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来的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花子虚,武大忙问道:“你认识西门庆吗?”
“西门庆,那不就是赌场老板么?认识啊。”花子虚说道。
武大突然意识到这会儿还在青云赌场内,便叫了花子虚离开了赌场,来到一处茶社喝茶。
“花兄弟,你跟西门庆熟悉么?”花子虚不知道为啥这个武大对自己是否认识西门庆的事情如此关心。
“谈不上熟悉,认识而已。”花子虚实话实说道。
“哦,给你提个醒,远离西门庆,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专门淫人家妻女。”武大说道。
“是吗?武大哥也这样说,看来是了,之前也听别人讲过。”花子虚回应道。
“西门庆和牛旺财在不在赌场?”武大想起来什么,继续问道。
“这几天好像没有见,听他管家说是去东京汴梁去了。”花子虚说道。
“好吧。兄弟,哥哥与你一见如故,给你提个醒,锻炼好身体,看好你家媳妇儿,远离西门庆以及其他人品低下之人。”武大交待道。
“嗯,多谢武大哥教诲。”花子虚愣了一下,回味着武大说的话,回应道。
“兄弟,你家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是你叔叔说了算?”武大直截了当地问道。
“呃,我叔叔。”花子虚脸一红,回答道。
武大看这花子虚的情形,也是不当家的主,便没有提投资的事情,而是压低了声音,又嘱咐道。
“兄弟,早日当家做主,把握自己的命运。”
“谢谢武大哥。”花子虚见这武大说话,好像很了解自己家里的情况一样,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知道的,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定定地看着武大。
花子虚要付喝茶钱,被武大拦住了,“兄弟,来日方长,下次再见。”说着,付了茶钱,与花子虚分开各自回去。
花子虚坐了马车回到家已经是酉时,走进门去,仆人花大迎了上来,说道:“少爷回来了?还没吃饭吧?”
花子虚“嗯”了一声,跟着花大来到厢房饭厅坐定,“老爷和夫人,吃过饭了么?”
“他们都吃过了。回屋去了。”花大说道。
“好的,端饭吧,我吃一些。”花子虚交待道。
花子虚每天的生活就是一大早出门,不管去哪儿玩,一直到傍晚回来。
其实能去的地方也不很多,赌场,妓院,饭馆,无非就是这些。花子虚最近一段时间迷上了赌场,尤其是爱去青云赌场。之前都是去翠云楼,但这翠云楼有个奇葩规定,不管你再怎么有钱,每个人每天输赢顶格也就是一百贯,超过这个额度,不好意思,那就不能在赌场下注了,可以看,就是不能玩,或者可以去看演艺,可以去招妓,但他们那里的三陪女郎,都是需要预约的,现场直接点,不好意思,通常是没有的。
花子虚之前也去过怡春院,怎么说呢?你经常吃正餐,偶尔吃个快餐,觉得口感还是可以的,但天天让你吃快餐,你就会觉得这太腻了,口感太将就了,也就索然无味。再加上视觉观感上,那错着好几个档次,好多歪瓜裂枣看着都没有欲望,于是也就不再去怡春院了。
当然,花子虚之所以觉得怡春院的三陪女郎不上档次,并不仅仅是跟翠云楼的三陪女郎做对比,而是他心中有个参照物,就是他的夫人李瓶儿。
想起李瓶儿,花子虚的心里就一阵的难受。
李瓶儿与花子虚年龄相仿,今年不到二十五岁,原来李瓶儿一家人在乡下居住,谁知十二岁那年,灾荒四起,李瓶儿老父亲无法过活儿,带着全家老小投奔大名府亲戚家去了。
后来偶然间,大名府知府梁中书在街上巡视遇到做小买卖的李瓶儿一家。那时候李瓶儿刚满十六岁,生的小巧玲珑,瓜子脸,月牙眉,皮肤白净如雪,看着千娇百媚,梁中书一眼就看中了,便叫下人花了五十两银子下聘,娶了李瓶儿为妾。李瓶儿初时不乐意,这梁中书五十有余,都可以当自己父亲了,奈何父母做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再加上梁中书下人请他们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就花掉了一两银子,还说这就是日常生活,要是李瓶儿能给梁中书生个儿子,母凭子贵,那以后的好日子多了去了。李瓶儿苦惯了,哪里见过这阵势,便慨然应允。
谁知这梁中书乃是当朝蔡太师的女婿,自己的显贵身份全靠老婆在老泰山面前的争取,所以怕老婆怕的厉害,这梁中书夫人也不是善茬,见了这李瓶儿生的如此秀丽模样,便打发到前院外书房住。
梁中书在家想要和李瓶儿欢愉都是一件难事,晚上是不可能的了,白天也得偷偷摸摸的,经常是还没上手,“夫人到!”的喊声就传了过来,梁中书便慌不迭地正襟危坐,假装看书。更多时候,梁夫人会把李瓶儿当做丫鬟使,白天跟着她如影随形,晚上伺候她跟梁中书睡下后方能回到前书房休息。
这样无趣难捱的日子随着李逵大闹大名府而告一段落。李瓶儿翻捡了些金银细软跟着府里的养娘去了东京投靠养娘的儿子,结果一路上舟车劳顿,养娘一到东京便病倒了,李瓶儿按照养娘给到的信息也没找到她的儿子。这在客栈一住就是大半年,中间吃住看病拿药,李瓶儿所带盘缠耗去了大半,也没能治好养娘的病,养娘一命呜呼。
李瓶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要料理养娘的后事,又要顾及自己以后的生活,一时间陷入困顿之中。
客栈老板娘见李瓶儿一个人也是不容易且人品不错,几经周折说给她介绍个男人为妾。李瓶儿只知道男人五十多岁,在京城做官,死了老婆,现在要外派出去做官,便一口应允。谁知一乘小轿把她送了过去,到了晚上进了洞房,才知道自己所嫁之人原来是宫里的太监。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命运颠沛流离,可叹,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