过小外甥,等不及要看了呢!”
张氏道:“在屋里,让你娘带你过去吧!”
何氏便拉着女儿去找刘兰蓁了,临走前还扭头回来看丁敏。
张氏便对丁敏说道:“行了,你也去见见三弟吧,你们成亲的时候他没回来,都还没见过面呢!”
丁敏应了一声,由人带到前院里去了。
何氏则是趁机把女儿带到空房里,问道:“你怎么了,我看你和姑爷有些不对,是他对你不好了吗?”
二丫淡淡道:“没什么。”
何氏追问道:“还说没什么,连田英都听说了,你还想瞒我不成?”
“我......”二丫凝噎无语。
“你婆婆真因为他们大房的事,冲你撒气了?”何氏忧心道。
二丫两眼湿润,说道:“自从被赶出了老宅后,婆婆她就处处看我不顺眼,把瑶瑶从我身边带走了不说,还每天天不亮就让我去她门口站着请安,说我是村妇,不懂规矩,要好好教导。”
何氏听了,心疼不已,连忙道:“她怎么能这样,当初可是她自己亲自上门,又赌咒又发誓,一定要把你亲生女儿对待的,不然我怎么会把你嫁给他家?”
二丫苦笑道:“娘,当初她是看上了三弟会读书,有前程,根本不是看上我这个人了。这不,刚刚还刻薄地骂我,一听说三弟没丢官,立马就变脸了。”
“你婆婆为难你,姑爷就没替你说话吗?”何氏问道。
二丫嗤笑不语,她这个男人和他娘是一个鼻孔出气,翻脸比翻书还快,想起他这一路的温柔小意,二丫半分动容都没有,也幸好她对丁敏感情不深,否则还不知怎么被她们拿捏呢!
何氏后悔不已道:“早知道他们是这种心思,我打死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娘,没事的。”二丫安慰何氏道,“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我看清了他母子的嘴脸,才不会为他们难过呢!
我现在只想把瑶瑶带大。反正只要咱家不倒,他们就得捧着我。”
一想到她那大嫂,因为家里没钱,怀了孕还要在男人面前做低伏小,自己有娘家可依,婆婆丈夫有顾忌,她已经比很多妇人都幸运了。
二丫这话并没有安慰到何氏,有这段时间的经历,她觉得当官也没有保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事了,要是肖翰倒了,那二丫不还是要在婆家受气吗?
“都怪我,要是我能给你们姐妹生个弟弟,你们也不至于没人撑腰。”何氏自责道,没儿子到现在都还是她心中的痛,就算有田英在膝下,到底不是亲生的。
“娘,我们有三弟,村里人可都在羡慕我们家呢!”肖翰当初可是中了探花郎,全国第三啊,就是她娘生了儿子,也不可能会比他更出息的。
有时候二丫觉得,她这个三堂弟真的不像他家人,更不像农家人,要不是奶奶她们看着三婶把他生出来的,她都甚至猜想,是哪个富贵太太不小心报错了。
何氏擦了眼泪道:“是啊,现在也只能依靠你三弟了。我给晖儿准备了礼物,你陪我一起去给他吧。”
“嗯。”二丫点点头,扶着何氏去见刘兰蓁了。
黄家。
黄家人在镇上看见肖家的奴仆置办菜蔬牲畜,热闹不已。
打听得肖翰不仅没有死在战乱里,还升官回京城了。
黄老太太又气又怕!
气的是肖翰那小崽子居然又升官了,真是老天没眼!
怕的是肖家现在又得意了,会不会回过头来找她麻烦,毕竟她当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好些阴阳怪气的话!
宝珠还在凤翔受苦,许乘鹤也死了,肖家人无情无义,要是记恨上她,那可怎么好啊!
诶,要是她孙子也能考中进士就好了!
黄老太太叹了口气,拎着一篮子菜,准备回家。
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黄老太太转头去看,原来是她邻居,白氏。
“黄大姐,你这皱着眉头,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白氏好奇道。
黄老太道:“没什么。”
“没什么整天苦着一张脸?”白氏不解道,“对了,你那亲家,咱们镇上的探花郎回来了,连县太爷都亲自上门去拜访,你见到县太爷了吗?”
黄老太暗地白了她一眼,觉得这人真是没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肖家富贵,我们可攀不上!”
白氏诧异道:“这话怎么说,难道人不理你们了?”
黄老太心烦道:“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流年不利,家里事事都不顺!”
白氏恍然道:“原来你是为这个啊,你家也确实有不少倒霉事。
我跟你说啊,最近县里来了个算命的,可灵了,掐掐手指头,就能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事都能算出来,人家都叫他张半仙。你要是觉得家里倒霉运,干脆请他来给破破。”
黄老太有些心动,但又怕是骗子,白耽误功夫,问道:“真有那么灵,别是骗子吧?”
白氏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算得准,你就信,算不准转头就走呗!”
黄老太点头道:“说得也是,那赶明你陪我去一趟吧。”
“成啊,正好我要去县城置办些东西,一起就去了。”白氏爽快答应道。
黄老太回到家,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截红纸,然后写上黄耀祖和黄庄的生辰八字,揣在怀里,和白氏约着,第三日就来了县上,找到了所谓的张半仙。
“一半上阴,二半下阳。问天问地,吉凶天定。”
卦摊前围了好些人,叽叽喳喳,问的不是姻缘就是前程,张大仙掐掐算算,游刃有余,众人皆高兴而散。
轮到两人,白氏上前笑道:“张大仙,这是我的邻居,她有事想问问。”
黄老太正欲开口,那张大仙抬手制止了她,拈了拈银白的胡须,煞有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