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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向家在浩洲本地算是一个小地主,家里在湟水下游有几百亩田地,日子过得倒也富裕。

只是好景不长,今年年初,本地一个姓佟的豪强,看中了他家这一片地,想要强卖。

向家人不想得罪姓佟的,要是价钱合适,他们也会答应。

可对方说是卖,跟白强没什么两样,向家人怎可能乐意?

没想到姓佟的丧尽天良,居然挖开了湟水的河坝,将他家几百亩地都淹了,也是向老爷倒霉,那天正好在地里看庄稼,这水一来,直接将人冲走了,等找到时,人已经泡了几天几夜,面目全非了!

向开的哥哥去告状,那府衙却以暴雨涨水,冲毁了河堤结案,还说他哥哥诬告,将其抓进了他大牢,如今生死不明。

向开气愤不过,想要为他爹报仇,救出大哥,可那姓佟的豪强是京城太后娘家的亲戚,州府的官员没一个敢管的,知府甚至为了讨好佟员外,竟然派兵四处抓向开,想要将向家的男丁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向开没办法,只能东躲西藏,准备逃出浩洲,进京告御状。

黄升道:“你这状不容易告啊!”不说告御状的艰辛,事关太后,朝廷能不能公正处理,还真不好说!

向开率性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嘛!”

黄升笑而不语,两人很快找到了那个姓马的披肩客。

马麻子看见向开,连忙将人引进房里,紧张道:“向老二,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官府正在到处通缉你吗?这两位是?”

“这位是黄景,这位是来福,他们俩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二位侠士,请坐。”马麻子道,“向开,你到我这里来,究竟有何事啊?”

“马哥,你是知道我的,若有可能,我也不会贸然来找你,实在是没法子了。”向开愤懑道,“我想将那三匹马卖了,凑个盘缠,请马哥帮我。”

“这是小事。”马麻子叹息道,“你如今有困难,我马麻子虽然不能站出来,但帮你凑些钱,还是能做到的。”

向开欣慰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马哥这个朋友,我向开往日也算值了!”

“我也只是做些小事,结个善缘,就想着将来若有一天,我倒了霉,别人能看在往日的份上,帮我一把。”马麻子道。

黄升笑道:“马老板是个明白人啊!”

向开捧着银子出来,就想交给黄升,却发现银子不对,多了二十两。

向开心中蔚然道:“自我遭了难,从前那些酒肉朋友,一个都没了,今日,方知真交情。”

黄升道:“朋友贵精不贵多。”这种事情,黄升又何尝没经历过,如今,他都看淡了。

“若没有恩公相救,我早被抓回了衙门,这银子应该是您的。”向开收了情绪,将银子递给黄升。

黄升不愿全拿,坚持一家一半,最后还是决定同伴而行。

三人一行往京城来了。

到了京城,向开不知情况,想要去京兆府尹击鼓,还是黄升拉住了他。

“佟姓豪强一案毕竟牵涉了当朝太后,兹事体大,贸然行事,不但翻不了案,还会把自己折进去!京城里,有位肖大人为人很好,还对我有恩,不妨先去接触接触他。”

向开一听黄升在京城还认识当官的,当即就喜出望外。

“多谢黄兄替我筹谋,我若能平安翻案,必有重报。”

黄升笑而不语,他从前一直以为族叔是运气好,才侥幸买到了假死药。

可后来听了来福的话,拼凑了一番,方才得知,是人有意送到他手里的。

而这个人,就是当初的杭州知府——肖翰。

只是黄升想不明白,自家和肖知府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冒这险,难道只是为了救自己一命?

黄升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后来打听得肖翰的官声后,才慢慢明白了。

这人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会施以援手也是情理之中。

想明白的黄升,对肖翰感恩戴德。

此次来京师,也是希望能有机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三人当即找了间小客店住下,次日都乔庄了一番,出去探听情况了。

黄升怕自己的事连累肖翰,只敢暗中旁敲侧击,因此,打听了好几日,才打听肖翰的住址。

而肖翰这些日子兵部、户部两头跑。

赵忠义要改良马种,拖着肖翰去几大养马厂下乡。

沈义甫又要改币制,增加商税,肖翰又要忙着打下手,忙得昏天黑地。

这日,肖翰又忙完了一天的事,坐车回家,经过市集时,忽然闻到肉香,肚子饿的咕咕叫。

外头是一家很有名的麻婆婆肉饼,京城里好多人都吃。

肖翰本想下去买,但一想到几天前御史弹劾事件,便叫肖全去了。

肖全买了回来,热腾腾地,一口咬下去,肉香四溢,唇齿留香啊!

“公子,国子监那位路大人,真因为吃了这饼,就别贬官了?”肖全听到街市的传闻,好奇问道。

肖翰边吃边道:“是啊,说来也是他倒霉。买了肉饼,没忍住当街就吃了,结果被御史看见,转头就弹劾他没规矩,有失朝廷体统,本来要升任的,这下也没消息了!”

说到这里,肖翰也不仅庆幸,因为他也没少当街吃东西,幸好没被御史看见!

正嚼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肉饼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肖翰吐在手绢上一看,是一块小碎布。

难道是——

洗碗布?

Yue!

肖翰差点吐了,再也不吃他家的肉饼了!

肖翰烦心地将手中的手绢捏成一团,准备扔了。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又打开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上头有字。

难道是有谁在搞谶言?

“肖全,刚刚卖给你肉饼的,还是那个麻婆婆吗?”

肖全道:“不是,是一个眼生的年轻人,估计是新请的伙计吧。怎么了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随便问问。”

肖翰打开那布条一看,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