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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齐苏一大早就起床了,他脸上还残存着一些困意,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几分钟的床才肯穿衣洗漱,至于其他人都已经陆续起了。

早餐惯例是豆浆包子,即便是在异国他乡也不例外,齐苏有个小小的习惯,早上的时候,不管是反应还是速度皆是十分迟钝,就比如现在,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齐苏此刻眼神非常的呆滞空茫。

简称还没醒困。

解语臣非常清楚齐苏那些小毛病,拉着他坐好,贴心的递上一盘热度刚刚好的豆浆。

“特意给你留的。”

王胖子拿着油条沾了点豆浆,边啃边嘴碎,“咱们还是尽早办完事离开这鬼地方,听说岛国辐射多,我可不想未来生出一个畸形的孩子。”

刘丧十分赞同。

这地方总归一丁点大,有人气的场所全都拥挤的要死,基本上也没什么好玩的,最初的新鲜感过后就只有浓浓的嫌弃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是不愿意在这多待,纷纷发表意见,齐苏啃着油条耐心聆听,也觉得东京非常无趣,等找到幕后搞鬼的风水师还是抓紧时间回国好。

一行人吃完早饭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齐苏以为他们来的挺早,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郑景营好像来的更快,齐苏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蹲在墙根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齐苏不得不感慨,郑景营的工作精神和职业素养实在值得阿宁还有苏难这两个摸鱼王好好交流学习。

几人稍稍分下组。

张海客和圣婴跟张海言去后院接着检查那口池塘,剩下的人彻查整个院子。

再次进入庄园,那个俄罗斯人也在场,他大呲呲的坐在院落里,看到张启灵全程冷着脸,一直没给过好脸色,看样子,还记着昨晚红薯皮的仇。

齐苏一言难尽的向张千军万马看去,作为真正该被讨伐的罪魁祸首,张千军万马的眼神分外坦荡,心底并没冤枉自家族长的内疚感,表情十分镇定自若,接触到齐苏的视线,竟然还朝他眨了眨眼。

这狗男人。

齐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也不指望张千军万马能有良心发现,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这俄罗斯人对一行人非常感兴趣,缠着王胖子打听他们以前的事迹,王胖子警觉性很高,打着哈哈一本正经的忽悠。

也不知道对方信没信,反正圣婴被逗的直乐呵,期间没少发笑,这让王胖子不禁怀疑,难道他还有说相声的天赋不成。

黑瞎子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任务,扯着张启灵还有张海言去附近山上转悠,夜晚视野被挡,可视范围有限,远不及白天看得清楚,从高处往下俯瞰,整个庄园可以清晰的映入眼帘。

齐苏没跟着去,他就坐在院里,此时此刻像个监督工作进程的监工,大爷似的坐在那,抖着二郎腿,手上不时嚼着水灵灵的大红苹果,看张海客等人忙活。

刘丧应景的站在齐苏身后,全程一语未发,背负着双手,面色冷峻,初一眼看去还真像一回事,这院子大的离谱,王胖子进进出出的,没一会脸上就堆满了豆大的汗珠。

“还是齐小爷舒服,”王胖子轻声嘟囔,语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光明正大的偷懒不用干活。”

齐苏嚣张且嘚瑟的抖了抖腿,他就喜欢王胖子看不惯他但无可奈何的模样,忠心耿耿的刘丧及时递上一杯奶茶,齐苏歪歪头,就着刘丧的深吸了一口,仿佛生怕刺激不到某人,齐苏装模装样的回味了一下,“好喝。”

王胖子额角青筋直爆,眼神愤愤的看向齐苏身边的几个男人,“就让你嚣张一会,等到了晚上有哭的。”

吴斜听不得这个,反手一拍,清脆的脑瓜崩毫不留情的就弹到了王胖子头上,“小苏有我们宠着,你在说什么屁话。”

解语臣笑颜如花,也没多言,他知道这是齐苏跟亲近的人偶尔开开小玩笑,反正无伤大雅便是,解语臣这样一想,恰好看见齐苏手上捏着一颗提子,身体前倾,低头就给叼走了。

青翠欲滴的提子与红润饱满的唇瓣相互交融,显得有些绚丽,更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清魅惑人,眼前这一幕倒是把齐苏看愣了,他怔了许久。

齐苏目光微微飘忽,眼神深处泛起激烈的波澜,强忍着心悸,勉强从强烈的美色冲击中回神,语气故作平静,“花儿你多大了还和我抢吃的。”

解语臣笑而不语,精致的眉眼慢舒展开,更显清俊秀雅。

他就是喜欢看齐苏气呼呼的样子,盛怒中的漂亮青年活泼明亮,尤其是生气时的眼神,一扫之前的沉闷,显得格外亮晶晶。

或许这也是那些男人想方设法欺负齐苏的缘故,当然这些小心思不需要告诉正主本人了,他们心知肚明就好。

张海客仔细检查了会院子,也有点累了,坐下来之后,抄起桌上盛水的杯子,仰起头往喉咙里猛灌,齐苏怕他呛到,连忙拍了几下后背,“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王胖子歇了下,感觉力气终于回巢了,他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吴斜郁闷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郑景营,“有钱人真腐败,没事把院子建的那么大,现在好了,耽搁干活。”

解语臣非常不满,偏头横了眼吴斜,说话大喘气的,这是把他也给归类到黑心资本家行列了?

王胖子呵呵直乐,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吴斜触碰到解语臣皮笑肉不笑的视线,这才后知后觉貌似他把发小也给骂了,尴尬的神色从吴斜脸上一晃而过。

为免引发误会,吴斜赶紧解释,“那啥小花你相信我,刚才我绝对没内涵你。”

张鈤山顶着一身的灰尘骂道,“这帮小日子,亡我之心不死。 ”

他的声音隔着大老远都能听的清楚,齐苏眉头向上一挑,忍不住瞥去好奇的视线,大清早的谁惹着张鈤山了。

圣婴跟在后面,表情也很不愉,一脸的晦气,好像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没还。

张启山眉头紧拧,神态也是如出一辙,反正也不太好看就是。

王胖子伸展了下懒腰,啧啧称奇道,“佛爷,张会长你们碰到鬼了,一个个表情都好像被债主堵了门一样。”

张鈤山坐在齐苏身边,先是灌了些水解渴,然后慢条斯理的出声,“小日子这些人真不讲究,我和佛爷在看房子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口棺材。”

齐苏听的一愣,他无法理解,住人的屋里放棺材,这是什么迷惑性大赏行为,张启山抬眸看了齐苏一眼,跟着长长叹气,“我刚才的反应也和小苏你差不多,那是一口明代的棺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倒是成功勾起了齐苏为数不多的兴趣,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若有所思道,“我们也去看看。”

听到众人谈话,那个俄罗斯人一反常态的兴致缺缺,丝毫没动身的迹象,张千军万马看了他一下,问道,“你怎么不跟着去?”

俄罗斯人反问,“棺材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死了也要躺棺材。”

他的回答倒是把张千军万马整噎住了,他不理解病人的心理,在他想来,这人倒是活的通透肆意。

他们转身之后,俄罗斯人哼着家乡流行的小曲,手上有节奏的拍打起来,张千军万马觉得有些怪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性格这么开朗的绝症病人。

“小尤季的这个朋友挺有意思的。”半道上张海客途中说了一句,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吴斜嘴唇微张想说点,可谈话间的功夫,巡山三人组就回来了,看上去,收获不是很大,张启灵一如既往的默不作声,黑瞎子倒是带着一个大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宝贝。

张海言脸上笑盈盈的,心情好像没收到一点影响,他摸摸齐苏白白嫩嫩的脸颊,“你们要去哪里?”

齐苏还没出声,张海客就嫌弃道,“你们仨还真没用。”

张启灵喉间一梗,随后抬起黑沉沉的眼神,在张海客身上巡视了一圈,黑瞎子灿烂的笑容也微垮,唇瓣上翘的弧度逐渐抿直,“这关我什么事,你才没用。”

王胖子接过黑瞎子的袋子,不客气的探手掏了掏,“呦黑爷让你去巡个山你怎么成外卖小哥了,山上还有便利店?”

“这话多新鲜,”张鈤山道,“小日子总归多少土地,他们人口密集,当然要把每一块地都要利用起来了。”

一路插科打诨,很快就到了地方,还没凑近,强烈刺鼻的味道熏得人恨不得所有感官丧失,齐苏胃部强烈翻涌,差点把昨天吃的夜宵吐一地,解语臣放缓了呼吸,生怕闻到这里的空气。

张启山脚步微顿,离着门口几公分的地方就不往前走了,而是伸手指指里面,“那棺材就放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