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七年,殷朝上下还沉浸在去年对匈奴的胜利中,此时边境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南方彝族反叛,他们的大祭司重新建立氏族称王,拒绝再向大殷臣服。
得知消息后,朝廷内外震动。
这无疑是把整个殷朝的脸面往地下踩。不少文臣武将摩拳擦掌,发誓要为天子讨回尊严。
本来彝族反叛并不可怕,殷相旬已经安排好了人选,但是此时突然接到密报,北方边境周围的匈奴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这就让殷相旬不得不深思了。
若是南北两方同时作战,那么将领要派遣谁、军队要如何分割才得当?
此时定远侯恰巧病重无法起身,殷相旬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由定国侯段暄率领三万骑兵向北进发,云麾将军率领五万步兵南行去对付彝族。
这是考虑到云麾将军曾有过水边作战的经历。
任命下达后,欢颜依依不舍地送走段暄。
段暄紧握她的手,承诺道:“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欢颜点点头:“我等你!”
*
段暄走后,欢颜仿佛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但身边差个人还是让她很难受。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直接喊段一黎住进长公主府,每日查看他的学习进度。
段一黎直接炸毛:“谁让你不高兴了你去找谁呀!干嘛要拿我出气?!”
欢颜但笑不语,假装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段一黎无奈,只能贡献出头让她摸摸:“行了行了,大哥不在家我和你一起学习行了吧!”
之后一段时间,段一黎过得那叫快乐与痛苦并行。
虽然和长公主一起骑马游玩打猎很快乐,但是学习文学诗歌也很令他很痛苦。
就在两人彼此打闹的时候,一则不好的消息却传遍整个殷朝:云麾将军作战大失败,五万步兵只回来了一万余人,其余将士全部葬身岭南之地!
云麾将军出发的时候有多傲气十足,回来的时候就有多像丧家之犬!
无数平民围在他回洛城的路上辱骂他,不许他离开,即使将士开路也前行不了几尺。
最后还是天子下旨褫夺他的封号,于庭上仗打三十军棍,还要献出家中的财务给牺牲的将士家庭……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但现在有一个很严肃急迫的问题摆在面前,谁来率领剩下的军队攻打彝族?
当天子在朝廷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以往争抢着军功的众人却像是在装鹌鹑,一个个低头敛气,不敢说话。
呵!殷相旬都要被气笑了!
一连几日都没人自荐,他正准备强行派遣他人,就听见长公主带着一个青年前来见他。
此情此景,恰如彼时彼日,看着眼前这个桀骜傲气的青年,殷相旬满意点点头。
欢颜说道:“这是阿曦的弟弟,段一黎。自四年前来到我府上后,便由名师教导,前阵子我一一查看,发现他已经出师,尤其在战术谋略方面,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南方遭遇大难,必定需要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将领,我认为他可以一试!”
殷相旬考察完段一黎的学习成果后,内心十分满意,想到他大哥段暄,对他瞬间抱有很大期望,直接拍板任命他率领三万士兵前去南方讨伐彝族。
又让已经病愈康复的定远侯作为监军辅助段一黎。
此任命一出,引起了诸位大臣的反驳,尤其是武官,言语间说段一黎还未及冠,毛头小子一个,如何担当得起如此重任。
但殷相旬信任欢颜,也信任自己的眼光,一意孤行做了决定。
段一黎离开的那天,欢颜去送他。
她感叹道:“我也不知道送你去战场是好是坏……”
段一黎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公主姐姐你别担心了,只有我打别人的份,放心放心!”
见他神采飞逸、十分开心的样子,欢颜也舒心了不少,但还是拉着他絮絮叨叨。
段一黎没有不耐烦,他知道殿下这是在担心他,便耐下性子听她说话。
他盯着长公主的脸看,第一次发现她原来这么好看,眉毛细细弯弯的,眼睛明亮极了,睫毛又弯又长,还有那双殷红的嘴唇,此时一张一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听懂了吗?”见段一黎愣在哪里,欢颜在他面前摆摆手。
段一黎突然被吓一跳似的,往后跳一大步。
欢颜纳闷:“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段一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连忙拜别离开。
他绕到马背上,一边前行,一边忍不住回头去看长公主。
看到欢颜朝他招手,他又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立马甩了自己一巴掌。
“不行!那是大哥的妻子,是你的嫂子!想什么呢!”
他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似的解释道:“我没有想什么,只是好像从小和殿下相处,没发现……没发现她原来这么美丽……”
话语声逐渐变小,最后逐渐消散,没人知道段一黎今天想了什么。
*
七月,南行的军队抵达彝族,里面有的将士是从上场战争中逃生而归的,现在情绪十分惊恐,军队士气低迷。
段一黎先是大办宴席和众人打成一片,再通过比武的方式让军士知道他的能力……
最后,当他说出自己的计策,南行军欣然同意。
段一黎首先采取分散围打,前后包围的方法,成功打赢第一场战役,军士皆士气大振!
后面随着段一黎身先士卒、料事如神,南行军皆归心,军队战力飙升,打得彝族逃散而溃。
经过一年多艰苦卓绝的奋斗,他们俘获大祭司、各部落组长数十人,彝族人两万余,粮食若干等。
段一黎一战成名!
与此同时,北行的段暄率领骑兵逼退匈奴,让匈奴王帐不得不退出几千公里外,成功收复漠北,战功彪炳!
正元九年,段氏兄弟俩返程回到洛城,天子召见他们,喜不胜喜。
他大笔一挥。
加封段暄为司马大将军,掌握全国兵权。
加封段一黎为上将军,封侯。
一门两兄弟皆封侯拜官至一品将军,天下武将荣耀皆归于段氏。
段暄和段一黎至此声名赫赫,权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