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初那一点点不忍心,导致现在满盘皆输,真是不该!
“父亲也不必太担忧,那小皇帝根基薄弱,全然仗着一个肖翰,只要咱们把那姓肖的除掉,他一个没学过为君之道的人,能坐稳皇位吗?”梅世玉凑近了道。
提起肖翰,梅瑞河就头疼,咬着牙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当初晋王即位成了定局,我便料到肖翰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于是让陈昌、邹衍二人秘密下手,没想到这两个混蛋竟然阳奉阴违,把人直接带了回来,害得我们现在如此被动!
我也另想过法子,可这人滑手得很,底子又干净,实在找不出可以攻讦的地方!”
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梅世玉道:“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姓肖的自己硬气,他的族人呢?他岳家呢?姐夫不就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了解肯定很深,让他出手,肯定事半功倍。”
“康荀?”
“正是。”
梅瑞河听了,默然不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一年,还是新庆二年(为了表示对先皇的敬重,先皇驾崩当年,仍继续沿用先帝的年号,到第二年,才是新帝元年。)
虽然大庆经历了三王叛乱,但各地风调雨顺,民生安康。
朝堂上,吏部尚书庞振病重,请辞归乡,元明帝当即允准,并让肖翰接任了吏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
肖翰之前的官职就是吏部侍郎,如今接替尚书一职理所应当。
但朝中那些大臣却纷纷上奏,无非是以肖翰年轻,资历浅为由,劝谏皇帝。
哪个尚书不是熬到四五十,最不济那梅绩也是三十有五的人,哪像肖翰,才二十五都不到,让他们这些白了头发,垂垂老矣的,情何以堪!
但对上元明帝那一副给了尚书还觉得委屈了肖翰的小眼神和语气,顿觉不妙,打了几天几夜的腹稿,到嘴边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生怕一说,皇帝来个更大的,语出惊人!
是的。
元明帝确实觉得委屈肖翰了,毕竟肖翰之前是浩州、益阳两地巡抚,虽无总督之名,却有总督之实,已经是正二品的高官了。
现在又辅佐他有功,却还是二品尚书,根本没有晋升,要不是肖翰拦着,他都想给太傅的称号了。
肖翰本来就是他的老师嘛!
既然阶品没有上升,那就多赐点东西,、田地庄子,应有尽有,跟流水一样,进了肖府。
还给肖翰的母亲妻子都封了正二品诰命夫人。
朝臣们见了,口水都馋出来了。
这也太好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皇帝对肖翰的青睐和倚重,纷纷朝肖翰靠拢示好。
一时间肖府门前车水马龙,一到节日,送礼的络绎不绝,各种珍宝琳琅满目,璀璨耀眼。
肖翰倒是不好不收,想着不收或者挑挑拣拣地收,都要得罪人,干脆就全收了,拿给元明帝给他充实私库。
元明帝感动坏了,毕竟他是真穷。
永熙帝分给他的东西不多,他生母位份低,又早逝,根本没有私产留给他,因此自己私库比起一般王爷,那真是穷得叮当响!
也正是因为,他懂得人间烟火,知道这里头不全是贿赂讨好肖翰的,也有正常的人情往来,于是打算跟肖翰来个五五分成。
一番肺腑说辞后,肖翰倒是接受,但觉得五五太多,别人贿赂讨好自己,大多是看在皇帝的份上,所以皇帝应该占大头,而且皇帝还小,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应该多拿。
两人经过多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决定三七开。
元明帝七,肖翰三。
当然,这属于两人的小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许多人冷眼看着肖翰只要送礼有名,便来者不拒,心里也认为他是个贪得无厌的,迟早有一天会翻车!
这些就不在肖翰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现在琢磨着两件事呢!
皇帝赐给他两个庄子,都很大,他也去看过了,是之前被抄家的那七个大臣之一的家产,地里还种着粮食,还有佃户住着。
肖翰想了想,决心干一票大的。
这便是穿越者必备——高产的粮食,土豆、红薯了!
于是他在自家后院开辟出两块地,又向系统买了些好品种的土豆和红薯,也种了些其他的菜蔬,混杂其中。
至于为什么没在庄子上种,肖翰表示不必要,庄子上的人他都信不过,二来他种这两样东西,只是为试点,将来给皇帝看,根本没指望自己能种多少。
这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准备接家里人进京了。
之前皇上给他娘和媳妇都封了诰命,他也趁机先去了信。
一是让他们对诰命有准备,二是想让爹娘和媳妇都到京城来,一家团聚。
现在家里除了下人,就只他一个人,有客来访,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着实太冷清了些。
于是他一边种地,一边派人给家里人去催,让爹娘和媳妇赶快进京!
宁川
接到信的肖三郎夫妇和刘兰蓁都高兴不已。
刘兰蓁总算松了口气,诰命倒在其次,她终于不用担心肖翰的安全了。
小张氏则是不敢置信道:“兰蓁啊,这满丰在信上说的诰命,是怎么回事啊?”
刘兰蓁笑着解释道:“娘,是官人得皇上器重,皇恩浩荡,封娘做了正二品夫人呢!等宣读诏书的天使一到,娘您就是诰命的夫人,整个宁川,都没有哪家官娘子能越过您去。”
“啊,就是戏文里的诰命夫人?我、我也能当了?”小张氏如同在梦里一般,不敢置信,抓着刘兰蓁的手问道。
刘兰蓁道:“自然是能的,官人如今官运亨通,您生了他,就是对社稷有功,这个诰命,您当之无愧。”
“哎哟,我的好儿子啊,真给为娘争气啊!”
小张氏说着眼睛都红了,她这辈子是真好啊,嫁人丈夫恩爱,生个儿子出息孝顺,娶个千金儿媳妇也对她好。
如今又被封了诰命夫人,要搁在儿子出生以前,谁敢相信她一个乡下妇人能有这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