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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确认安排好了吗?”宋沛年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出声询问逐一。

逐一立马回道,“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要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秋日早晨的风带着寒意,吹得宋沛年面颊越发苍白,逐一在一旁忍不住提醒,“主子,再披一件挡风的吧。”

宋沛年看着已经足够厚的一身,摇摇头,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就传来了来自胸腔的咳嗽声。

咳过之后,在逐一担忧的目光下,大步朝着马车走去,“走吧,一会儿该来不及了。”

等上了马车之后,宋沛年对着外面道,“一会儿马车从平安路那儿过。”

外面的逐一瞬间领会了宋沛年的意思,对着一旁的车夫耳语了几句。

很快马车就行驶到了平安路,外面传来马儿‘吁’的一声,平稳行驶的马车抖了一下也停了下来,宋沛年还没有所行动,外面就传来了怒斥声。

“是哪个大胆的敢与我冯家抢道?是嫌自个儿活得太长了吧。”

小厮的声音刚落下,一道年轻人的声音又吩咐道,“将这群没长眼睛的家伙给我扔到江里去喂鱼。”

只是还没有等冯家的那些侍卫靠近,就听到几道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冯家成今儿个一早起来就被自己亲爹骂了本就心烦,现在又来了一个挡他路的,心中的气更加不顺,掀开马车帘子对着外面一通输出,“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给我将这几个不长眼的通通拿下。”

还不等那些侍卫有所行动,宋沛年也从马车内掀开了帘子,“冯公子你是要拿下谁?一早上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宋沛年似笑非笑,盯着冯家成看。

冯家成见对面马车里坐的是宋沛年,错愕一瞬,微眯着眼,一脸的不满,“我倒是想要问问宋大人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没眼的东西来给爷抢道。”

世人都怕宋沛年,他冯家成可不怕,他家簪缨世家,他是嫡长子,他爹是正一品的大官,姐姐嫁的也是把握朝政的太傅嫡子,冯家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后台有后台,在京城里说是横着走都不为过。

宋沛年见他微眯着的眼睛显得整个人更肿了,反问道,“冯公子这是赶着去殿试?有必要吗?”说完又鄙夷地扫了一眼冯家成。

“你!”冯家成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了,觉得他不学无术毫无才气了,尤其是这宋沛年那一眼,完全就是拿他当傻子看,让他想起了外人是如何称赞他的庶弟,又是怎样贬低他的了。

宋沛年也不管暴跳如雷的冯家成,对着外面吩咐道,“继续走吧。”

逐一听到这话一脚将拦住他路的几个侍卫踹翻倒地,车夫也很有眼色,立马就将冯家的马车挤了过去,宋沛年的马车顺利通过。

被挤得一个踉跄的冯家成一脸愤怒地瞪着宋沛年马车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给爷等着,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前方轻飘飘的声音也传来了,“先帝钦点的状元郎罢了。”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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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外,候考的考生已经排了长队,等待着候考入场。

也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互相攀谈,一个个都一脸沉重的样子等待着院门开启。

宋沛年穿过长队,行至一半,就看到一书童抖着手将一水壶递给了一旁的考生,“少爷,喝点儿水吧,免得一会儿入了考场口渴。”

那考生正要接下,宋沛年上前将他拿水壶的手腕把住,考生一惊,回过头来,见到来人一身紫袍,模样年轻,但是一脸威仪,考生一瞬间便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朝着宋沛年行了一个点头之礼。

不等宋沛年有何反应,又问道,“宋大人,你这是何意。”

宋沛年瞥了他一眼,“这水你确定能喝?”

将握住他手腕的手放下,轻轻扫了一眼考生身后的书童,“想想你家书童这几天在忙什么。”

语罢,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走至院门处,宋沛年给了逐一一个眼神,逐一对着暗处一个手势,院门口等着放号的两个官员发出了惊人的惨叫声。

宋沛年眉头一皱,一脸怒容,“科考圣地,成何体统!”

对着后方的官员吩咐道,“换几个人叫号吧。”

刚刚发出惨叫的官员一脸惶恐,不停谢罪,自己身上可是带着任务的,要是被换下去了,没有完成太傅交给他们的事,两个官员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宋沛年却眉头紧锁,声音越发威严,“本官的话不管用了?”

此话一出,持观望态度的几个官员立马下来拉人,宋沛年看着那几人的眼神越发冰冷,生生将他们看出了一身冷汗。

“宋大人,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今儿这么早就在处置官员?”声音带着笑,话里却夹杂着暗箭。

来人一身暗红官袍,鬓发银黑斑驳,一双眼睛锐利而有神,带着笑看着宋沛年,弯起的眼角爬满了细纹。

宋沛年看到他,眼眸闪过一丝凉意,唇角也勾起一抹笑,“太傅你是年纪上来了?耳不清目不明的还怎么替皇上办事?”

被呛声的陈太傅也不急,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多大点儿事,谁都有失误的时候,犯不着一上来就责罚。”

陈太傅此话一出,下面的考生都十分赞许地点头,太傅真是体恤他们下面的人。

“哦?是吗?那太傅你家府上怎么经常采买下人?”宋沛年唇角的笑加深,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太傅。

陈太傅眸色一暗,唇角的笑意顿住,“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沛年远离了陈太傅几步,弹了弹袍子上的灰尘,“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面无表情扭头继续吩咐下面的人,“将人给带下去。”

陈太傅见宋沛年的做派,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宋沛年正好扑捉到,面无表情道,“国有国法,若谁捅出个小娄子都轻轻放下,那下面岂不是都乱套了?我说太傅你也不想吧。”

陈太傅冷笑了一声,“宋大人你说的有理。”

“有理你就听着。”

“你!休要得寸进尺!”陈太傅没有出声,他身旁的吏部尚书倒是一脸怒容看着宋沛年,指着他大声斥责。

宋沛年将他比过来的手挥开,面色沉静,“科考圣地,禁止喧哗!”

说完扭头就走了。

底下的考生见上面的几位官员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噤了声。

陈太傅几次深呼吸才稳住想要发怒的冲动,朝着另一旁走去,待进了一间偏殿之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放肆!”

跟着进来的人也是一脸不满,“这宋小儿今日为何这般嚣张!”

陈太傅听到这话微眯着眼,若有所思,沉声道,“今日科考,下面都安排好了吗?”

“回太傅,安排好了。”

“若是出了差池,你就自刎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