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怀一言不发。
正当李氏一筹莫展之际,祖安敲门,紧接着,他大步走进来,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满脸欣喜道,“相爷,夫人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言予怀突然站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眸一下变得鲜活起。
好像只有在提及元青姝时,他才像一个正常的人。
由于动作太过于突然,碰倒了砚台,墨汁流了一桌子,他也视若无睹,笑着向祖安走过去。
“她派人送了什么?”
祖安晃了晃手中的精致的雕花暗红木盒,“这个。”
言予怀迫不及待的接过他手中的木盒,手指微微颤抖,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祖安道,“这木盒如此精美,里面装的东西,一定是价格不菲。”
“夫人送相爷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意味着相爷您和夫人的关系,有所缓和甚至是有和好的趋势?”
闻言言予怀不由得回想起昨天的事情,难不成是她改变主意了?
想着不由得心情大好,数日来的阴霾被一扫而光,更是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李氏也是发自心底的为儿子感到高兴,同时催促,“儿啊,你快打开看看,央央给你送了什么东西?”
言予怀迫不及待的木盒,下一瞬,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祖安连忙去扶突如其来晕厥的言予怀,李氏则帮着一起扶了言予怀起来后去看木盒里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让她儿子一个大男人居然当场晕厥!
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李氏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一颤。
木盒里,赫然躺着一个初具人形的小胎儿,粉嘟嘟的,小手和小脚清晰可见……
李氏很快就意识到木盒里躺着的,是央央和予怀的孩子,她把孩子流了,还送了回来。
她嘭的一声把木盒重新盖上,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滑出一抹泪。
同时,心中对元青姝生出不满,这一年多来,她儿子有错不假,对于这个孩子,她作为母亲,也可以选择不要,但是不能这么糟践人啊!
一旁的言予怀在祖安给他喂了几口水后慢慢清醒过来。
他蹒跚着向木盒走去,双目猩红,脸色苍白,嘴里念念有词。
李氏见状想去抢过木盒,他却先一步把木盒抱在怀里,怎么也不愿意撒手。
像是疯魔了一般又哭又笑,李氏是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紧紧将木盒抱在怀里的言予怀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向外走去,李氏怕他去找元青姝,连忙去阻止。
他的力气格外的大,轻而易举的甩开了李氏,继续往外走。
李氏因腿有旧疾不敢逞强,让祖安去拉他回来。
祖安连忙上前,走到半道,刚走到屋外的言予怀气急攻心,扑通一声倒在院子里。
这一幕,没有逃脱黑暗中乾卫的眼睛。
乾卫将此事上报时,元熙帝正在宁箬芷的寝宫讨她的欢喜。
这时,宁箬芷听到乾卫的报告后,开始同情元青姝,一个为国常年征战的将军,一个鞠躬尽瘁的丞相,两人竟保不住一个孩子。
同时,这也变相的说明了眼前男子的无情,他既然能这么对自己的亲姑姑,自己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相信他?
不行,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离。
“你是说,言相疯了?”
“他又哭又笑的,看起来很是吓人,和疯了没什么两样。”
元熙帝脸上终于出现出一丝不忍,他又问起,“姑母呢,她怎么样?”
乾卫恭敬道,“元将军一直待在房间内尚未出来,不知她的情形如何,不过……”乾卫欲言又止。
元熙帝眉头微蹙,“不过什么?”
“元将军身边的侍女,哪个叫南樱的,有些奇怪。”
“哦,有何奇怪?”
“她从元将军喝下堕胎药到孩子流出来,一直陪在元将军身边,而且,她看起来像个男子……”
元熙帝不以为意,“长得像男子罢了,这世上男生女相,女生男相的人数不胜数,算不得奇怪!若无其他的事情,退下。”
乾卫走后,宁箬芷嗤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真是帝王无情啊,犹记元将军刚回来时,你一口一个姑母,不惜在朝堂上为了她与众官员作对,这一转眼,她的存在影响到你的利益了,就逼得人家打胎,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我还真是替元将军不值,亏她那么为了这个国家尽心尽力,到头除了你那个所谓万户侯的称呼,什么也没得到。”
“区区一个万户侯,远不及她作为大长公主,养尊处优,什么都不做所能得到的荣耀。”
元熙帝被人戳中痛处,看向宁箬芷的眼神不善。
宁箬芷见情形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战越勇。
“逼着人家打了胎不说,转头还要让人家去处理国家危机。我要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你。”
“你且等着吧,你的报应,还在后面。”
“等她处理好北荒的事情后,她再也不会回来,她离开都城之时,就是你们此生所见的最后一面!”
宁箬芷的每一句话都直击元熙帝的心灵,但是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耳旁,宁箬芷还一直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刺激他,他终是忍无可忍,转身离去。
夜里,元熙帝一夜未睡好。
次日一早,言相府中便派人前来,说是言相身体不适,告假三日。
元熙帝心中隐隐担忧。
如此又过了三天,第四天时,言相出现在朝堂之上,他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外人不知其中缘由,只当是他生了什么大病,纷纷说要给他介绍医术高明的大夫。
元熙帝看着眼前的言相,觉得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又具体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
后在朝堂之上,言予怀频频出错,元熙帝当是他尚未恢复,并未怪罪。
郁川倒是在言相不在的这三天表现的不错,令元熙帝十分满意,好几年了,终于是再次找到一个像言相这般能担事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