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
策马奔腾,蹄声如奔雷。
乞活军骑兵队队长殷长军策马狂奔着冲锋,他穿着红色罩甲,甲胄挺刮,是那种内镶铁叶的棉甲。
看棉甲外面布满粗大的铜钉,闪着森森寒光,又有护心镜,头戴着云翅盔,双臂带着铁臂手,装备精良无比。
再看殷长军后面跟着的骑兵,皆是披甲,头戴云翅盔,身上鼓囊囊的厚实沉重,皆披一色大红斗篷。
他们是骑兵,原是归永城的家丁,个个都是百战精锐之卒,战技高超,若论个人勇武之力除了陈诺贴身护卫的杀手队,乞活军其余队伍皆不是对手。
骑兵队是一支真正的职业骑兵,整支骑兵队带着一股肃杀铁血的气息冲锋而过,流贼的辅兵厮养们根本不能抵挡,他们只是厮养,不是职业战兵,手上趁手武器根本就没有几把。众厮养一触即溃,四散奔逃,在骑兵队有意驱使之下,好多的厮养被迫驱赶到了官道,恰巧和山上逃下来的残贼撞到了一块儿,原本还有些编制阵势的流贼队伍大乱,没了编制乱跑。
骑兵队人人都会马上搏战劈砍,他们好多拿着马刀或者马叉,沿途看见流贼冲撞砍杀,也不知撞翻了多少人,砍杀了多少流贼。
溃逃下来的流贼好多人骑上了马,他们看到后面冲上来一股官兵骑兵皆是大怒,在一些小头目的带领下向这支骑兵反冲锋。
他们清楚,若是不能将这支官军骑兵抵挡住,凭着马力冲锋,山下和官道上溃败下来的兄弟们都成为了他们屠戮的对象,骑兵在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这方面有着十分可怕的能力。
看到有些流贼稀疏排着阵列,好多人吼叫着欲上前抵抗,为首的殷长军闷雷吼道:“锋矢阵!
身后的骑兵听到立刻加快马速紧密在殷长军的身后左右,紧紧跟随在了一起,每马自然间隔一马的距离,形成了一支为殷长军牵头凸出,两翼护卫的箭头阵型冲锋而过。
骑兵队带着山崩地裂的气势,似乎不可阻挡,直直就冲撞了过去,妄图抵挡的流贼骑兵瞬间被冲垮,好像筷子捅豆腐一样轻易简单,两头穿透。
看他们蹄声如雷,以浩荡气势冲锋,凡是走过的地方,流贼或是被冲撞而死或是直接被马踏死,若是遇到欲抵抗的流贼精骑,也毫不犹豫冲上去打垮他们,短短的时间内,骑兵就从南打到北,接着翻身而回再从北打到南,连接穿透流贼溃败人潮。
陈诺看到骑兵队威势,不由赞叹,这才是真正的骑兵,仅仅五十人列阵冲锋就有这般威力,若是五百骑,五千骑甚至五万骑列阵冲锋,陈诺都可以想象那股纵横天下,扫清环宇的气势了。
万马崩腾,整座大地都在脚下颤抖,众生战栗匍匐。
这不由得加重了陈诺扩大组建骑兵队伍的决心,此战过后又可以得到一批缴获流贼的战马,缺少的只是会骑马作战的骑士。
再看整座战场,乞活军全军已经冲下山去,以伍甲为单位追杀,流贼们则是哭嚎着朝东面方向溃逃,那时是一片开阔平原,虽然有很多的沼泽地和洼塘地,但也只能从这里跑了。
他们的战马不方便,官军的骑兵也放马追杀不了不是,兵败如山倒,抢不到马匹的流贼慌不择路,不少人慌乱之间就落入了水塘沼泽之中。
“嘭!”
李丰田开了一铳,只见一个马蹄陷入烂泥,正拼命鞭打看胯下坐骑的流贼身体就射出一股鲜血,他大叫着摔入身下的烂泥里,四肢扑腾着,没过多久就不动了,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旁边的沼泽烂泥。
一旁的伍长赞道:“小田儿,好铳法啊!相信你此战战后能立不少功劳啊!
李丰田听到丝毫不掩笑容,咧嘴笑着,忽然他旁侧三四步的距离,尸体堆中有一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身上满是鲜血,像是个遗落的漏网之鱼。
这贼扫射四周就看到距离最近的李丰田,持着刀疯吼着就朝他扑来,李丰田大惊,此时刚打完铳,根本没有弹药,而他的伍长也刚打完铳。
李丰田后退着就欲拔出腰间雁翎刀,然这贼冲的太快了,一个猛子跳了过来,一个劈刀式就朝他当头劈来。
忽然视线中贼人惨叫着扑倒在地,原来是后面追击的长枪兵兄弟赶了上来,这长枪一枪刺进了贼人胸膛,手中长枪狠狠拧动着。
李丰田看着旁边救了他的长枪兵吗,看着枪兵侧脸神情专注,带着满面杀气,李丰田兴奋道:“小年子是你!
噗呲一声,该长枪兵痛快地拔出长枪,扭头看清旁边铳兵面孔,也是高兴叫道:“田哥,是你啊!”
他们两人都是来自顺河寨,相约着一起参加乞活军,一个在一总当铳兵,一个在四总当枪兵,他们都是打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玩伴,看着彼此间衣甲上的鲜血,都有着一种道不清透不明的气质。
他们都不是原先土里刨食儿的农民了,逐渐成长着,成为一名合格的乞活军战士,二人对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