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亡我之心不死,这没什么好惊奇的!”
“只是那些朝臣,竟跟通敌,真是寡廉鲜耻!”
一个个不但说酸话,还敢跟蛮夷串联,真不该说他们是胆大还是胆小了!
“把他们都抓起来!”元明帝直接道。
现在就抓?
徐景本还打算再盯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多摸几条鱼呢!
但皇上已经下诏了,只能遵诏行动了。
肖翰倒是没有异议,再怎么顺藤摸瓜,背后势力也就那么几股,鞑靼、北狄,亦或是远在闽南的端王!
百官还没从上次朝会的后续中走出来,锦衣卫又开始到处抓人了。
黑夜里,时常破门而入和女眷的哀嚎声。
官员的府邸大多都是一片连着一片,可能头天晚上还面对面问好,第二天起来,发现对面那家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
好几位御史都被抓了,让那日说过话的人都不禁心惊胆战!
他们暂时不知这几人被抓的真正原因,还以为是当日弹劾惹下的祸事,一时对肖翰的忌惮更深了。
“这次怎么如此厉害?”
“是啊,以往弹劾也就弹劾了,怎么这次就要抓人了?”
“这怎么办啊,那日我也说了几句,王大人,你帮我拿个主意啊!”
“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哪能替你拿主意啊!”
“当日好多人都跪求皇上惩治肖翰,他能抓得过来吗?”
“怎么不能?”
“皇上只相信他一个人是孤臣,我们是朋党,说什么都没用,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怕什么,不是还有徐阁老吗?”
“别想了,朝会之前,我就去拜访过徐阁老,想请他出面,一起弹劾肖翰,可是他却闭门不见,我连去了三回,一次也没见到。”
“还是徐阁老高明啊,知道没用,就不参与,你我连人家的背影都摸不着啊!”
一伙人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办法自救,随后索性摆烂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肖翰根本没记住他们的名字,何谈报复?
在锦衣卫大肆抓人之后,肖翰收到了东南老岳父的一封密信。
信里隐晦地写明了,那事情已经办好。
还有就是康荀的事,刘裕昌表示既然知道康荀是端王的人,何不早日抓起来?
此人心机深沉,不早日控制起来,恐来日有祸!
原来刘裕昌派佟乾去宜江县调查,当日康二虎和康五的死因。
种种迹象都表明,康荀是有意为之,可就是似似而非,没有证据。
康二虎是自请去说降,结果遇上邱斌不听招呼,打上门去,水寇一气之下,将他杀害了。
不管是康二虎,还是那邱斌,都是自己的主张,康荀并无授意。
至于后来康五和康二虎父母康保夫妇,那也是在送康二虎灵柩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劫匪,两家人除了一个妇人一个小孩,全被杀了。
佟乾的人找到劫匪,他们也都供述,并无人指使,听说是只肥羊,这才出手的。
康荀在这件事中,充其量也就是给了康保夫妇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作为康二虎的敛葬费。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那可真说得上是清白的了!
虽然看出康荀的用心险恶,但却没法指控,这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刘裕昌想抓他,但没有理由,于是询问肖翰。
对于康家亲戚的死,肖翰有猜测,只是没想到康荀会撇得如此干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干的,但人家没动手,是那种奈何不得的法外狂徒!
不过岳父说得对,这种心思深,又危险的人,要早早控制起来。
于是他找来了魏恒。
魏恒得知肖翰要见他,忙不迭就过来了,一张脸笑成了风中的菊花。
“不知肖大人找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您尽管说,属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肖翰微微一笑,示意他先喝茶。
“只是一桩小事,不过确实需要魏指挥帮忙。”
魏恒受宠若惊道:“肖大人言重了,有什么用得上属下的,您只管吩咐就是,说帮忙,这不是折属下的寿吗?”
“好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之前我带回来的那个许昌,他现在怎么样了?”肖翰放下茶杯问道。
魏恒道:“这人属下一直留心着,是个嘴硬的,怎么也不肯招!”
肖翰沉吟片刻,问道:“什么都没招吗?”
“倒是说了一些皮毛,只是每每问起闽南的情况,他就各种作怪,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旧病犯了。”
魏恒有些露怯:“属下用了刑罚,但也怕他死了,就没敢下重手,一般的手段又吓不住他,所以有些胶着了。”
“这就够了。”肖翰微微点头。
“啊?”魏恒不解。
肖翰继续说道:“你回去后继续审他,就审康荀这条线。”
“一定要拿到实证!”
“是,属下一定办妥。”魏恒应诺。
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审理那姓许的了!
肖大人这还是第一次特意给他差事呢,办好了那就是投名状,能正式拜入他门下了。
魏恒踌躇满志地回了诏狱。
此时的诏狱,新添了好多人,大有爆满的征兆,一靠近牢室,哭嚎声便不绝于耳。
魏恒走到最里头的地牢里,许昌提溜了出来。
此时的许昌,浑身褴褛,带着干涸的斑驳血迹,满脸胡须,皮肤却因数月未见天日,而有些异白了。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出卖王爷的。”许昌低着头,不想对上魏恒。
魏恒这次没有让他上刑架,而是安排他在自己面前坐下,虽然手脚都带着镣铐,但也是难得的轻松了。
“怎么样,地牢里过得还行吗?”魏恒笑眯眯地问道。
许昌冷笑道:“伸手不见五指,你说呢?”
“这可是诏狱最高级的待遇,要是不重要的犯人,还住不上呢,这福气你得珍惜!”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许昌嗤笑道。
“这次来,我不问你家主子的事,咱俩聊点别的?”
“想套我的话?趁早打消这念头吧!”许昌戒备很重。
魏恒笑了一声:“我说了,今日不问你主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