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姝边逗狗玩儿边缓缓开口,“南墨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二十了啊,寻常姑娘家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可有心仪的人?”
南墨脸一红,娇俏道,“将军您说什么呢!”
“如果有,我好派人去给你说亲。”
她喝了这药,孩子滑了,再修养了几天,就应该启身去往北境,此去,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这偌大的府邸,数百号人,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赵管家和南墨。
等她找好落脚处,再派人接赵管家,至于南墨,她还年轻,还是以成家立业为主。
“人家没有……”
“没有我就给你找个吧!你觉得云臣如何?”
听她如此一说,南墨倒急了,“别……别……”
“云将军身份地位斐然,不是奴婢能高攀的。”
“你这么说,就是有心仪之人。”
南墨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罢了,既然不想说就不说吧,明后天让赵管家把南墨的卖身契找出来,还她个自由身,也当是还了她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她摆摆手,“南墨去休息吧,我与南樱说会儿话。”
南墨退下,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元青姝和南樱二人。
南樱小心翼翼的擦着她额头上新冒出来的汗珠,关切的问,“是不是疼的厉害?”
双目紧闭的元青姝突然一把抓住南樱的手。
南樱诧异的看着她,“将军?怎么了?”
元青姝嘴角微微扬起,“元千珏,装个女人,不累吗?”
南樱一愣,反驳,“将军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元青姝没有回答,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你把南樱怎么了?”
南樱,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元千珏嘴角微微上扬,掀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真正的容颜。
肌肤近雪晶莹剔透皎洁无暇,黑发如瀑肆意潇洒,面如冠玉,器宇不凡。
细细打量,言予怀确与其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长相细究起来,不如言予怀的出色。
他又活动活动筋骨,身量也比之前高了一些,声音更是恢复男子温润的声音。
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我的小姝真聪明。”
这虽不是两人七年来第一次见面,却是元青姝七年来第一次见他的真容,他脸上褪去了年少时婴儿肥,整张脸看起来像是瘦了一大圈。
仔细一看,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七年前她和他打斗时她的枪留下的痕迹。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元千珏看到她的眼神,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不疼!”
她收回眼神,“你不应该回来的!”
“我还未正式的向你告别,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元千珏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假扮的南樱?”
“南樱虽忠心耿耿,但生性淡漠,不喜与人亲近,即便是我这个主人,稍微亲近点的事情,都是让南墨做的。”
“但是自前几天开始,南樱就像变了一个人,和我亲近了许多,尽管身上的味道,长相,习惯这些与她平时都没什么变化,但是仅凭这一点,也足以说明其中的变化。”
“既然你能将南樱假扮的如此之相似,应该不会不知道南樱的性格吧?”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元千珏微笑,“小姝还是一如既往的天资聪明,不如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乾卫发现你的存在,使天子再次猜忌于我!”
元千珏轻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呢!”
“小姝,七年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你们毕竟是血肉至亲,你又在先帝临终前答应他好好保护元千熙,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
“但是元千熙如此生性多疑,我仅仅是出现了一面,他就开始否认你所有的一切,这样的帝王,真的是你心中的好帝王吗?”
元千珏说着向她伸出手,“来吧,小姝,和我站在一起,让我给你属于这世间的无上荣耀!”
话音刚落,他发现元青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面目狰狞,额角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汗水……
想来是刚才喝下的堕胎药已经开始起效。
元千珏伸出手要去扶她,被她推开。
“属于我的无上荣耀,理应是我自己得来的……”
说着腹部又传来一阵绞痛,她大声的叫来南墨。
南墨很快就带着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走了进来。
嬷嬷扶着元青姝走进内室,南墨则在元青姝的示意下赶人。
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守在门口,怎么没看到你进来?”
说着她的目光停留在元千珏身上的衣裳上,南墨虽然平时咋咋呼呼的,但是不傻,她很快就猜到了眼前的男子,便是南樱,准确的来说,是眼前的男子假扮了南樱。
她质问,“南樱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
见元千珏不说话,她转身要叫人,下一瞬,元千珏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咬牙警告,“你若是敢乱叫,休怪我要了你的小命!”
南墨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叫。
元千珏也松开了掐在南墨脖子上的手,着急的在原地来回走动,欲上前查看,南墨倾尽全力拦住。
……
下午时分,李氏亲自端着碗鸡汤一路向言予怀书房走去,祖安站在书房门口,见李氏,恭敬的行礼。
李氏问,“他吃中饭了没有?”
祖安摇头,“相爷曾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中午送过来的饭菜,都凉了,刚才侍女才收走。您来了正好,劝劝相爷。”
“你也没吃东西吧,你也去吃点儿,这里交给我。”
李氏说完后端着鸡汤进了书房。
书房内,言予怀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听到李氏招呼他喝汤的声音,更是头也不抬。
李氏无奈只得走到他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说,“儿啊,你这么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的呀,你这让为娘,怎么放心?”
言予怀边书写边回应,“您不必管我,我自己饿了自己会吃。”
“可是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再说,他已经不搭理。
李氏又问,“儿啊,听闻昨天夜里央央来找你了,你们说了什么?”