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还是挺适合他的,若是往上挪了,对他不好。”
至于那齐晟,就更不用说了,二十好几了,到现在也没有功名,只靠着祖上余荫捐了个监生,浑浑噩噩,哪里做得实事?
“我知道,要不他也不会几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同一个位置上,偏我那个姨母不知轻重,早年没少拿这事去找舅舅,被舅舅拒绝了还不高兴,当场就给舅母甩脸色,要不是碍于外祖母的面,舅母早跟她翻脸了,一点也不自知。”
以后若是她外祖母不在了,这关系估计便没了。
“好了,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嗯。”刘兰蓁点头,又看着他问道,“听说今日在朝堂上,有人故意为难你了?”
肖翰诧异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刘兰蓁撇嘴道:“是晚间下人们说的,说是京城都传遍了,那今科探花郎卫绍祖不畏强权,竟然敢在大察前犯上直言,得罪你这个吏部尚书,御前红人,人都夸他耿直忠义,高风亮节呢!
听说不少酒楼的说书先生都把这事要编了故事来讲呢!”
“哪里这么惊心动魄了,不过是朝堂上大家议事,各抒己见罢了。”肖翰牵过刘兰蓁的一只手,眼神晦暗不明。
今日朝堂才发生的事,晚上便传得沸沸扬扬了,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议事,议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事情传得到处都是,刘兰蓁显然有些担心。
肖翰倒是没隐瞒,他家里不讲究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陋习。
“都是在说梅绩投降鞑靼一事,大臣们都奏请皇上严惩梅家的家人,以正法典。”
刘兰蓁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倒是觉得惋惜,我虽没见过梅绩将军,可听说当初平三王之乱,这位是立了大功的,竟不想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皇上什么意思呢,要把梅家人都下狱吗?”
肖翰道:“皇上仁厚睿智,暂时还没打算要严惩梅家人。”
“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刘兰蓁问道。
肖翰道:“我为梅绩说了几句话,那卫绍祖就跳出来,说了我徇私,不念国事。”
肖翰轻飘飘的,刘兰蓁却能想到,那卫绍祖定是咄咄逼人,说了很难听的话。
“官人你别在意他,皇上显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刘兰蓁道:“我看这卫绍祖行事轻浮莽撞,此番如此,怕想踩着你的上位。”
肖翰道:“自古以来,都不缺这种投机钻营之辈,随他去吧。”
“那你心里有数就好。”
次日,元明帝就告诉肖翰,他昨日已派徐景连夜去接梅绩的家人,要将他们带到京城看管起来。
“朕听说昨日朝堂上,卫绍祖驳斥先生的事传了出去,还被人添油加醋一番,比勾栏瓦舍的说书还玄乎?”元明帝望着肖翰道。
肖翰淡淡道:“臣也惊讶消息的传播速度,像是在有人故意为之。”
元明帝紧张道:“是谁,又是针对先生的什么阴谋吗?”
“皇上不必忧心,不管有没有阴谋,咱们不动,那背后的人也会自己跳出来的。”
肖翰说道,他心里有了怀疑的对象,已经让121去监视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收获了。
元明帝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那卫绍祖,实在讨厌,朕想着把他贬出京城,免得他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他讨厌这些做事没能耐,还喜欢找别人茬的酸文人,一天天的,什么也不会干,就会满口酸话,白瞎了他发的俸禄!
“皇上息怒,卫绍祖说话虽过了些,皇上要贬他也无妨,只是昨日的事已经传了沸沸扬扬,满城皆知,若是此时贬了他,反倒成就了他的美名,于皇上圣名不利。”
元明帝反应过来了,点头道:“这倒是,他想以直博名,若真处置了他,反倒让天下人觉得他耿直,先生祸国,朕也成了听信谗言的昏君了。”
那就再等等。
元明帝决定在小本上给卫绍祖记了一笔,秋后再跟他算账!
“皇上圣明。”肖翰道。
因为有人推动,卫绍祖和肖翰的事传遍了京城的大小角落,卫绍祖俨然成了新一代直臣的代名词,在广大士人之中,享有美名。
与之相对的,肖翰自然成了反对面,什么把持朝政,媚上欺下,嫉贤妒能,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信,因为肖翰献上高产粮种,被皇帝誉为大庆神农氏,在老百姓之中口碑还是很好的。
而且说卫绍祖直言犯上,可一问肖翰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又说不出来。
给叛将梅绩说情?
那之前梅绩还打得鞑靼人哭爹喊娘,是百姓心中的英雄呢!
这事怎么论呢?
事情虽然传得广,却未必如幕后主使的愿!
卫绍光也跟着沈钰暂时回了京城,一听说此事,赶忙带着礼物来跟肖翰致歉。
“肖大人恕罪,堂弟轻浮不懂事,给肖大人惹了麻烦,宜远惭愧至极,恨不能替肖大人受过。”
卫绍光都快哭了,他是真心对不起肖翰,人家对他有知遇之恩,还多番指导自己。
结果自己堂弟竟当众让肖大人下不来台,还传得沸沸扬扬,让肖大人名声有损,他都无颜面对肖翰了。
肖翰不以为意,冲他笑道:“他是他,你是你,岂可混为一谈?
再说这些都是小事,本官自一个农家子走到今天这位置,什么没经历过,这点风浪根本不算什么,你不必过意不去,好好做你的事,就算不辜负我了。”
卫绍光眼红道:“肖大人放心,宜远定忠心追随大人,为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肖翰知他是个老实人,也没有多说,留他在家吃了个饭,也算安抚了一番。
卫绍光回到家里就找到了卫绍祖,怒气冲冲道:“高远,你怎么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肖大人是何人,也是你能顶撞的吗?”
卫绍祖讥笑道:“怎么不能,都是朝廷命官,皇上的臣子,我也是一片丹心,为何就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